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屿川漫不经心的反问:“何以见得?”
“你故意在我耳边说的话,就是为了让我忽略其他事情,走进你的圈套。”江时谧有理有据的分析。
季屿川笑笑,严肃说道:“我不否认说那句话是想气气你,因为昨天晚上我快被你气死了。”
江时谧一噎,还想说话,被他抬手打断了。
然后又听见他说:“但之前看见你有危险,我不顾自己救你,这是不争的事实,你要是不信,可以返回去看看那辆车的样子。”
江时谧张嘴,却又说不出话来。
气得将自己狠狠摔到椅背上,这种直觉上的东西让她怎么说?
季屿川见状,伸手拿过江时谧的手。
江时谧没能抽回手,怒目而视。
紧接着听见他沉声说道:“时谧,我不想离婚。”
江时谧的心不可抑制的颤了颤,她连忙摇摇头。
昨天晚上的憋屈,两年的冷待,还有那张照片,都不期然跃入脑海。
她冷声回道:“我保留我自己的意见。”
小小的车厢内气氛凝结,方司机觉得自己最近走霉运,总能遇见类似场景。
江时谧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没注意路线。
等到了地方才知道竟然回的是北苑。
明明没有做亏心事,她莫名觉得心虚。
忙碌到大半夜,江时谧很累了。
习惯性的,也懒得折腾的睡在了主卧。
季屿川看着江时谧这么乖巧的模样,心里熨帖,紧紧抱着她一起睡了。
……
第二天中午,江时谧是被李嫂叫醒的。
“少奶奶,先生特地打电话回来说,你再怎么困,也得先起来把午饭吃了,然后再睡,不然对身体不好。”
江时谧慢吞吞的,李嫂的话过耳不过心。
虽然季屿川最近对她的态度好了不止一点半点,可有些错误无法弥补。
她此时深刻认同一句话——迟来的深情比草贱。
当然,贱不贱的她不知道,但她确实没有了当初的心境。
只能说,季屿川对她的影响越来越微弱。
江时谧今天是晚班,下午两点到晚上十点。
看了看时间,快要十二点了,她连忙起床洗漱。
吃完饭,在季屿川车库里开了辆相对低调的车去往医院。
和早班的同科室医生交接了工作,时间已经悄然滑向了五点。
……
“时谧。”韩清砚忽然出现,语气复杂的喊住江时谧。
“怎么了吗?”江时谧将病例收好,直觉韩清砚不对劲,又不好多问。
“时谧,我是来告别的。”韩清砚眸色沉沉,口中却平静的说道。
“你,是要离开北城医院吗?”江时谧愣了下,定定看着韩清砚,没能明白韩清砚的意思。
“或许吧,我可能要去A城了。”韩清砚看着江时谧,不愿意错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
可惜,他失望了,索性直白问道:“时谧,你会想念我这个朋友吗?”
江时谧顿了下,坚定点头,“会。”
她如今的朋友不多,和韩清砚的相交也算是经历过磨难,所以对他还是挺在乎的。
如今乍然听见他要离开,心里自然而然的生起一股不舍。
可她知道,韩清砚的处境很艰难,很多事情他自己决定不了。
于是加油打气道:“清砚,无论在哪里,我都希望你能创出自己的一片天。
韩清砚点点头,笑了。
不管江时谧是出于什么身份什么目的和他说的这些话,他都认了。
“谢谢你时谧,因为你的这番话,我对未来充满了信心。”韩清砚笑容温润,定定看着她。
江时谧想了想,还是问出了口,“清砚,你离开北城医院是有调令的吗?之前也没有半点征兆,实在是有些突然。”
韩清砚沐浴在阳光下,沉默了会儿,如实说道:“韩家的生意出了点问题,他们怀疑是我的原因,让我回去。”
说着,他露出苦涩的笑容。
江时谧皱了皱眉,猛的想到不久前季屿川威胁韩清砚的话。
虽然还没有定论,她的心却跳个不停。
心中隐隐有着不安的感觉。
“是,是吗。”江时谧强扯出一抹笑来,口不对心的说道:“我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不说别的,周歆歆可是和韩家继承人有婚约的,周氏估计不会放任韩氏不管的。
韩清砚点点头,“但愿吧,只要这件事情不牵扯到我的身上,其实我是无所谓的。”
江时谧也没有劝他放宽心态,毕竟这种事情,冷暖自知。
就从她前十八年没有听见过韩清砚的只言片语就知道,韩清砚在韩家的处境不会好。
分别的时候,江时谧叫住他,真诚说道:“清砚,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给我打电话。”
毕竟,这件事情很有可能和她有关。
……
回到办公室,江时谧实在是静不下心,给季屿川打去了电话。
“怎么,季太太在忙碌的间隙想起我了?”季屿川调侃的话从手机里传出。
江时谧深吸口气,直截了当的问道:“季先生,韩氏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
季屿川蓦地冷下语调,凉凉说道:“所以,季少奶奶给我打电话,只是为了奸夫来质问我?”
江时谧被“奸夫”两个字砸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季屿川,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她压低声音吼道。
季屿川嗤笑了声,反问:“那请问我亲爱的老婆,你不是为了韩家那个私生子来质问你的丈夫吗?”
“你能不能不要偷换概念?还把话说得那么难听!我和韩清砚只是普通朋友,没你和文小姐间的那些龌龊事。”江时谧一时哑口,严肃的说道。
说完,她又认真的问了一遍:“季先生,韩家最近出的事情,和你有关吗?”
“有关,然后呢,你想怎么做?”季屿川大方承认。
江时谧只觉得心口被人刺了一下,有点疼,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为什么?”她哑声问道,又恍惚明白原因,“就因为我租了清砚的房子,就因为你觉得我和他不清不楚,是吗?”
“就凭这些难道不够吗?我的东西,从来没有人敢这么明目张胆的觊觎过!”
季屿川压抑着怒火,声音很冷。
“呵~东西……我就是你所拥有的一个东西?”江时谧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季屿川,我从北苑搬走是你在我们的结婚纪念日和别的女人风流快活,说要出差的你,天不亮却回到了北苑向我发难。”察觉到自己的情绪快要爆发,她连忙深呼吸。
片刻后,她才理智说道:“季屿川,我们结婚两年,你从来不把我当做你的妻子,甚至没人知道我是你的妻子,你对待外面的女人也比对我好上数倍。”
难堪的往事一幕幕浮上心间,江时谧扯出一个惨淡的笑容,轻幽幽的问道:“请问季先生,这样的丈夫,换做是你,你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