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一切都是阴差阳错

宋温惜见他如此严肃,还以为他要说什么。

听他说这个,她叹了口气,道:“我知道。”

“你知道?”陈卿安眉头皱得更紧,“你怎么会知道?昨夜那时辰,你不是应该已经回府了?”

宋温惜咬了咬唇,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

她知道陈卿安的心意。

她与晏望宸在桥底欢爱,这样的事,告诉陈卿安,未免有些太过残忍。

“温惜,事关重大,有什么事,千万不要瞒我。”陈卿安认真地道。

宋温惜沉默片刻,终究是说了实话:“昨夜,我在翰林院忙到深夜,出来时路过御花园,风景不错,便驻足停留了一下。”

她深吸了一口气,道:“然后,我便遇到中了药的晏望宸。”

陈卿安瞳孔微颤,他眉头紧皱:“你遇到了他?他可对你做什么了?”

“是我帮他解了药。”宋温惜垂眸道。

“怎么可能?你不是男子装扮,他怎么会……”

“我也不知为何,他认出了我是宋温惜。”宋温惜心中也满是疑惑,“不过他当时神志不清,我想,他或许是因为药物而出现了幻觉,看错了也说不定。”

“可是,为何晏望宸会以为自己昨夜宠幸的是个宫女?”陈卿安彻底迷茫了,“他说,是那宫女救了他。替他解了药之后,又将他送到晏时鸢的寝殿。晏时鸢留他到清晨,才让林霜将他送回去。”

宋温惜叹了口气:“我怕他药劲儿褪去之后,会认出我。所以……结束后我就躲了起来。恰巧那宫女路过,发现了他,将他送到了晏时鸢的寝殿。”

为他人做嫁衣的感觉,并不好受。

可是,她隐藏身份更重要。

陈卿安眼底涌起万般情绪。听她轻描淡写说着昨夜与晏望宸的欢爱,他心中妒忌不已。

他苦涩地扯了扯嘴角,略带醋意道:“温惜,你还爱他?是不是?”

宋温惜慌乱地避开视线,借着倒茶掩盖自己的情绪,道:“怎么可能,当初香芙被沈悦害死时,我就对他死心了。”

她说着死心,可还是本能地会想要帮他。

陈卿安知道她嘴硬,便也不再问,只心疼地低声道:“你这样,晏望宸恐怕会永远蒙在鼓里。那宫女,得到了不属于自己的恩宠。”

宋温惜故作洒脱地笑了笑,道:“宫女确实也救了他,不是吗?陈卿安,我进宫的目的,从来不是为了与晏望宸破镜重圆。”

这话倒是真的。

待她给沈悦的药膏渐渐起效,她的复仇便开始了。

陈卿安想起她憎恨的人,眸子一沉,又道:“温惜,还有一件事。晏望宸说,昨夜裕王回宫,同他共饮。有人在他们酒中下药,裕王也中了药。”

“裕王回来了?”宋温惜微微蹙眉。

裕王便是当初的四皇子,宋韵文曾经一度想要扶持他上位,可他的心思从来不在帝位,反倒喜欢游历人间。

晏望宸登上帝位后,将他封为裕王,他便在自己的封地潇洒快活,甚少回都城。

“那可有查到是谁下的药?如果裕王也中药,他又去了哪儿?”宋温惜追问道。

“今日清晨时分,刘公公来叫晏望宸梳洗更衣,却见沈悦匆匆从晏望宸的寝殿中跑出来。”

“她发冠凌乱,衣衫不整,神色慌张。”

陈卿安顿了顿,又道:“刘公公本以为,晏望宸终于宠幸了沈悦,可是,沈悦前脚刚走,后脚裕王便出来了。”

宋温惜十分诧异,她脑子飞快地理清来龙去脉,恍然大悟:“所以,这药,是沈悦下的?只不过阴差阳错,她与裕王……”

陈卿安眼中划过一丝冷意:“沈悦昨夜未曾点灯,而裕王本就同晏望宸长得很相似,所以,她夜里大概是没有认出裕王。”

宋温惜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笑,沈悦这一出,赔了夫人又折兵。

不过,这些事晏望宸竟然都知道,今日上朝时,他看上去倒是风平浪静。

宋温惜忍不住问:“那晏望宸准备如何处置沈悦?”

“还不能急。”陈卿安眉头微皱,低声道,“其实,晏望宸早就怀疑,沈悦的父亲没有死。”

宋温惜微怔,这个猜测,淄阳王也曾说过。

“为何?”宋温惜假装不知情,问道。

“当年死在围猎场上的人,晏望宸早就派人替他们收尸安葬。可是,唯独没有找到沈悦父亲的遗体。”陈卿安解释道,“另外,沈悦对父亲的去世,接受得很快。你走后没有几日,她便又同往日无异。”

宋温惜见状,便也不再隐瞒,将淄阳王和她的猜测全数告诉了陈卿安。

“我也有这样的疑虑。若是沈悦暗地与赵迟语勾结,时刻准备着起兵造反,那眼下我们只能按兵不动,否则若是贸然惊动他们,恐怕很难引他们现身。”陈卿安道。

宋温惜抿了抿唇。

原来,晏望宸从来没有信任过沈悦。先前在御书房的恩爱对话,都是演的?

她摇了摇头,甩去脑子里凌乱的思绪,又问:“不过,昨夜晏望宸怎么会这么轻易便着了沈悦的道?刘公公和将晚不在吗?”

昨夜她遇到他时,将晚并不在附近。

陈卿安解释道:“晏望宸和裕王饮酒,自然是要屏退众人的。刘公公当时没有在一旁服侍。将晚也被派去调查贪污赈灾粮款一事。”

竟然这么凑巧。

只是,阴差阳错,沈悦睡错了人。而晏望宸也阴差阳错地认错了救命恩人。

想到晏望宸以后或许会因为此事,继续宠幸那宫女,宋温惜的心不由自主地又痛了起来。

无论她如何欺人,终究是骗不了自己。

宋温惜想起那宫女的容貌,眉心微皱,又问道:“陈卿安,你可见过那宫女?”

“没有。怎么了?”陈卿安问。

“我为何觉得,她与我长得十分相似?”宋温惜有些不安地说。

昨夜虽然光线昏暗,看不真切,可是远远看去,那人的动作和样貌,同自己也有七八分像。

她心中有一种不好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