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秀花脸上的笑瞬间消失,她抿了抿唇,抬头望向满脸怨恨的白艳,心生胆怯。
但一想到她夫君和苏漫漫对她说的话,她又将腰板挺直了,理直气壮道:“我从来没有使过阴毒法子,你不要诬蔑我,我昨夜所言句句属实,四弟妹看不过眼才仗义执言。你们本来就坏,若昨日我说的事你们不曾做过,谁又能向你们泼脏水?”
白艳从来不知道田秀花还有这么强硬的一面,脸色瞬间变得更难看。
她还想再嘲讽几句,张翠翠不悦的声音就从厨房门口响起:“老二家的,你少说几句,你大嫂说得没错,你和老三家的不做坏事也没人能冤枉你们。既然做了,就得认,以后不许再胡作非为,不然我可饶不了你们。”
欺负人的是白艳和李慧慧,受惩罚的却是她两个儿子。
张翠翠昨夜心疼得一晚上没睡着,又不能责怪老大什么,心里憋着一口气。
现在看到白艳和李慧慧就觉得心口疼,哪能不责怪?
白艳被张翠翠说得一噎,咬着牙不说话了,但心里还是不服。
她不过是欺负田秀花几回,沈大牛就上纲上线把她男人打了一顿,家里人都谴责她和李慧慧。
以前苏漫漫对她们的欺负有过之而无不及,怎么沈家人就不敢放个屁?
说来说去,还不是看人下菜。
苏漫漫洗漱过后,端起热乎乎的野菜肉末粥就着腌菜吃得很香。
田秀花看得十分有成就感,贴心询问:“四弟妹还吃不?
锅里还有好些,我再去给你盛一碗。”
“那就多谢大嫂了。”
苏漫漫也不客气,笑呵呵地点头。
早餐吃完,苏漫漫捏了捏自己的脸,根本提不起肉来。
她决定接下来,她每顿得多吃半碗饭,要是有胃口的话多吃点肉,尽快把身体补起来。
她这段时间身体羸弱。
肚子里的孩子都不如最初的时候活泼好动了。
沈秉呈没在二叔沈富贵家待太久,回来后刚把药熬上,沈金宝凑到他身边,担忧得眉头紧皱,嗡声嗡气地询问道:“四叔,四婶是不是病得很严重啊?她都没出房门一步,我可不可以进去看她啊?”
自从四婶对他委以重任以来,他们的关系就越来越亲近。
四婶时不时给他一些鼓励和银子,偶尔还会带着他做一些好吃的打.打牙祭,时间长了,他也知道四婶是好人。
四婶不在家这两个多月,他心里惦记得很,这人好不容易回来了,还瘦得皮包骨,虚弱得一阵风都能把她吹走。
何况四婶昨夜还帮他娘主持公道。
他十分担心四婶。
“你四婶病得不严重,过段时间就能好,你想看她得等我一会儿。”
虽说沈金宝年纪还小,不用顾及男女大防,但这小子莽撞,他得盯着,免得他冲撞了苏漫漫。
沈金宝眼睛一亮,点头道:“好,我等四叔。”
张翠翠跟田秀花进了苏漫漫的屋里,对她表示关心:“老四家的,你现在身体这般虚弱,我去找个大夫
来给你瞧瞧吧。”
“不用了娘,我娘家大夫替我看过,开了药回来熬,多喝一段时间就能好。”
苏漫漫微笑着说:“只要多吃饭,增强抵抗力,就能好起来。”
张翠翠不知道增强抵抗力是什么意思,但心想苏家能放心让苏漫漫跟老四回来过年,那她身体状况就不会太差。
她虽然放心了些,但看着苏漫漫瘦弱的样子还是心疼:“你以后可得多注意身体,多吃饭,可不能再瘦了。生病了不仅你遭罪,你肚子里的孩子也受不住。”
虽然张翠翠已经有了好几个孙子,但苏漫漫肚子里的这个是老四的头一个孩子,她十分在意。
也担心会因为苏漫漫身体不适影响到孩子。
毕竟母体是孩子的供养来源,若是苏漫漫不好,她肚子里的孩子也好不到哪里去。
张翠翠担心苏漫漫以后会生出一个体弱多病的孩子来遭罪。
苏漫漫明白张翠翠的顾虑,点头应道:“娘不必担心,我心里有数,对孩子没什么太大影响。”
若非为了孩子,她体内的毒早就解完了,根本不会拖到现在。
张翠翠放心了些,又叮嘱了几句才离开,田秀花凑到苏漫漫身前去,小声说:“四弟妹,我方才听我夫君说四弟准备叫他一同上山给你打兔子吃,补一补身子呢!”
