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漫漫冷眸扫了他们一眼,拍了拍后门,让里面的人开门,便抬脚走了进去。
柳大夫气得暴跳如雷:“这些人简直是胡搅蛮缠,那人送来时只剩一口气,我也问清楚他们家属意愿,在他们的同意下才用的药。没救回来又不是我医术不行,是他自己挺不过去怪谁?”
他是大夫,又不是苍天大老爷。
说能救活谁便一定能救活谁。
“别人有心找事,便不会讲这些道理。”
苏漫漫神色淡淡地说:“我已经让人去调查那家人究竟是什么情况了,咱们再拖延片刻。”
柳大夫气恼道:“一群乌合之众,不问青红皂白便打上门来,说我是庸医,还说我负责制作的药材是劣质品,他们羞辱我!”
苏漫漫抿了抿唇,无语道:“柳叔,他们不是羞辱你,他们是想打压咱们苏家,只要他们起了坏心,便会想方设法寻找漏洞打击咱们。就算没有漏洞,他们也会制造漏洞,你不必因此生气。”
柳大夫大喘气,听着外面喧闹的咒骂声,咬牙道:“我这辈子没有受过这等欺辱,他们说我怎样都行,但我决不允许任何人诬蔑我医术不行。”
他的医术是他最引以为傲的立身之计,他花了几十年的时间苦心钻研,岂能让人随随便便几句话便污了名声?
苏漫漫拧眉沉默片刻后,眸色渐深地出声道:“我不会让你名声被毁。”
柳大夫是他们苏家医术这一块的标杆,他若是名声有损,对他们苏家来说便是极大的打击。
苏漫漫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小姐,他们要冲进来让柳大夫赔命,这可如何是好?”
张大拿冲到后院来,一脸焦急地说:“咱们前门后门全被堵得水泄不通,姜大哥派人打了带头闹事之人,引发众怒,情况越发不能控制了。”
“再坚持一刻钟。”
苏漫漫眸色沉沉地冷声道:“只要一刻钟便可,枪打出头鸟,谁闹得最凶就继续给我揪出来痛揍一顿。今日无论如何,这口恶气我绝不会咽下去!”
张大拿有些犹豫,小声提醒道:“小姐,姜大哥打得越狠,他们闹得越凶,越是这样情况越控制不住啊!”
“那是姜成一打得还不够狠,我就不信他们不怕痛也不怕死!”
苏漫漫微微眯眼,冷声吩咐道:“让人混出去,查探清楚今日打头闹事的这群人的背景,还有他们的家人情况如何,家住何处。”
张大拿急忙点头道:“是,小姐,小的这便吩咐下去。”
柳大夫见苏漫漫态度强硬,丝毫不退,拧眉沉默片刻后,出声道:“小姐,你这般做,会不
会太刚硬,反而着了别人的道?”
柳大夫冷静下后也明白自己情绪太过激动,苏漫漫的做法太过大胆,反而更容易被人抓住把柄。
苏漫漫冷嗤道:“别人都打上门了,难道我还要做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吗?我这段时间已经够心烦了,可没那么大度容忍任何人。”
这次她势必要将所有坑害他们家的人抓出来,一个个还回去!
柳大夫张了张嘴,半晌无言。
外面突然传来惊叫声:“大家快散开,打死人了!苏家奴仆打死人了,赶紧报官!”
柳大夫惊得从凳子上弹起来便要往外走,焦急道:“怎么就闹出人命了?我赶紧出去看看能不能救回来,若是真的死了人,可就麻烦大了!”
“不用去。”
苏漫漫叫住柳大夫,淡声说:“我只是让姜成一给他们点了穴道,让他们昏死过去,省得挑起事端罢了。”
一个个闹事者被痛揍一顿后又被姜成一趁机点穴倒下昏死过去。
让闹事者心惊胆战。
一时间无人再敢上前。
苏漫漫才慢悠悠地在六个壮汉的护送下从后院走去大堂。
大堂中间摆放着一具尸体。
苏漫漫神色淡淡地扫了一眼,心里有些害怕,但她挺直腰板,装得十分镇定,让柳叔上前查探死因。
柳叔刚上
前,被挡出去的死者家属便愤怒叫嚣道:“不许碰我儿子!我儿子都被你害死了,你还想对我儿子做什么?”
“你胡说八道!你儿子送来时就差没断气了,我见你可怜,主动免费为你看诊,抓药半价,你儿子没挺过来竟怪我!实在是可笑!”
柳大夫气得怼回去,随后在苏漫漫的示意下上前查探情况。
柳大夫查探片刻后,脸色极为难看地怒骂道:“你们简直丧心病狂,这人明明是被活活被捂死的,怎么能说是我的医术有问题,还带着这么多人前来闹事?你们当真是为了银钱连良心都被狗吃了。”
“你胡说!我的亲儿子我心疼都来不及,岂会将他捂死?”
死者的亲爹愤怒地指着柳大夫的鼻子痛骂道:“你个庸医将我儿子治死了还倒打一耙!我必须将你告到府衙去彻查此案,让你为我儿子偿命!”
苏漫漫是十分信任柳大夫的。
既然柳大夫都说死者是被活活捂死的,那便不会是别的死因。
“即便你不报官,我也会报官。”
苏漫漫冷声说:“你身为人父,却丧心病狂,为赚银钱连自己的儿子都可以活活捂死,栽赃嫁祸给我们圣安馆,当真是畜生不如!我今日便将你告去府衙,让我们皇朝律法为我们做主,惩戒你这等猪狗
不如的东西!”
她的话音刚落,府衙的官差便鱼贯而入,腰间挂着大刀,凶神恶煞地询问道:“方才是何人报案,所为何事?”
“是我。”
苏漫漫上前一步,指着地上的尸体,又指了指死者的亲爹,愤怒道:“此乃我们医馆医治的病人,原本有好转之相,却被人活活捂死栽赃嫁祸给我们医馆,我申请仵作进行尸检,确定死因,公而告之,还我们医馆清白。而诬告我们之人,杀人者也该受到惩处!”
府衙的官差现在看到苏漫漫就觉得害怕,因为她太会搞事情了。
今日京兆府尹周大人刚下朝回到府衙便发了好一通脾气。
勒令他们尽快将苏家的案子查探清楚,可他们还没将那个案子弄明白,又来了一桩。
“既然如此,便将尸体抬回府衙,让仵作进行尸检。”
带头的官差刚发话,死者亲爹便情绪激动地反对道:“不行!我儿子都死了,应该尽快入土为安,岂能让人羞辱他?”
苏漫漫冷笑着说:“你不敢让仵作验尸,莫非是心虚,怕别人知晓你丧尽天良,为了银钱连自己的亲儿子都杀!”
苏漫漫此言一出,人群中便有人喊道:“我认识他,他叫赖老六,常年赌博,欠了别人许多银钱,他儿子便是被追债之人打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