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但又不是马上会。”唐彩荷回答。
“不是马上会?是何意?”
“兹事体大,唐家自然不会一上来就与殿下全盘合作。”
“哦,明白了。这就好比男女结婚,双方都得需要先相互有更深入的了解。”
“是啊。谁也不会想把自己的余生交给一个三观不合的人吧。”说到这,唐彩荷微微一叹,眼里竟然有了些许惆怅。
“夫人所言极是。话说回来了,现在我的闻风楼还只具雏形,以后能不能发展,发展成什么样也都是未知之数,现在就谈合作确实也为时尚早。”
“奴家倒并非是完全因为这个原因。闻风楼日后有没有成就,其实是由殿下决定的。殿下的人品心性以及能力奴家已经得以窥见一二。如若不出大差池,殿下以后的成就肯定不会小。”
“承夫人吉言。那夫人主要是担心什么?”
“奴家是怕唐家跟不上殿下的步伐。”唐彩荷停顿了一下,继续说,“现在唐家人丁不旺,争北有多大能力我这个做娘的怎么可能不知道。现在让他管一个唐城就已经是有些急于求成了。若是他的能力增长跟不上殿下,到时不仅不能帮助殿下甚至反而会成为殿下的一个累赘。”
听到唐彩荷的这番话,金鑫心中一喜。在双方谈判中,一方不断在降低另一个的期望值,其实这是一个正向信号。此举无非是想在日后的合作中能得到另一方更多的体谅与帮助。
“我刚才也说了,其实我相当欣赏唐争北这个人。但如果你要说我他身上有什么东西吸引我,我也很难讲得出,就觉我跟他之间似乎挺投缘。这人与人之间的有关系可能就是这么微妙。我相信唐争北也有这样的感觉。”
“确实。自从认识了殿下之后,争北时常也会在我面前提及殿下。在以前,他很少跟我这样提过一个人。”
“夫人的担心我也了解了。其实我也担心日后无法把闻风楼发展到一定高度,无法站在唐家背后做靠山。但很事情都只能先上路,我们无法在上路之前就能解决掉大家的所有担忧。很多问题的答案都是在路上的。对于唐家,不管以后怎么样,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一定会尽全力庇护。”
唐彩荷闻言起身走到一边,郑重地向金鑫行了一个跪拜之礼。“奴家跪谢殿下之大恩德。”
“夫人快快请起。”金鑫连忙扶起唐彩荷。
“待伯雄从侯北城回来后,奴家就会跟老太君提议:唐城从今往后唯殿下马首是瞻。”
“多谢夫人的信任。那咱们后会有期。”
“恭祝殿下马到功达。争北就拜托给殿下了。”
“夫人放心,我会照顾好他的。”
唐城的这一场变故,以及汀国大皇子赵天昭启程去侯北城的这两个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天下。没有多少人知道这两件事情的其中关系。但这两件事情对于整个天下的局势影响却非常巨大。现在汀国已然四分五裂,但现在并没有呈现越演越烈之势。各方势力处在一个相对平衡的时期。但汀国的朝廷并不能高枕无忧,因为日益的壮大的楚长风让他们越来越担心他会不会是另一个徐阶。朝廷不止下了一道命令让其交出部分军权,但这些命令却根本到不了楚长风的手里。送信的信使就没有一个能活着到达望北城的。由此,给楚长风送诏令的任务就成了一道送命题,更搞笑的是,它竟然成了朝廷内部清除异己的一个特殊手段。谁被抛弃了,谁就会被派去送诏令。
对于楚长风的现状,朝廷当然不可能坐视不理。但现在朝廷又无法强行干预,所以朝廷只能想通过外部方式来解决。比如王大毛。本来楚长风手里的有几万兵就是从王大毛那边借来的。现在战局已稳,把借来的兵还给王大毛也是理所当然。可这件事情只能由王大毛来提出,所以朝廷也写了几封信给王大毛,告诉他,之前借来的兵朝廷准备还给他,让他去跟楚长风讨要。王大毛又不是傻大个,这趟浑水他才不去趟。之前借出去的兵他就没想着要回来。再说了,他现在缺少的不是兵,而是钱粮。现在借出去的兵由楚长风养着,他巴不得呢。对于这些借出去的兵,他想得很开:以后能要回来就要回来,要不回来就拉倒。正因为如此,所以王大毛也对朝廷打着哈哈。嘴上说着知道了,手上却啥行动也没有。
就在朝廷一筹莫展的时候,突然传来了赵天昭要去侯北城的消息。朝廷自然不肯放过这一个机会,立刻写信给了金鑫,让他务必说服王大毛向楚长风要回之前借出的几万兵马。在向侯北城行进途中的金鑫接到信看了之后,真是哭笑不得。合着你们是在玩老子啊。以前求着人家借兵,现在求着人家讨兵。这帮人就是饭吃太饱了闲得没事干。
“这破朝廷,不倒没天理啊。”金鑫嘴里叨叨着。
“怎么了?殿下。”走在金鑫边上的张仪礼问。
“你看看。”说着,金鑫就把手里那封朝廷的信递给了张仪礼。
张仪礼接过之后认真的看了一遍,然后也抬起头叹了一口气,“哎,这帮人啊这帮人。”
“所以你说,这样的朝廷还有救吗?”
“是真没有救了。现在连河都还没有过去,就想着怎么拆楚城主的这座桥了。”张仪礼摇摇头。
“越腐朽的朝廷越是容不了有能力的人啊。”
“确实如此。相信此时的楚城主应该相当寒心吧。”
“寒心还好。就怕他到时一个不爽也扯大旗,那就玩大发了。”
“反正已经一滩烂泥了,再烂一点也无所谓了。”
“烂不烂得也跟我们没啥关系了。既然现在他们有求于咱们,如果不趁机大大的捞他一笔都对不起自己啦。”
“哈哈,殿下说得极是。”张仪礼忽然大笑了下。
“你干嘛这么高兴。”
“高兴有人给我们送钱啊。”
“那你想想这次我们怎么玩,才能榨得最多。”
“请容属下好好想想。”
“嗯。那你慢慢想吧。对了,侯北城那边你安排得怎么样了。”
“大差不差了。因为殿下这次走得有些急,有些安排还没有十分妥当,不过影响不太大。”
金鑫点点头,也没有再细问。因为他知道问也没用,得到肯定也都是谎话而已。张仪礼现在做得事情,他以前都做过。他以前做过的,张仪礼未必都做过。张仪礼想对他用计,那他就将计就计,玩阴谋诡计他目前还没有输给过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