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在听到这番话时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
他强捂住自己的胸口，勉强将自己心中的一口怒气舒缓下去。
看着面前这含羞带怯的少女。
陈默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知道前来暖床绝非是少女的本意，肯定是当地官员得知自己来到，所以才会派出少女前来作陪。
可是陈默心中此时却也有一股难掩的怒气。
并非是因为少女的闯入和冒犯。
而是因为这少女实在太不自爱。
当地官员难道不知道自己家中已有妻室吗？
公然派出一个少女前来色诱自己这个朝廷官员。
这简直有违人伦纲常！
少女见陈默的脸色有些难看，于是连忙开口对他说道：“大人是觉得奴婢不够漂亮吗？如果大人觉得奴婢不够漂亮的话，那奴婢现在就换人过来！”
少女说着便要离开，而陈默则是开口叫住了她：“你先站住！”
少女听到陈默的命令，这才怯生生的转过头来。
陈默看着少女那双清澈的眼睛，心中原本积蓄的怒气也在此时消散了几分：“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名叫刘稚娘！”
“嗯，稚娘，我且问你，你知不知道我的身份？”
“稚娘知道，陈大人是朝廷派来的大官，这次是要通过浙江出海，前往朝鲜！”
听到稚娘的这番回答。
陈默不禁皱起了眉头。
虽然他的身份并不算是公开的秘密，可这件事情却也不是什么人都能随随便便知道的。
这刘稚娘不过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
她又怎么会知道自己的身份？
见陈默微微皱起眉头，刘稚娘连忙开口说道：“大人莫要误会，奴婢并非是什么歹人奸细。”
“奴婢只是官卖的歌妓，因为家父曾和工部马学武大人有些私交，所以才被马大人收入门下做了养女。”
“可是马大人虽然已经收奴婢为养女，可是奴婢此身仍是贱籍。”
“若是不能尽快攀附上一个权贵的话，那等到明年到了十八岁的时候，奴婢就只能卖身了……”
说到此处，刘稚娘不免将头低了下来。
看得出来，她也不想如此作践自己。
可是朝廷律令如此，又岂是她一个女孩子所能左右了的？
听到了刘稚娘的这番回答，陈默总算知道她为何能够找到自己了。
他原以为这是地方官员想要对自己进行贿赂，却没想到这其中竟然掺杂着马学武的良苦用心。
马学武之所以要将刘稚娘送到自己的床上，恐怕也是想要借此机会保全自己这位义女的贞洁。
委身给自己这个朝廷命官，当朝红人。
总要好过到时被送到教坊司中要好得多。
想到此处陈默的脸色总算有了几分缓和，不再像是之前那般难看。
他指了指面前的椅子，示意刘稚娘坐下。
只是因为面前隔着一个王煦，所以刘稚娘迟迟不敢有所动作。
直到王煦向一鹏欠开了身子，刘稚娘这才怯生生的来到了陈默面前。
“干爹之前曾叮嘱我一定要好好侍奉大人，若是大人能愿意收留我的话，那我就能借此机会脱离苦海，总不至于再像之前那样惴惴不安！”
刘稚娘坐在陈默的面前，打量着这位字马学武口中听说的大人。
马学武为了能够让两人关系拉近一些，特地将陈默的底细全都告知给了刘稚娘，只为让她在陈默面前不要说错了话，以免触怒对方。
而在听到了刘稚娘的这番话后，陈默只是摇了摇头：“稚娘，你说你是被卖入教坊司中的官妓，那我倒是想要问问你，你为何会被卖入到教坊司中？”
“家父当初曾在靖难之役时公开支持建文皇帝，因此触怒了朝廷。”
“靖难之役结束后家父被杀，我们刘家也落得了一个被抄家的下场。”
“我随家中的几位姨娘一同被卖入了教坊司。”
“幸亏马大人当初得知了此事，这才专程将我留下。”
“可是即便马大人当初能够将我留下，可是随着稚娘如今年岁上涨，伺候他人的事情也是在所难免！”
“之前干爹与我提及大人，说大人与我年纪相当，而且还是温文尔雅的读书人，如果能够委身给大人的话，那说不定大人能够带我脱离苦海，让我免受欺凌！”
不得不说，马学武还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他给刘稚娘提出的这个办法不仅可行，而且还是刘稚娘眼下所能用到的最佳手段。
陈默得知了事情的始末，不由得想起了远在京城当中的娘子。
幸亏当初靖难之役爆发后，自家娘子便被送离了京城。
否则如果留在京城的话，那刘稚娘的今天会不会就是自家娘子的昨天？
自己与陈凤燕又是否能有相见的机会？
想到此处，陈默心中不免一阵怅然。
靖难之役究竟孰对孰错，这件事情陈默并不想过多过问。
他只知道这件事情涉及到的问题实在太过庞大。
远非他一个朝廷小吏所能过问。
陈默细细打量着坐在面前的刘稚娘，这少女虽然生的有些瘦弱，可却难掩其骨子里的娇媚可人。
若是换做旁人的话，恐怕真不能做到陈默这样的坐怀不乱。
可是陈默心中已有所属，又怎么会真的看上面前这个身材娇弱的小丫头？
他微微颔首，同时开口说道：“既然是马大人的意思，那我也不能驳了他的面子，自今日起你就留在我的身边吧。”
闻听此言，刘稚娘一张小脸儿顿时红的能够滴出血来。
她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只是回望了站在门口的王煦一眼，随后便作势要宽衣解带。
她的这个举动着实吓了陈默一跳，陈默连忙伸手按住了她，同时开口对她质问道：“你这是要干什么？”
“既然大人已经答应要将奴婢留下，那奴婢现在自然是要伺候大人了！”
“本官只是将你留在身边，可却并非是要让你伺候本官，本官问你，你会做饭吗？”
“稚娘在教坊司时也曾学过厨艺！”
“本官这次要远渡重洋，前往扶桑，身边正好还缺一个像样的厨子。”
“既然你会做饭，那日后就跟在本官身边，本官以后的一日三餐便由你来亲自料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