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城被封的死死地。
兵部尚书的车驾也走走停停,在紧闭的城门那里僵持了大概半个时辰,城门才打开。
队伍慢慢的进入城中。
进了城里立时就安静了,蓦一时兵马的响动清晰的传进耳朵里,让人有一种入瓮之感。
说真的,到了这种环境里谁心里都得有点儿惴惴的。
因为一旦进来了想要再出去,就有些费劲了。
“韩小姐,韩大人为什么非要回来?”池保保忍不住问道。
韩敏秀微微摇头,“不是父亲非要回来,是皇上下旨宣他回来。而且旨意很清楚,要将我一并带回来。”
这就让人不解了。
丰越天几不可微的皱眉,“是不是察觉到韩大人与天龙有往来,准备将你们一家聚齐要清理?”
韩敏秀紧张了,“皇上也未必那般手眼通天吧。”
在他们看来,皇上是个极度自大又自负的人。
看似好像掌控所有,但实际上真正被他所掌控的寥寥无几。
他自己的儿女各个在私底下经营要反了他,臣子各自站队,或是如韩时一这样与他国人合作。
之前跟火梁暗中勾结准备对付天龙,其实不少人反对,天龙的战力谁人不知啊。
可他谁的谏言也不听,甚至最后要将上谏的人当成叛臣给砍了。
韩敏秀清楚自己的父亲与天龙阁老池嵩私底下的勾当,贪了多少钱她也都知道。
虽说心中是不齿,可又觉着这样的君主不值得效忠,父亲所做又算不得错。
“那有没有另外一种可能,铁象皇上想巩固君臣之谊,打算将韩小姐接入宫中做贵妃。”
池保保小声道。
其他几个人都看了过来,这种想法是怎么冒出来的?
不过丰越天知道她知道不少未来的事,这话应该不是瞎说。
“你又算出来了?”
“进了这都城来了点儿感觉,小小的掐算了一下。韩小姐若是不想我觉着你不如现在装病吧,要死了的那种。”
韩敏秀真有点儿慌了,这比嫁给喜欢男人的池公子还要吓人啊。
两相比较,她情愿嫁给池公子!
池保保真不是瞎猜,而是想起了书中的一个情节。
就是狗男主跟韩敏秀不可描述躺在床上温存的时候她自己说的,铁象皇帝反复无常的,之前得罪了朝臣就想出了这样一个法子来弥补。
觉着娶人家女儿就能修补君臣的关系。
用屁股想出来的招儿,把韩敏秀吓坏了,她当时就是用装病的法子躲过的。
而且也是从那时起,她立誓此生的丈夫必须与自己年纪相当,绝不嫁老头。
韩敏秀见他们说的神秘,急忙道:“什么叫做算出来的?”
“我有一些能掐会算的本事。当然了,韩小姐也可以不信。”
丰越天没说话,她都敢这么说了,那就是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
很快的,车驾到了韩府。
听动静似乎外头有旁人等着呢,都听到了韩时一下车后与人说话的声音。
她一急,直接就倒下了,砸在了车板上。
另外三个人同时把腿抬起来躲,动作过于一致,各自看了看对方也有几分无语。
就没有一个有爱心的,接人家一下能怎样?
钟潜喊了婆子,婆子脑袋探进来一看就叫唤起来了,“小姐病倒了!”
下一刻就忙活起来了,婆子凭一己之力把韩敏秀抬了下去,下人接手。
韩时一也焦急的手足无措,紧闭的大门里有人出来了也开始哭天抢地。
这韩府大门口彻底乱了套。
马车里,池保保利用车门的空隙往外看,那边站着的一拨人一看行头就是从宫里来的。
看吧,她预测的很准,那铁象皇帝就是这个想法。
车马很快的都进了宅子,丰越天他们才从车里出来。
韩敏秀已经正常了,正在跟韩时一说这事儿。
韩时一夸赞有加,自己这闺女真聪明,因为宫里来的人就是说奉皇上旨意接她进宫的。
他家一清白大姑娘给接到宫里去傻子都知道什么意思,他正想说辞呢,她就‘病发’了。
韩敏秀却急急的摇头,将池公子跟班是个神算的事儿告诉了他。
韩时一一听立即过来了。
“贤侄啊,没想到你还是带着高人来的。小女说你的跟班能掐会算,想必是池兄预测到了我家有此劫这才让你涉险过来的?”
跟班儿:“……”
丰越天看了池保保一眼,随后微微颔首,“正是如此。家父深念与韩大人的友谊,如今两国交战铁象已是无力回天。韩大人理应弃暗投明,将来也好保一家老小性命无虞。”
这话说到韩时一心坎里了,他跟刘昀一样心中所系最多无不是一家老小啊。
“贤侄请,你也将池兄所意好生的与我说说,我定不辜负池兄一番美意。”
亲自扶着丰越天而行,池保保和钟潜作为跟班儿随后。
看丰越天装她还真是自在,张口说池嵩是家父也不带结巴的,也不知他在说的时候心里有没有骂人。
而且她觉着韩时一跟池嵩的买卖藏不住了,这狗都得套问出来不可。
池公子成了贵客,韩时一将府里最好之物都奉上了,生怕招待不周似得。
池保保被迫站在他旁边儿看他表演,说真的,韩时一越客气这雷就越大。
充分证明了他在池嵩那里得到了多大的好处!
新鲜的橘子拳头那么大,他边与韩时一说话边慢慢剥开一个,将橘络都清理干净了转手给了她。
池保保一愣,这个时候还想着她呢?
还算有良心。
接过来掰开扔进嘴里一瓣,嗯,好吃!
他这般对待跟班儿也让韩时一诧异,“不如让这小兄弟坐下歇歇?”
“不用,她站着吃得多。韩大人接着说,家父找来的玄铁解了您的燃眉之急,然后呢?”
“池兄讲义气,说两车那玄铁价值三万两就是三万两,我要多给他一万他说什么也不要。我也因此稳坐了尚书之位,想一想都是七八年前的事情了,恍如隔日啊!”
池保保嘴里的橘子咽不下去了。
大奸臣,大贪官。
名副其实!
丰越天笑着点头,还慢慢的剥桔子,又转眼看向立在自己身边的人。
“接着吃,想吃多少都给你剥。”
“……”
他到底是生气还是不生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