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秋石喝了酒，老爷子让司机送他们。
路上林念也不好问，傅秋石让司机去某某医院，老首长的司机，最是知道默默开车，什么都不过问。
傅秋石也省略了解释的步骤。
下了车，林念才急忙开口问道：“怎么回事儿？”
“有什么动静？”
傅秋石先是将她拉到了医院大厅，外头冷，说话得喝冷风。
“刘家出事儿了，全部一氧化碳中毒。”
林念瞪大了眼珠子：“所有人？”
傅秋石颔首：“所有人，还有刘婷。”
林念：……
这是上天的报应吗？
还是说，另有蹊跷？
傅秋石也不知道，所以他要亲自来看看情况。
傅秋石很快就打听到了刘家人在什么地方抢救，他带着林念赶过去，就发现不少局里刑侦处的同志在抢救室外头。
他直接走上前去，拿出自己的军官证：“同志您好，我是傅秋石，有一位叫刘婷的，是我父亲傅国成同志的二婚妻子，我来问问情况。”
局里的同志一听这话就道：“刘婷抢救过来了，不过孩子没抢救过来。”
林念：“孩子？”
那位同志轻轻点头：“对，一个婴儿，刘婷同志虽然抱出了婴儿，但是孩子还是没挺过来。”
傅秋石忙问：“那其他人呢？”
那位同志道：“都还在抢救中。”
“傅秋石，你居然敢来这里！”那位同志的声音刚落，林念就听到背后一道怒吼的声音。
她和傅秋石转身，便见傅国成怒气匆匆地大步走来，扬起手二话不说就扇了傅秋石一个巴掌。
这次傅秋石没有躲。
傅国成的耳光结结实实地落到傅秋石的脸上。
他的脸被打偏了。
林念一下子就怒了，她直接向局里的同志告状：“同志，这位老同志殴打军官，我要报案！”
傅国成怒道：“我是他爸，老子打儿子天经地义！”
林念高呼：“那也不行，现在是新社会，不兴封建社会的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这一套！”
“也不兴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这一套！”
“这位老同志，你是不是想复辟封建社会？”
妈的！
打她对象！
就算是她对象的亲爹也不行！
林念咄咄逼人，一个劲儿地给傅国成扣帽子。
把傅国成气得抖，指着林念：“你……你胡说八道！”
林念：“我没有，新社会讲究人人平等，傅秋石同志他是国家的合法公民，是可以依法被国家保护的！
更不要说，他还是组织盖章认定的人民英雄！”
“你凭什么打他？”
“还是当着局里的同志的面儿，你这是在蔑视国家的法律，蔑视国家执法机关的职权和公信力！”
“一句你是他爸，就想掩盖隐藏你的龌龊心思，休想！”
说着，她就对局里的同志道：“同志，我报案了，你们立案吧！”
“这件事不管从什么层面上来讲，都是十分严肃的问题，不单单是父与子的问题！”
局里的同志：……
可这就是父子矛盾啊，老子上来一言不合就打儿子的事儿多了去了！
这位女同志也太能上纲上线了吧！
没法子，他只好硬着头皮劝：“都是一家人，有话好好说，这位老同志你别动手，要讲文明！”
“另外这位女同志，我们是刑侦处的，主要是侦办性质恶劣的大案要案，你要是想报案，可以去附近所里，我可以给你作证的。”
把人一杆子支远，好叫她有个冷静的时间，不然的话，真报案了，就她不依不饶的上纲上线，够这老同志喝一壶的。
到底是家事。
老子和儿子的事情，弄太僵了，以后怎么做父子。
他也是一片好心。
奈何傅国成根本就不领情：“同志，我要举报，傅秋石是重要嫌疑人！”
“他一直怨恨刘婷和刘婷的娘家人，刘家的这次集体烧炭中毒的事件，说不定就是他策划的！”
林念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一下子就炸毛了，怒骂道：“你个老不死的，你怎么不去死？虎毒不食子，你连畜生都不如！”
“你就这么恨你儿子？恨不得他死？”
“你把他冤枉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啊？是不是就没有一个优秀的儿子每天压着你这个废物父了？
是不是就证明你是个好的？”
“老王八羔子！”
“畜生！”
“我呸！”
“你他妈的也有脸活着？活着干啥？浪费空气？妈的像你这样的人，活着浪费空气，死了浪费土地！
对不起组织的培养！
对不起人民的信任！
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
你个黑心烂肠肺的，腚和脑袋长反了，胸腔里全是屎……”
傅秋石惊呆了。
他从未见过这般张牙舞爪的林念，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炸毛了！
她飞扑过去挠傅国成，傅国成一个没注意，被林念挠花了脸。
傅秋石忙把林念拦腰抱住，傅国成气得鼻子都歪了。
可他不能在众目睽睽下打女人。
只是一再强调傅秋石有重大嫌疑。
林念跳脚骂道：“我呸！秋石哥要想弄死刘婷，用得着等到现在？他功成名就的时候，明年我们就要结婚了，他现在来干这些？
毁掉自己的前程？
连婚都不想结了？
图什么？”
“倒是你！”
“家属院儿都知道刘婷给你生的两个孩子不是你的，给你丢了大人！”
“他们家一窝子罪犯你都舍不得跟她离婚，处处护着她，结果她给你戴绿帽子，你能不气？
你能不恨？”
“好啊，你告傅秋石，我就告你，同志，他才有巨大的作案动机！”
妈的！
谁不会告？
不管了，管个球，来啊，撕啊！
看谁能撕得过谁！
林念不管不顾地吼了出来，所有人看傅国成的眼光都变了。
傅国成气得脑壳痛。
眼珠子都要气掉出来了。
刑侦的同志：“既然都有作案动机，那就都去局里坐一会儿吧！”
坐就坐！
人正不怕影子斜。
正好可以过去告傅国成打现役军官！
林念知道肯定不是傅国成干的，但是，她就是要让傅国成不舒坦！
守在外头的司机见傅秋石和林念跟着局里的同志出来，同时一起出来的还有傅国成，然后他们坐上局里的车离开了。
司机连忙跟上。
这是出大事儿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