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顾长生起床。
他吃了早饭,带着断刀、银子、石子,麻子面饼,和安玉的担忧,大步走出院子。
村里的行人,匆匆忙忙。
顾长生走在路上,看着忙碌的村民,有些感慨。
他们面黄肌瘦,骨瘦如柴,每天都在劳务,不知道活着的意义,若是他没有面板,他应该和这些人一样。
他只是普通人。
受过知识的熏陶,了解历史的文化,看到科技的大厦.....却只是普通人。
唯有一点比这些人好,那就是写字和算数,但,这两样在村里没有半点用武之地,他们每天都在为饭钱发愁。
并不是知识无用。
至少,知识扩展了他的眼界,不甘心浑浑噩噩。
想着想着。
顾长生的手袖被拉了一下。
他扭头看去,只见祥林嫂四下看了看,随后小声说道:“长生,我有件事情想和你说,找个安静的地方。”
嗯?
顾长生诧异,点头同意。
两人来到一处屋子后面,四下无人。
祥林嫂小声说道:“长生,你这两天养伤,都没怎么出门,恐怕还不知道,王老二回来了吧?”
王老二?
顾长生挑眉,旋即了然。
也是,王老三被杀,王老二就这么一个弟弟,他怎么可能不回来。
顾长生不动声色地笑道:“祥林嫂,王老三死了,他哥哥回来不是很正常,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祥林嫂低声:“回来确实正常。”
“可是,前两天王老二回来的时候,在村子里打听,最近王老二和谁结仇,打听出十多个人,这里面就有你。”
“多谢祥林嫂。”顾长生道。
“你小心些。”
祥林嫂叮嘱一句,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昨天孩子他爹在吃饭的时候,不经意间说出这个消息,祥林嫂立马记了下来,今天看到顾长生,把这个消息告诉他。
顾长生眼神闪烁。
王老二......
他得小心些了,在这个阶级固化的世界,能从小小的村民成为酒楼掌柜,着实不简单。
没有多想。
他踏上去县城的路。
现如今,还是入武馆最为重要。
路上,没有山贼拦路,不知是不是错觉,顾长生感觉,官道上的人,似乎比昨天少了些。
交钱,入县。
顾长生没去德旺当铺。
他来到石头街,找个卖水果的地方,买了一袋新鲜通红的水果,按照记忆中的路,走到沈凝家门口。
刘掌柜说,入武馆不仅需要二十两银子,还需要背靠关系,没有关系,哪怕有银子作为敲砖门,武馆同样不收。
他认识的人,唯有沈凝背景不凡。
砰!砰!
顾长生轻轻叩门。
很快,院子传来一道女声。
“来了。”
门吱呀一声打开,之前陪沈凝逛街的侍女小翠探出头来,看到是顾长生,她似乎没想起来:“你是?”
顾长生憨笑:“小翠仙女。”
“上次沈姐在我这买水果,这次进山,顺便给沈姐摘了一些果子,这些果子刚从树上下来,比其他果子鲜甜不少,沈姐吃完肯定貌美如花。”
“我不是仙女。”
小翠啐了一口,小脸微红:“你在这等着,我去和小姐说一声。”
她关上门,跑进院子。
院子里有一个两层的阁楼,装饰奢华,院子中有一颗绿意盎然的小树,墙壁上还有一些盛开的鲜花,花香四溢。
小翠上二楼,小声说道:“小姐,前几天你不是在石头街那边买了些蛇果,还碰到一个少年吗?”
“他今天又提着水果,到门口了。”
“嗯?”
帘子内,沈凝微微蹙眉。
她上次买蛇果,完全是看顾长生嘴甜,所以才买,可对方要是把她当做冤大头,那可就找错人了。
见帘子内无声。
小翠:“那人憨憨的,性格不错。”
沈凝想了想:“带进来。”
“好嘞。”
很快,小翠就把顾长生从门口邀请进来,刚才帘子后方的沈凝,也穿上衣服,出现在阁楼。
顾长生进来,就看到沈凝。
他立马起身,憨笑道:“沈姐,你上次从我这买了水果,但小弟好久没有进城卖东西,想着你这可能没有水果,所以我送点来。”
“有心了。”沈凝浅笑。
“能让沈姐开心,长生就开心。”
顾长生连忙把袋子放到桌上,老老实实道:“沈姐,这些都是刚从山上摘的,还新鲜着呢,每天饭后吃一点,有助于美容养颜。”
沈凝兴致不高,随口道。
“小翠,付钱。”
顾长生连忙摆手,说道:“不,不用了,能帮助沈姐保持美貌,长生已经很开心了,不能再收钱。”
“况且,这些果子都是山里摘的,不值钱的,沈姐将就着吃。”
沈凝微微诧异,看了顾长生一眼,发现对方不像是作假,眼神清澈,人品醇厚,嘴角微微上扬。
“既然如此,那我就收下了。”
接下来。
顾长生和沈凝聊天,他偶尔加上一些前世趣闻,交谈很愉快。
半个时辰后。
两人交谈时,沈凝偶尔心不在焉,顾长生心中一动,立马起身,说道:“沈姐,多谢你留我在这里歇歇脚,时间也不早了,家中还有活计,不多叨扰了。”
沈凝点头:“行,我也乏了。”
她看着顾长生的背影,怀疑自己是否太敏感了。
人家专门来给她送水果,让她保养皮肤,她却以为,对方想凭借交情请她办事,看来,是自己多想了。
沈凝看向桌上的水果,嘴角微翘。
“小翠,去洗个水果。”
“好嘞。”
......
院子外。
顾长生嘴角上扬。
拿捏!
他和沈凝第二次相见,这时候提着水果,求对方办事,那么,关系很有可能到头了,还有可能竹篮打水一场空。
他用了另一种,更为巧妙的办法。
正好这时......
一名更夫拿着锣和梆子,一边敲一边说道:“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顾长生埋头撞了上去。
“哎哟。”
更夫被撞倒在地,头磕到了石子上,鲜血从头上流下,伤口看起来不小,锣和梆子都掉在地上。
“你不会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