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到数天前的一个晚上。温之州在唐城落脚的小院,百无聊赖的在喝着闷酒,脑子里似有似无地想着一些事情。忽然,一道身影毫无征兆的从天而降,直直地落在了他的面前。多年刺杀生涯形成的身体肌肉反应比温之州的脑子反应还快。只见他一个后仰翻滚,迅速地拉开了与来者的距离。而后他以一直半蹲半跪的姿势伏在地上,手里早已摸出了几根金针,准备随时发射。
“又不是初次见面了,不用行这么大礼。”来者背着手缓缓把脸转向有亮光的那一侧。
“赵天昭!?”温之州此时战斗状态再次升级,全身上下肌肉绷紧,耳朵眼睛密切关注周围的任何动静。
“看来酒还没喝多嘛。眼力劲还不错。”金鑫轻松自然地坐到了酒桌前。
“你知道我?”温之州依旧一动不动地保持着刚才的姿势。
“温统领,从望北城到唐城,咱们打照面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虽然每次你都是蒙着脸,但一个人的体型和动作习惯短时间里可是不会变的。”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当然是有人告诉我的。”
“谁?”
“一个你永远猜不到的人。”
“郑小北?”他的落脚地目前就只有郑小北知道。
金鑫摇摇头,“你对你以前的老部下这么没信任感的吗?”
温之州沉默着没有回答。眼睛依旧死死盯着金鑫,身体虽然一动不动,但他的脑子却在飞快计算着应对之策。
“我不是来杀你的。放心吧。要是真对你杀心,刚才落下来的时候,就直接踩你脸上了。再说了,打打杀杀这种事情未免太有失我的身份了。”金鑫边说边不急不慢地给自己倒上了一杯酒,然后抿了一口,接着便呲牙咧嘴地继续说,“啊,好酒,好酒。”
“对了,你刚才问是谁告密的对吧。就是那个在茶馆被你掰断手指的小侏儒。他在被你羞辱之后,就起了怨恨之心。但他面对面又搞不过你,所以他就偷偷跟踪了你,然后就跑到唐府告密,说你心怀不轨,另有图谋扒拉扒拉的,反正就是恨不得我们立刻派人把你抓过来大卸八块。本来我们办说书大赛,确实也有引鱼入网的想法。但后来我们发现,鱼太多了,我们根本没有办法一一去查证。但好死不死的,你却偏偏撞到了这个小心眼的小侏儒身上。我也不知道是该说你点背呢,还是说你命不好。”
到目前为止,在温之州听来,前面这不速之客说得确实都是实情。对于这个小侏儒的跟踪告密,也确实出乎他的意料。他是怎么想不到,自己的事情竟然会坏在一个让他根本就想不到的小人物身上。难道真得是自己命运不济?
“既然你说你不来杀我,那你来干吗?”温之州站起身问道。他也觉得自己也没有必要再戒备。如果对方真是来杀他的话,自己肯定早就已经横尸当场了。
“坐下说。”金鑫用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这反客为主的还真是不要脸。
温之州小心地走到刚才被自己踢倒的凳子边,扶起凳子,然后面对面坐在金鑫的前面。
“温统领,你也是一个明白人,我就用最直接的话跟你讲。我这次来,说不杀人,其实是骗你的。”
温之州听完立马坐直了身体。
“我说得不是你。”金鑫笑了一下,然后拍了两下手掌。院子外面立刻又飞进来一个人,只见那个人手里提着一件什么东西。那人放下东西后,又一言不发的飞出去了。温之州朝那东西定眼一看,原来是一个昏迷的人。他又仔细看了几眼,那昏迷的人竟然就是小侏儒。
“他还没死,只是被打晕过去了,接下来就交给你处置了。这也算是本王给你的一个见面礼吧。”做这样的事情,金鑫虽然心有戚戚然,但在天星这个强者为尊的世界,普通人的性命就是犹如草芥般不值钱。
温之州皱了一下眉头,他大概已经能猜出对方的来意。他慢慢站了起来,走到昏迷的小侏儒边上,抬手就朝小侏儒的天灵盖上劈了一掌(小侏儒:我尼玛),没有任何犹豫,仿佛吃饭喝水般自然。小侏儒的死告诉我们,你是一只小兔子的话,就不要去参与豺狼虎豹们之间的是是非非了,要不然怎么死得都不知道。
完事之后,温之州又走回桌子前,恭敬地向金鑫的施了一个江湖礼,“谢谢殿下的大礼。”
“本王知道你之前一直想杀了我。但我接下来会让你知道,不杀我你更能得到你想要得到的。”画大饼金鑫可是专业的。“你作为一个甘于放下武者身份去当刺客的人,我相信你想要的不仅仅是钱财而已。在你心里肯定有一个宏大的理想,只不过这个理想太过于遥远,连你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切实际,所以你从来不曾向人坦白。当刺客只不过是你向宏大理想前进的其中一步而已。因为你找不到更好的选择,或者说你也没有其他选择。就算你是一个武者,但若是想在这当今世道上位,也绝非易事。出来混,凡事都要讲背景论关系。好的位置早就被有权有势的人占满了。其他人,要么做这些人的走狗,要么就接受这些人的奴役。可作为一个有理想有抱负的人,又怎么会甘于当走狗或是被奴役呢。你说是吗?温统领。”
金鑫的这番话其实有点点点到温之州。但作为一个老江湖,就算被人说中心思又怎么可能会承认呢。“殿下高看在下了。温某人当刺客无非就是讨个生计而已。”
“既然温统领只想讨个生计,那肯定是无关替谁杀人咯。”
“殿下有话不妨直说。”
“有没有兴趣合作?你有杀人的本事,正好我有杀人的需求。”金鑫单刀直入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