她当初怀孕时,她夫君也邀老四上山给她打过兔子,但运气不算好,只打了一只,全家人一起吃,根本不够塞牙缝,她也就多喝了一碗汤。
但按照四弟的性格。
若是多打几只兔子,他会分给家里人一起吃,若只有一只,他绝对不会让旁人碰。
即便是家里的几个孩子,也未必能混一口汤。
苏漫漫没想到沈秉呈还有这想法,新奇地挑眉问道:“大嫂,我方才好像听到我夫君的声音了,你可否帮我把他叫过来?”
“好,我马上将四弟叫来。”
田秀花点头,笑着说:“让你们小两口好好说说话。”
沈秉呈在熬药,时刻盯着,不敢怠慢,听田秀花说苏漫漫找他后,他犹豫片刻,对一直守在他身边的沈金宝叮嘱道:“你给我盯着火候,火不能太大,也不能太小,保持原样,等药汁熬到只有一碗时再唤我。”
“好的四叔。”
沈金宝挺起胸膛,自豪道:“保证完成任务!”
沈秉呈拍了拍他的脑袋,转身走出厨房。
苏漫漫一看到沈秉呈就乐呵呵地朝他招手,沈秉呈抬脚走过去,低声询问道:“寻我何事?”
“听说你要上山打兔子给我补身子,是真的吗?”
苏漫漫曾经去蜀地旅游是吃过兔子的,麻辣口的,吃完以后她只记得又麻又辣,虽然很过瘾,但兔肉实际的味道她没尝出来多少。
只记得口感还不错。
现在听说有兔子吃,她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沈秉呈望着苏漫漫两眼放光的模样,忍不住低笑了一声:“你消息还挺灵通,我确实准备晚点和大哥上山给你打只兔子补身子。”
他转身
坐在床边,轻叹着说:“鸡鸭鹅肉和猪肉鱼肉你吃了这般久,也该吃厌了,我担心你胃口不好吃不下饭,想去山上看看有没有可以补身子的东西让你换换口味。”
被真心实意对待,怎能不心动?
苏漫漫扬眉笑了笑,软乎乎地黏上去,低声说:“夫君真好,只是天寒地冻的,夫君上山会受冷受冻吧?要不咱们不去遭那罪了,我也不是非吃兔肉不可。”
她一想到沈秉呈会受冷受冻,就不那么期待吃兔肉了。
沈秉呈到底比兔肉更重要些。
她心疼他。
“无妨。”
沈秉呈热乎乎的手抚上苏漫漫的脑袋,轻轻拍了拍,轻笑着说:“以前每年过年前,家里没什么好菜,我都会跟几位兄长上山抓兔子打野鸡改善伙食,挺有趣的,并不觉得遭罪。”
他武功高强,耳目清明。
总能快速且精准得捕捉到兔子和野鸡,费不了多少功夫就能满载而归。
几位兄长叹为观止,总说他运气好,只要他在家,兄长们每次上山都会叫上他。
苏漫漫想到沈秉呈的功夫,知道他不会受伤,想了想后提要求:“我没吃过山鸡,你若是看见了就给我抓一只,还有什么野狍子啥的,我也没见识过,如果能挖些野菜解解腻就更好了。”
沈秉呈见苏漫漫毫不客气地点餐,忍不住斜了她一眼,哼笑道:“要不我把山给你搬回来可好?”
“如此甚好。”
苏漫漫嘿嘿笑道:“我就知道夫君最疼爱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