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你又该如何辩解?

一切似乎都已尘埃落定,他转向楚王,诚恳却又坚决地进言:

“皇上,当前京城的流言四起,形势危急。此事万万不能再拖延,正是时候彻底解决李不凡的问题,以免夜长梦多!”

然而,就在他的声音刚刚落下之际,李不凡的声音犹如破冰裂石般再度穿透朝堂:

“左相,如果你已垂垂老矣,昏聩不明,那就请不要在朝堂之上胡乱开口!”

群臣闻声,纷纷将惊异的目光投向李不凡。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李不凡竟公然在朝堂上厉声反驳权臣左相,这无疑引起了众人的一阵波澜。

李默然在一旁轻蔑地嗤笑,揣测李不凡此举无非是因为理屈词穷,情急之下才做出的冲动之举。

李乞与李默然也不约而同地交换了无奈的眼神,显然他们预感到,从此之后,这位兄长恐怕将不再是他们有力的竞争对手。

然而,面对周遭的各种反应,李不凡并未在意,而是转而向右相求教:“右相,请你再次仔细勘查这刀身,是否藏有什么特殊之处?”

“作为家族传承的兵器,必有其独特的印记。”

右相应声,卷起袖管,小心翼翼地拂去刀身上的锈迹。

这一举动使得左相在心底冷笑着!

这把刀,他早已亲自鉴定过。

“右相,你尽管细查,这柄西域弯刀上赫然刻有一个‘陈’字,这恰好印证了它确属陈鸿鹄所有。”

左相指向刀身,言语间充满挑衅。

“太子殿下,如今事态已明朗,你还有何辩解之辞?”

李不凡闻言,目光聚焦在刀身上,眉眼微敛,果然在那锈迹斑驳处隐约看见一个“陈”字。

但他并未被此困住,反唇相讥:

“左相,你如此确定此刀源自西域,而非我楚国先祖世代相传的瑰宝?”

此话掷地有声,在朝堂上引起了一片瞩目。

先祖传世之物的说法令众臣心头一震,短暂思索后却又纷纷否定,毕竟先先贵妃出身低微,祖上并无开国元勋。

太子似乎已山穷水尽,只能抛出如此无力的辩解。

然而李不凡的话却触动了右相和公孙术的心弦,左相也死死盯着李不凡,试图从他脸上洞察真相。

李不凡淡然一笑,继而从容地从袖中取出一本册子,高高举起,郑重宣告:

“启禀父皇,儿臣已查明母妃的真实身世!”

“据载,我朝太祖开创基业之初,麾下曾有一位骁勇善战的大将,名叫陈鸿鹄。”

“楚国建立后,太祖封其为大将军,晚年归隐江州,其后人虽家道中落,却以戏曲技艺谋生,而这,便是儿臣母妃的由来!”

此语一出,朝堂瞬时陷入沉寂,大臣们皆瞠目结舌,难以置信地看着李不凡。

大将军陈鸿鹄,难道先先贵妃竟是这位开国功臣的后裔?

虽然距太祖开创朝代至今已近百年,许多开国元勋的事迹并非人人都能熟记于心,但仍有几位老臣的记忆中泛起涟漪。

公孙术站出来,深沉地回应:“回禀陛下,微臣对大将军陈鸿鹄亦有所耳闻,按太子殿下的描述,先先贵妃的确有可能是这位开国元勋的后人!”

李不凡此举,必定是经过一番严谨考证,他深知这是揭开自身身世谜团的关键。

此刻,他手中的册子已呈交至楚王御案前,楚王一页页翻阅,只见字迹工整,眼神中闪烁着变幻莫测的光芒,最后意味深长地望向右相。

这本册子正是吴熙为李不凡精心整理而成。

左相与李默然等人面色严峻,目不转睛地盯楚王手中的册子,神情中交织着复杂的情绪。

册子里记载的先先贵妃身世,竟然是开国功臣之后?

这样的事实令人难以接受,如果真是开国元勋的后裔,为何会沦落至以唱戏为生?

左相稍作思忖,便断然否决了这种可能性。

他直面李不凡,冷冽质问:“太子殿下,事已至此,你还想如何狡辩?”

“你是如何得知先先贵妃就是那位开国元勋的后裔?有何凭证?”

“这一切不过是你为了摆脱困境编织的托辞,不要再以此玷污皇家威严了!”

即便是在先先贵妃入宫之初,朝廷都未能详细查明她的身世,他们认为李不凡现在所说的一切不过是临时杜撰的故事,只为粉饰自己的形象。

李默然等人同样用质疑的目光扫向李不凡,内心深处并不相信此事的真实性。

然而,李不凡嘴角勾勒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侧目迎向左相的质疑:

“你说要证据?这证据,其实正握在你们手里!你们从内务府拿走的那些遗物,每一件都是揭示真相的证据!”

“就如同你们所说的那把西域弯刀,也是本宫洗清冤屈的铁证!本宫早就料到你们会对那些遗物动心思。”

李不凡自信满满的话语,在朝堂上空回荡,令在场所有人都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

李不凡怎可能毫无戒备?

他内心深处,对于母亲的血统渊源,从未有过一丝动摇。

试想,若果真流淌着西域血脉,母亲又如何忍心对他长久隐瞒?

而内务司内详实的记载,加之外祖父遗留的诸多实物兵器,皆有力地支撑了他的推测:

若非出身武将世家,又怎会有如此数量众多且货真价实的武器藏匿其中?

尤其是那把源自开国皇帝时期的弯刀,更是昔日楚国军队所配备的利器!

然而,左相冷笑着拂袖反驳,“此言纯属臆测,荒谬之至!”

“大将军陈鸿鹄在开国之初时代确实存在不假,但历史文献中并未明确记载这位开国元勋的后裔现居何处。”

“仅凭这些线索,如何能断定先贵妃就是陈鸿鹄将军的后裔?这不过是太子临危之际的最后挣扎罢了!”

在他身后,兵部尚书捋须沉吟:“太子殿下所言,确有些牵强附会。仅靠这些证据,不仅难以令陛下信服!”

“即便我们这些朝臣亦难认同,更何况天下黎民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