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您没事吧?”
苏漫漫一看到钱先生,眼睛一亮,急忙上前询问道:“您可知晓我夫君在何处?天都黑了他还没回来,听说今日大理寺出了大事,他不会受伤了吧?”
“我能有什么事?你夫君也没事,你别乌鸦嘴。大理寺出事,他身为大理寺少卿,被皇上叫去问话,又派出去干活了呗。”
钱先生摆手转移话题:“我好像闻到香味了,这是准备吃晚饭吗?刚好给我添一副碗筷,我都快要饿死了。”
苏漫漫拧了拧眉,盯着钱先生看了好一会儿,钱先生微微挑眉,一脸防备地说:“你这般盯着我作甚?莫非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
“您的脸上没有脏东西,但颇为心虚。您实话告诉我,我夫君是不是受伤了?”
苏漫漫看完原书已经很久了,细节之处忘得差不多了,何况现在的经历跟剧情走向也发生了巨大变化,她不能确定沈秉呈那边会发生什么危险。
但她知道沈秉呈走上位极人臣这条路是荆棘丛生的,许多次死里逃生,命悬一线。
只要沈秉呈没有完好无损地出现在她面前,她的心里就直突突。
“没有,你就别担心了。”
钱先生急忙摆手,抬脚往里走:“我是你夫君的师父,我还能骗你吗?你夫君也就是外出办事,等
把事情办好就回来了嘛,好男儿志在四方,你总得给他点时间。”
虽然钱先生这么说,但苏漫漫还是觉得不太踏实。
食不知味地吃完饭。
苏漫漫哄儿子睡着后,却怎么也睡不着。
可能是直觉问题,她就是觉得沈秉呈这次不回来一定是受伤了。
即便钱先生表现得跟个没事人一样,她还是没由来的担心沈秉呈。
苏漫漫一夜没睡好。
她醒来替儿子穿好衣裳洗洗干净后丢给秋蝉,便提着糕点桂花酿和早饭便去钱先生的住所寻他。
钱先生住得不算远。
赶马车过去也就两刻钟。
马车停靠在钱先生的住所,张超笑呵呵地说:“小姐,钱先生的住所已经到了,且等小的去敲门看看他在不在。”
苏漫漫淡声吩咐:“先别说是我来了,他若是问,你便说是你寻我夫君有急事。”
张超点头,敲响了房门。
半晌后里面才传来钱先生不耐烦的声音:“谁啊?大早上的扰人清梦!烦不烦呐。”
“钱先生,小的是跟随在姑爷身边办事的张超,有点急事寻姑爷。”
张超跟在沈秉呈身边两年多,早就学圆滑了,办这种小事手到擒拿。
“你姑爷不在我这里,赶紧回家去!别打扰我睡觉。”
钱先生没开门,不耐烦地转身回房
,准备继续睡觉。
房门再次被敲响。
钱先生眉头一皱,不耐烦地呵斥声还没响起,苏漫漫的轻笑声便传他的入耳朵:“师父,是我,我给您带来了您爱吃的糕点和桂花酿,还有小米粥和大肉包,味道极好,都还是热的,您得趁热吃啊!”
钱先生脚步顿住。
舔着唇瓣沉默片刻后,终究是没能抵抗住美食的诱惑,他转身打开房门,将苏漫漫放进院子。
大门敞开着没关。
他迫不及待地从苏漫漫的手中接过篮子,笑呵呵地夸赞道:“还是徒弟媳妇儿好,知道孝顺师父,比你那个只知道气师父的夫君可好太多了!”
钱先生将篮子打开放在院子的石桌上,转身一屁股坐在石凳子上。
急吼吼地倒了一杯温热的桂花酿仰头喝下,咂咂嘴朝苏漫漫竖起大拇指,毫不吝啬地夸赞道:“这桂花酿味道极好,香醇可口又带着清甜,温度也正好,我爱喝。”
钱先生又倒了一杯桂花酿,仰头一饮而尽。
苏漫漫笑着提醒:“师父,别光顾着喝酒,也吃点糕点啊!”
钱先生捻起一块糕点咬了一口,糕点甜而不腻,又透着蜂蜜花香的热气,香软可口,让他十分喜欢。
钱先生又是好一番夸赞。
苏漫漫轻叹着说:“可惜了,我夫君不在家中,
吃不着我做的糕点,也喝不着我煮的桂花酿。他出门在外,也不知道吃什么,不知道他会不会饿肚子,会不会受伤……”
“放心,你夫君很快就回家了,他出门在外随便吃吃,能饱就行了。”
钱先生提起筷子吃了一块爽脆可口的香辣脆笋,端起小米粥喝了一口,胃里暖暖的特别舒服。
他惬意地眯起眼,冷不丁地便听苏漫漫轻声说:“师父,你厨房有什么食材吗?我替我夫君做一些。”
“我厨房能有什么食材?你夫君吃……不是,你夫君又不在为师这里,你替他做什么?”
钱先生脱口而出的话突然顿住,急忙收回来,没好气地说:“为师都说你夫君出门办事了,你怎么就不信呢?还这般试探为师,人与人之间就没有点最基本的信任?”
“师父,我夫君是不是受伤严重?”
虽然钱先生及时将话头给收了回去,但苏漫漫还是察觉到了钱先生话风转得生硬。
“没有!你瞎想什么?”
钱先生把碗筷一放,没好气地说:“你一大早就跑到我这里来要你夫君,我去哪里将你夫君找出来?你若是无事赶紧回家去,虽说我是长辈,到底男女有别,你待久了也不合适。”
“您心虚了。”
苏漫漫拧着眉头说:“师父不必搪塞我,即便
您什么都不愿意透露,但我的直觉告诉我,我夫君就是受伤了怕我担心,才不回家。可我是他妻子,无论发生何事,我都该与他一同面对。”
钱先生抿了抿唇,还想继续否认,苏漫漫身后的房门被打开。
苏漫漫听见声音急忙扭头望去,便对上了沈秉呈表情复杂的脸。
苏漫漫的眼睛瞬间就红了,她急忙上前,抓住脸色苍白的沈秉呈,心疼地连声问道:“夫君,你真的受伤了!是哪里?严不严重?给我看看。”
“看什么看,都包扎好了,莫不是要打开给你看吗?男子汉大丈夫受个伤养几日便好了,又死不了,你哭哭啼啼作甚?”
钱先生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冷哼道:“为师这辈子受过的伤数不胜数,可没哪一次像你夫君这般脆弱。”
苏漫漫压根顾不上钱先生,她眼泪汪汪地盯着沈秉呈打量了一番后,确定他没大事,才气得捶他胳膊,愤怒道:“你受伤了便回家,躲躲藏藏的算怎么回事?若非我机灵,还真以为你出去办事了!”
“小漫,我受伤不严重,养个十来天便能好。”
沈秉呈抓住苏漫漫的小手,眸色温润地轻笑着说:“我不回家,还不是怕你担心吗?”
身体上的疼痛他都觉得没什么大不了。
但他就是见不得苏漫漫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