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恒朝后看去,快速倒退的路灯投射在挡风玻璃上泛起光芒,使得看不清开车的人是谁。
他下令:“甩开他。”
要是车上没有江时谧,他还有兴趣和对方玩玩,但现在他不敢冒险。
“周总,大小姐,请系好安全带,我要加速了。”司机提醒一句,随后开始加速。
江时谧随意往车窗外看去,就从后视镜中看到了后面跟着一辆黑色的车,有点眼熟。
很快,她确定了,是季屿川的车。
即使这辆车他放在车库基本不用,可她怎么会认不出呢。
因为这辆车是她帮忙挑选的,过程并不甜蜜。
“是季屿川。”江时谧提醒周恒,而后心累的闭上眼。
片刻后,她睁开眼,所有负面情绪已经不见痕迹,冷静喊道:“停车。”
周恒不解的问道:“微微,怎么了?”
“我有些事还没处理完。”江时谧说完就准备打开车门下车。
“微微,你要去找季屿川吗?”周恒抓住江时谧手腕,虽然是问句,但却笃定,带着不赞同。
江时谧笑了下,安抚道:“爸爸,我有分寸的。”
“爸爸陪你一起去吧,我怕他对你动手。”周恒说完也打算下车,却被江时谧拦住了。
“爸爸,你就在车上吧,我自己去。”江时谧语气很坚定,也很理智,“有些事情还是得我自己去处理,我现在只想快点结束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好,要是察觉到危险一定要快点跑,爸爸就在你身后。”周恒也见劝不动她,便随她去了,他相信她。
季屿川见前面的车停了,正想超到前面去。
就看到江时谧从车上下来,便也停了车,等着江时谧走近。
他自己也没注意到自己的脸色瞬间好上了几分。
“怎么,被赶下来了?”季屿川嘴上依旧不饶人,说完还表露出嘲讽轻蔑的笑容。
见江时谧不说话,从车上下来,沉声问道:“我只是想知道,你和他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顿了下,又问道:“是因为我不愿意给你恢复医疗扶持基金,而他愿意给你?”
江时谧依旧沉默,季屿川只当她默认,心中闷痛,“就因为一千万,你就背叛了我?江时谧,你就这么廉价?”
江时谧被无语住了,好一会儿后,蓦地笑了,平静的问道:“季屿川,你喜欢我吗?”
季屿川愣了下,这是江时谧第二次这么问他。
他不禁问自己,喜欢吗?
可喜欢是什么?他不懂,也没喜欢过人。
看着江时谧认真严肃的神情,他一时答不上来。
马路上是穿行的车辆,一排豪车停留在路边,引来侧目。
良久的沉默后,江时谧释然般笑笑,温声说道:“季先生,你说你不喜欢我,却又纠缠着我不放,折腾个什么劲儿呢?”
季屿川下意识想要说什么,江时谧没给他机会,“你就说你想要什么,只要离婚,我能满足的都满足。”
季屿川看江时谧开口,一瞬间愣住了,他想要什么?
想了好一会儿,他说道:“我想要不离婚,想要回到我们以前的样子,你能满足吗?”
江时谧看着他,笑得温柔又卑微,问:“是这样吗?”
季屿川心跳了下,不知道为什么,有点疼。
“你变了,因为,我们的以前,你只会羞辱我。”江时谧依旧笑着,口吻轻松,“季屿川,我累了,也还你自由,娶你想要娶的人。”
末了,她又说道:“如果你只是报复我当年给你下药,导致你和文小姐分开,我给你道歉。”
她后退两步,真诚90度弯腰,“季先生,放了我,行吗?就当做是给你和文小姐还未出生的孩子积善行德。”
季屿川脑子有些晕,怔怔看着江时谧。
脑中,是他们两年的婚姻。
因为恼恨江时谧使用下三滥的手段,所以从不待见她,甚至恶言相向。
现在回想起来,他后悔了,可他不敢承认。
等等,他和文汐的孩子?
他正想问出口,江时谧却说起了另外的事:“季先生,你口口声声说我用身体换取金钱,真的做好了重新接受我的准备吗?你就不嫌我脏吗?”
季屿川眉头紧皱,低头道歉:“时谧,我很抱歉曾经伤害了你,但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我刚刚只是一时气昏了头,无法接受你和别的男人走得太近,所以口不择言说了一些难听话,你能原……”
“我为什么就不能和别的男人走得近?”江时谧有些诧异季屿川的道歉,也有些抓狂。
说了这么半天,又绕回了原点。
有些暴躁的说道:“你和文汐上床的时候不会考虑我的感受,我和别的男人做什么你也管不着!”
季屿川愕然,“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什么时候和文汐上床了?”
江时谧一时不能确定季屿川话中的真假,可他为人虽然有些恶劣,倒也不至于说谎。
“你自己看。”于是拿出手机,翻出文汐发给她的那张照片,“你看看就行了,都动手,我怎么知道比会不会消灭证据?”
季屿川看见照片上的内容,瞳孔缩了缩。
可记忆中实在是想不起来这一幕的情况,于是下意识的想拿过手机仔细看。
被江时谧无情拒绝。
“我……”季屿川张张嘴,好半天才找回声音,“是你提离婚的那天吗?”
“对。”江时谧点点头,记得这么清楚,看来确实不清白。
“那天我本来是要出差,在机场遇见被私生饭追的文汐,我给你说过文汐对我有救命之恩,我无法视而不见,上前帮了她,也错过了飞机。”
季屿川细细将那天的事情还原给江时谧听,“本来我已经打算在酒店睡一晚上,可街道爷爷的电话,我就回了北苑。”
他着重强调:“那天晚上我事自己单独在隔壁开的一间房,文汐并没有进去过,这张照片我实在不知道是怎么来的。”
说完,他期待的看着江时谧,等她宣判结果。
“季屿川,你对文汐确实不同。”江时谧讽笑了声,看着他的眼睛说道:“可以为她改变定下的行程和工作,可以不顾流言蜚语为她出头,也可以为了她置妻子于不顾。”
季屿川连忙解释:“时谧,我只是因为……”
“我知道,你只是为了报答文小姐的救命之恩,永远都不可能伤害她,哪怕她做了伤害我的事情,你也能视而不见。”江时谧打断他,“不,你的实际行为是偏帮她,来欺负我。”
一想到这里,脑中就自动浮现出诸多事情,不自觉露出一抹苦涩的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