“李奇瑞，你还敢狡辩，蒙骗本官！你身为李家分堂负责人，不仅欺上瞒下设计陷害苏氏，还诋毁皇上声誉，你该当何罪？”
周昊哲算是明白了。
苏漫漫当真是皇上的人。
苏漫漫开的店铺确实属于皇上。
否则皇上也不会因为苏漫漫利益受损的案子敲打他，更不会责怪他前几日没开府衙门接管苏漫漫府上下人击鼓鸣冤一事。
这些事原本是小事，即便他平日里有所疏漏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但这段时间却被皇上看在了眼中。
这对他来说是一个极其危险的信号，他便再也马虎不得。
李奇瑞摇头，哭丧着脸说：“大人！还请大人明查！小的绝对没有诬蔑诋毁皇上声誉的心思，小人跟苏氏之间只是正常的商业竞争，绝对没有牵连皇上的意思。”
他知道铁证如山，他不能否认算计了苏氏的事，但他死都不会承认诋毁诬蔑皇上声誉之事。
事实上，他就算吃了雄心豹子胆也不敢跟诬蔑诋毁皇上扯上任何关系。
他当初用计谋诬蔑苏氏，乃是三皇子殿下和他们李家家主下的命令。
他身为仰人鼻息过日子之人，哪里敢反驳？
何况三皇子都对他下令了，他哪里知道圣安馆、圣颜馆和圣膳堂当真跟皇上有关系？
“你还敢狡辩
！”
周昊哲怒而拍桌：“事到如今，你竟还敢欺瞒本官！沈苏氏当初开设圣安馆、圣颜馆和圣膳堂时便已经告知众人她所开店铺乃属于皇上，且也给黎明百姓行了许多方便，此事人尽皆知，你岂会不知？竟还敢用劣质品替换精品的方式加以陷害苏氏，如此还不算，竟还敢谋人性命诬陷圣安馆，你该当何罪？”
李奇瑞没想到一下子被安了这么多罪名，恐惧地摇头道：“不是这样的，大人！并非如此！我当时并不知晓她所言乃是真的，我……我……”
他只是李家旁支，且只是一个庶出之子，若非还算有点头脑，也不会被李家家主带出来帮忙管理分堂。
可如今一出事，他这个无足轻重之人便被推出来顶锅。
可即便是蝼蚁，也想苟活。
他不想就这般不明不白的死了。
“大人，此人只怕并非幕后黑手吧？”
苏漫漫微微抿唇，抬眸望向周昊哲，皮笑肉不笑地行礼道：“此事牵扯皇上，若是大人不能秉公处理，揪出真正的罪魁祸首，只怕在皇上那边不好交代啊！”
推出一个替死鬼就想敷衍了事？
她还以为周昊哲拖延如此之久，能给她一个多好的答案呢！
没想到竟还如此敷衍。
皇上如今不动声色大概率是想看看她会如何做
，可不是纵容周昊哲。
他这骚操作，只怕是连乌纱帽都不想要了。
周昊哲听苏漫漫这般说，忍不住咬了咬后槽牙，一时间气得心口闷痛。
他当然知晓堂下跪着的人并非主谋。
但李家乃是皇亲国戚，又是三皇子殿下的外祖家，更是皇上亲封的皇商，每年上供给皇上的银两能顶得上小半个国库。
他若是动了李家根基，便是动了皇上的钱袋子，皇上现在都已经不满意他了，若是他再动摇皇上的钱袋子，他还有命活吗？
周昊哲心思百转，拧着眉头说：“沈夫人，如何办案，本官心中有数，容不得沈夫人插手！”
苏漫漫轻笑了一声，刚要开口反驳，门口便响起一道清冷的声音。
“下官也来听听周大人是如何办案的，周大人应该不会介意吧？”
苏漫漫听到熟悉的声音，急忙扭头，便看见她好几日不见的夫君抬脚走了进来。
她眼底一喜，转身便迎了上去。
沈秉呈一看到苏漫漫，面色变得柔和，朝她微微勾唇，牵住了她的小手。
周昊哲没想到沈秉呈也会来。
瞬间眉头紧皱，盯着沈秉呈看了两眼，淡声说：“沈大人乃是苦主，自然能听本官办案。”
沈秉呈点头，牵着苏漫漫上前两步，他朝周昊哲拱手，淡声说：“下
官与周大人一同在朝为官，有许多需要向周大人学习的地方，还请周大人不吝赐教。”
“沈大人乃是状元爷，为官仅仅三年便晋升为大理寺少卿，又得皇上器重，乃前途无量。”
周昊哲扯了扯嘴角，不咸不淡地说：“如此算来，应当是本官向沈大人学习才对。”
“大人谦虚了。”
沈秉呈直起身来，轻笑着说：“今日既然是审案，下官便不多嘴打搅了，还请周大人继续。”
周昊哲望着皮笑肉不笑的沈秉呈，总觉得他没安好心。
“李奇瑞，你所做之事，究竟是何人指使？”
苏漫漫提出质疑，沈秉呈也亲自前来为苏漫漫撑腰，外面那么多人看着，周昊哲也不能太过敷衍惹人笑话。
他甚至心怀忐忑地想皇上的人指不定就在人群中盯着他呢！
他必须好好考虑一下皇上对李家和苏家的偏向，寻找到一个平衡点，对两边都有交代，也不至于得罪皇上。
他向来最会权衡利弊。
可如今竟摸不准皇上究竟是什么心思了。
皇上不算宠爱三皇子，但太子殿下的母族丞相一脉已被皇上厌弃，只待一个合适的机会便会被一网打尽，太子殿下继承皇位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二皇子能力薄弱，母族更是势微，至于四皇子和六皇子早就夭折
，如今只剩下五皇子和七皇子还有些可能性。
五皇子跟随忠武侯在在带兵，能力卓越，却生母早逝，母族也远在江南，虽家底丰厚，却无实权。
而七皇子殿下……不说也罢。
纯纯一个整日只知道招猫逗狗的二流子，让皇上看见他一次便气恼一次。
如此算来，倒是五皇子赢面最大。
李奇瑞被质问，浑身一颤，抿了抿唇后，低垂着脑袋说：“没有任何人指使小的，所有事都是小的一人做主。”
“当真如此吗？”
周昊哲微微挑眉，冷声说：“你若是欺骗本官，不肯供出幕后黑手，导致案件审理延后，可是要罪加一等的。”
李奇瑞听到罪加一等四个字时浑身一颤，但他还是咬紧牙关否认道：“没有任何人指使小的，是小的气不过生意被抢，我所管辖的商铺生意惨淡，才出此下策陷害苏式，与他人无关。”
他现在只有抗下这个罪名。
才能让他的妻儿平安无事。
否则，不仅他要掉脑袋，他的妻儿和母亲也得跟着倒大霉。
他也是怕死的，可他不能连累家人跟他一起掉脑袋。
“既然你对犯罪事实供认不讳，那本官便按照我朝律法罚你三年牢狱，你可有异议？”
周昊哲见李奇瑞果断认罪，松了一口气，急忙为他定下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