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觉好多了。”
苏漫漫轻笑着说:“虽然还是会发冷汗,偶尔也会觉得骨头里透着寒气,但比刚开始那两天好多了。”
可能是人体有保护机制吧!
刚开始那几天她难受得几乎受不住,可已经过了五天,她身体似乎适应了,没有那么难受了。
偶尔还是会虚弱。
让她提不上劲。
但总体来说还好。
“你都瘦了。”
付清荷心疼地抬手抚上苏漫漫的脸颊,长叹着说:“为娘真是担心你,还要喝药泡药浴一个多月,你这几日胃口不佳,这药再喝下去,该一点胃口都没有了。”
喝药真的非常影响食欲。
喝完一碗药,一整天都不想吃饭。
人也是肉眼可见地瘦了下去。
苏漫漫眸色柔和地轻笑着说:“没事,就算再没有胃口,我也会逼自己多吃一点的。少吃多餐也可以,春香准备了一些甜汤和糕点,我时不时吃一些也能补充营养。”
她现在不只是她自己,腹中的孩子也是需要补充营养的。
她就算再没有胃口,也要逼自己吃下去,虽然很多时候都很难受。
但只要忍过去了也就还好。
付清荷点头,随后拧着眉头不悦地说:“纵火一案,衙门查了五六天都没个进展,给你下药之人也没追查出来,实在是让人难受。”
“给我下药之人已经死了
。”
苏漫漫眼眸闪了闪,如实道:“那日我被绑架,我夫君追去救我,下药之人躲不过便服毒自尽了。”
“服毒自尽?”
付清荷不知道还有这等事,惊道:“你为何从未提及此事?给你下药之人是谁?当日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好好给为娘说说。”
“因为我知道此事必定会将我夫君牵连进来,且再过不久他便要参加春闱了,我不知道县衙调查此事会不会扣押我夫君,我不能因为此事耽误他的前程,便不曾提及。”
苏漫漫抿了抿唇,眸色复杂地说:“给我下药之人乃是张应武,他是陈量舟的侍卫,他认为陈量舟犯下叛国大罪败落是因我夫君而起,所以报复我们。”
“岂有此理!叛国者不得好死,陈量舟就该诛灭九族,他自己犯下大错,罪有应得!岂能怪到沈秉呈的头上?更因此让你遭罪!若非他已经死了,老娘非得把他骨头拆了不行!”
付清荷气得咬牙切齿:“这该死的祸害,他可还有什么同伙吗?必须把他的同伙全揪出来,不然以后哪还敢放心出门?”
苏漫漫沉吟片刻后摇头道:“我不知道他是否还有同伙,但我夫君说他会处理好此事,我便没再过问。若是娘有什么疑问,且等我夫君回来再问他。”
苏漫漫从来不怀疑沈秉呈的办事能力,他既然说了会处
理就一定会处理好。
毕竟他是个狠人。
而此时此刻……他似乎是在意她的。
那么,他就不会再让别人有伤害她的可能。
“他会处理好此事?他天天在书院里埋头苦读,要如何处理此事?”
付清荷没好气地拍桌道:“空口白牙的胡说八道。小漫,你不可盲目信任他。”
苏漫漫轻叹着认真道:“娘,他的能力毋庸置疑,我相信他一定可以做好这些事。”
“说来说去,你这次中毒都是因为他,你还替他说话,我若是知道此事与他有关,绝不会轻易放他离开!”
付清荷气得脸色铁青:“你们两口子口风倒是紧,若是你今日不说,我还真一点都不知晓此事还跟他有关。”
“娘,此事与他无关,您方才不也说了此事岂能怪到他头上吗?是张应武不可理喻发了疯。何况他在知道我被绑架的第一时间就不顾安危地冲出去救我了,完全没有顾上张应武会不会有同伙,是否安排了人在远处埋伏。”
苏漫漫神色柔和,眸色认真地轻笑道:“他没有错,您也不能将这件事怪到他头上,要说错,也该是张应武错,所以他死有余辜。”
付清荷深吸了几口气,才把胸口里的怨气给压下去了,她拧着眉头说:“也就你这次中毒不深,不会危及性命,否则为娘绝不会放过他。”
就算给苏漫漫下毒之事不是沈秉呈做的,但他若不招惹陈量舟,又怎会让她女儿遭受牵连?
“娘,我们讲讲道理好不好?你不能将错怪到一个受害者身上。”
苏漫漫严肃道:“我是他的妻子,腹中还有他的孩子,他绝不会希望我和孩子有事,可事情发生了,我们所有人都无法改变。给我下毒之人不是他指使的,他没有错,我们谁都不该去怪他。”
虽然她害怕沈秉呈,也因为在巷子里说的话寒心。
但就事论事,他真的没有错。
她不愿意看到苏家有一丁点跟原书的悲惨结局靠近的可能。
苏家和沈秉呈绝不能反目成仇。
有什么心结,一定要及时化解。
“你还真是能说会道。”
付清荷沉下心来仔细想想,竟也觉得苏漫漫说得对,她长叹了一声说:“虽然你这次说服了我,却不代表我完全不怪他,若是他以后护不住你,我便一同向他问罪。”
苏漫漫是她失而复得的宝贝闺女,她绝不允许任何人任何事导致苏漫漫受伤难过。
即便她知道沈秉呈不简单。
也绝不允许他伤害她的女儿。
若是有朝一日,她的女儿在沈秉呈身边待得不快乐了,她会毫不犹豫地把她的女儿接回家。
反正他们苏家有的是银子,不会连个苏漫漫都养不起。
苏漫漫十分感
动,黏黏糊糊地凑过去抱住付清荷,心里暖洋洋地轻笑着说:“娘,您真好,您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娘。”
在她很小的时候父母就离异了,她从未体会过如此浓烈的母爱,一时间感动得几乎落泪。
但她忍住了。
她实在不忍惹付清荷难受。
“你也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闺女。”
付清荷轻笑着抱住跟自己亲近的闺女,低声说:“我虽不知道你在那边的具体生活是怎样的,但我知道,旁人一定不会像我这般疼爱你。”
自己的女儿自己心疼。
旁人怎么会像她这样深爱她的女儿?
苏漫漫轻笑着说:“娘确实是这个世界上最疼爱我的人。我曾经是爷爷奶奶带的,那边的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分开了,后来他们各自组建家庭,有了弟弟妹妹便顾不上我了。可我过得也也不错,我一路读书都还算顺利。”
只是爷爷去世时她年纪不大,奶奶神志不清需要照顾,没有收入来源,她就自己抽出时间去种地,去打工,去挣生活费。
上学的时候就努力读书,争取拿奖学金。
累是累了点。
但她不觉得苦。
因为她坚信所有的努力和付出,终会得到回报。
今日,她能把鸡鸭鹅蛋孵化出来,能画出衣服和首饰的设计图,能制作咸鸭蛋和松花皮蛋,何尝不是她曾经努力的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