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她是有苦衷的

林家没有蒋家那么心大,家里有两个人没回来,虽然饭桌上的菜肴丰富,可是大家伙儿都挺牵挂着山里的人。

乔虎子被叫来了林家,和蛋蛋们在一块儿。

吃饭之前曲大娘先往屋外的空地上泼了三杯酒,带着林念嘀咕:“老头子,这是咱们孙女儿,你要保佑她平平安安,一生顺遂。”

“你大儿子,你孙女婿都在山里,你也要保佑他们平平安安。”

嘀咕完,她就让林念在廊下磕了三个头。

“你第一年回来,给你爷在家里磕个头就是了。”曲大娘道。

林念特别虔诚地磕头,心里叨念着:“阿爷啊,你再撑几年投胎,八十年代搞计划生育,您就能当家里的小皇帝了。”

不过,八十年代出生的人念大学不包分配了,工作了房子也得自己买,然后还要延迟退休……

阿爷啊,您现在投胎其实也不是不行……

(林.阿飘.大爷:……)

搞完小动作就上桌了!

炕上的地方小,放不下那么多的菜,于是曲大娘就让林大刚挨着炕放了张桌子,和炕上的桌子连在一起,两张桌子上都摆满了菜。

为了夜里这顿年夜饭,段春花从头天就开始准备。

用曲大娘的话说:“过年就是要有余有剩,天冷,菜能放得住,多做点儿没事儿!”

然后,段春花就开始敞开了发挥。

桌上光卤菜就是好几盘,然后扣肉、龙眼肉、红烧猪蹄、小鸡炖蘑菇、红烧鱼、豆腐包子、香肠腊肉、烟熏肉、风干肉、萝卜白菜丸子汤、锅包肉、辣子兔丁、宫保鱼丁……

“来年咱们的日子越过越好!”

“秋石大勇和老乔他们在山里也能好好的,安安全全地出来!”曲大娘举杯,大家伙儿连忙跟上。

大人的杯子里装的是白酒,小孩儿们的杯子里装的就是汽水儿。

曲大娘道:“等他们回来了,比照着今儿这一顿,再来一次,给他们补上。”

众人纷纷点头,于是都开始认真吃了起来。

气氛虽然不是很热烈,但是一桌子好菜不能辜负,也不敢辜负。

吃完饭,大家在一起唠嗑儿守夜,一起为山里的几个人祈福。

乔虎子曲大娘没让回去,让他和二蛋他们睡。

除夕夜其实不能在别人家吃饭,也不能在别人家过夜,可是曲大娘说是爷爷交代的,乔虎子就乖乖听话了。

这么些年,过年都是他和爷爷孤零零地过,吃的也不好,不过过年的时候爷爷会多做点饭菜,咋滴两人也能吃饱。

不过以前每年能吃饱的时间并不多。

爷爷身体不好,又有其他方面的原因,一直不能进山打猎,有时候饿狠了带他进山在边缘晃悠一下,收获也不大。

多数时间是会白跑的。

哪像现在,一进山就会有收获。

而且喝了一段时间奶粉,吃了一段时间的饱饭之后,他和爷爷的身体都好了很多,爷爷也敢进山了!

日子肯定能像曲奶奶说的,越来越好的,爷爷也会像林姐姐说的那样,平平安安地回来。

知青点。

大家伙儿决定凑在一起过年,每个人都出一道荤菜。

乔国良来找刘勇男和林念来着,林念要跟林家人一起过年,但还是送了一盒卤肥肠给乔国良,算她的心意。

刘勇男不在家,林念说是跟着武装部的人进山了。

乔国良还挺羡慕的,别看进山辛苦,可是跟着武装部进山肯定是有好处的。

知青点几乎所有的人都不同意喊苏云,实在是苏云的所作所为太丢脸了。

但穆红坚持认为苏云是有苦衷的,苏云解释说她上当了,被乔虎子坑害了。

说乔虎子还是个孩子,她宁愿受点儿委屈,也想给乔虎子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让穆红不要再逼问她是怎么回事儿。

如果真相公布出来,乔虎子爷孙两个恐怕就在大队待不下去了!

她说:“若不是乔虎子心虚,他和大队长怎么可能选择不报案!”

“你看,晚上包家两兄弟也去了乔家,大队就报警了。”

穆红深以为然。

所以当大家都不想喊苏云的时候,她就站出来说话了:“苏云同志是知青,那她就是咱们这个集体的一份子,没道理集体活动不喊她!”

“再说了,大队都给她机会,咱们凭什么一杆子把人给打死了!”

“这是不团结的表现!”

“再说了,苏云同志也许有苦衷,不然你们真以为社员那么好,会放过她!”

“但苏云同志不解释,我也不好多说什么,可就算是她有错,大家也应该给她一个改过的机会吧!”

说到这里,穆红鄙夷地扫了一眼众人:“有些人以前没少从苏知青那里得好处,现在翻脸就不认人,呵呵……”

众人:……

“行了,既然是集体活动,那穆红穆知青你就去叫人吧。不过说好了一人一个荤菜,不许空手来!”

“大家伙儿都不容易,一年到头了谁都辛苦,如果不能拿菜出来,就别伸筷子,到时候别又拿团结说事儿!”

乔国良的话音落下,就得到了所有人的附和。

就连平时最抠门儿的徐年华,这个节骨眼儿上也不敢来虚的。

乔国良又道:“林知青没来,但她也出菜了!”

穆红嗤之以鼻:“少在门缝后头看人,少不了你们的!”说完转身就走。

给知青们气够呛:“啥意思?啥叫少不了我们的?”

“合着她不吃,就我们吃呗!”

“我们用得着占她的便宜!”

张红英道:“行了,今天过年,别计较这些了!”

众人这才没大声说,但是还是小声地三五成群地嘀咕苏云。

这头穆红去喊苏云,苏云感动地眼眶泛红,她心里是极度看不上这些知青的,可眼下她的处境确实是不好,想了想还是决定去参加。

只是……

“可是我的脚受伤了,没准备肉菜。”

穆红拍心口大包大揽:“没事儿,有我呢!”

“我有罐头,我们带两个肉罐头过去,怎么的不比他们的菜好啊!”

苏云感动地道:“谢谢你穆红,要是没有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穆红拍着她的肩膀:“咱们两个谁跟谁啊,在里面的时候全靠你帮我,不然我得吃多少苦头!”

“她们那些人眼皮子浅,你一会儿别放在心上,不跟他们一般见识。”

两人说好之后,穆红就搀扶着苏云去到老知青点那边儿。

老知青点的房间大,炕大,一张炕上可以放两张桌子,正好男女分成两桌,挤一挤是坐得下的。

本来屋里挺热闹,苏云一进去就没声儿了,大家伙儿的笑容也淡了下来。

苏云见状心底升腾起一股浓烈的恨意,以后等她发达了,她一定把这些人通通踩在脚下。

心里这么想着,面上却做出一副羞愧的样子九十度大鞠躬:“对不起,是我让大家丢脸了!”

“我以后再不敢鲁莽行事,希望大家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她声泪俱下。

看起来悔意十足。

不过心里却在想,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且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体肤……

她苏云,不会被这点儿挫折打倒的,她还有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