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宋温惜红了眼眶,陈卿安心里也一阵酸涩。
他这些年藏在心底的女子,如今竟然考上了状元,又独自生下了孩子。
他不敢想象,她消失的这三年,究竟吃了多少苦。
陈卿安心痛不已,他修长的手抚上她的脸,问:“温惜,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宋温惜微怔,她没想到他开口第一句话,竟是问她过得好不好。这三年的往事一一在她脑海闪过,她的泪水忽然决堤而下。
宋温惜连忙撇开头,想说些无关紧要的话糊弄过去。可下一瞬,陈卿安却猛地一把将她拉进怀里。
“温惜,我不怪你,所以,不要再让我找不到你了,好吗?”陈卿安的声音也有一丝哽咽,他第一次这样紧地将她拥在怀中。
她身上的味道依旧,他恨自己屡次与她擦肩而过,却没有认出来。
他没有认出她,转身冷漠走开的时候,不知道她有没有偷偷伤心?
“陈卿安……”宋温惜偷偷擦了擦泪,祈求道,“求你……不要告诉他……”
“我为何要告诉他?若不是他,你也不会走!”陈卿安的声音有一丝恼怒。
虽然晏望宸下令让他四处寻找宋温惜,他也奉旨四处奔波寻找,可他并没有打算真的将宋温惜的行踪告诉晏望宸。
他活该活在折磨之中。
陈卿安心中微微发狠,他就是要看着晏望宸同以前的他一样,爱而不得。
宋温惜没想到陈卿安答应得这么痛快,她以为他与晏望宸已经是同一战线的人。
此时淄阳王从屋中走了出来,见自己女儿在别人怀中,他轻咳了两声,冷声道:“陈世子,既然你已经认出我女儿,就不要搂搂抱抱了占我女儿便宜了。”
陈卿安有些尴尬地松开了手,面带愧色道:“抱歉,淄阳王。”
宋温惜垂着头,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不敢看淄阳王。
她实在蠢得很,归心似箭,以至于有人跟踪都没发现。
可话又说回来,陈卿安心思缜密,若是他不想叫她发现,她着实也没有办法。
淄阳王脸色微微缓和,道:“陈世子既然来了,就别在这杵着了。进屋坐吧,想必你们还有很多话要聊。”
“好。”陈卿安也不客气,立刻拉过宋温惜的手,大步走进屋中。
……
屋中,小鱼歪着头,小小的凤眸不满地上下瞟着陈卿安,眉头紧皱,问:“你是谁?为什么来我家?”
陈卿安觉得有些好笑,眼前这孩子的模样和表情,都同他父亲如出一辙的欠揍。
他耐心道:“我是你母亲的朋友。”
“朋友是什么?”小鱼很多词汇都还不能理解。
“朋友就是……会互帮互助的人。”陈卿安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解释。
“你是大坏蛋吗?”小鱼又问。
陈卿安微怔,又笑着道:“我想……应该不是。”
小鱼一时间有些失落,喃喃自语道:“那看来,你不是我爹了。因为娘说,我爹是个大坏蛋。”
“沈安渝!”宋温惜板起脸,“怎么什么话都往外说?”
她是这样教他的吗?她不过是被他问烦了,念叨过几句罢了。
小鱼闭了嘴,低着头玩着自己的竹蜻蜓。
“抱歉,小孩子喜欢胡说八道。”宋温惜有些尴尬地解释。
她还没有适应被当做宋温惜来看待,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无妨,童言无忌。”陈卿安却仿佛十分高兴,唇角止不住上扬,“你放心,你们母女俩的事情,我不会告诉任何人。”
宋温惜听陈卿安这样说,微微放下心来。
“陈世子,抱歉当初不辞而别。只不过,那时我有不得不走的原因。”宋温惜叹息一声。
陈卿安又怎会不知道她的苦衷,所以这么多年来,只要有机会,他便会去阴阳怪气地责怪晏望宸。
“我自然理解,不过,你如今突然回来,又突然进宫,可是有什么事情想做?”陈卿安看穿了她的心思,只不过,他想听她亲口说。
淄阳王知道他们二人许久未见,定是有许多话要说,于是他将小鱼抱起,道:“乖,咱们去别处玩。”
小鱼有些舍不得宋温惜,但是淄阳王又说:“祖父一会儿去给你买糖人。”
小鱼禁不住糖人的诱惑,乖乖跟着淄阳王走了,没哭也没闹。
屋中只剩下陈卿安和宋温惜两个人。
宋温惜自知瞒不过他,便抬眸坚定道:“香芙的死,我必定要沈悦血债血偿。”
陈卿安似乎并不意外,他垂眸沉默片刻,认真地问:“那,我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
“有。”宋温惜说,“不要阻止我,不要将我的事告诉任何人,便是帮我。”
事实上,她并不想将陈卿安拉入她和沈悦的恩怨之中。那是她自己的事,她不想将任何外人拉下水。
何况,沈温淮便是宋温惜,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陈卿安见她似乎十分坚决,轻笑一声,道:“我知道了。”
她既然不想让他插手,那他就用自己的方式来保护她。
宋温惜见他应下,心中轻松了些。她想起在船上,闫文静曾说过的话,有些犹豫地开口问道:“对了,听闫姑娘说,之前晏望宸……回都城之后,差点死了?”
陈卿安的眸子暗了下来,他有些疑惑:“那日……你听见了?”
“嗯……”宋温惜也不想隐瞒,她十分好奇。
陈卿安轻叹一声,他不打算说得太详细,于是简单解释道:“我们回都城的路上遇袭,晏望宸本就重伤还未痊愈,你走后,他心神不宁,一时不察,便被人刺伤。”
陈卿安的话让宋温惜的背后出了一身冷汗。
原来他们回都城的路上这么凶险,她以为平武侯一家被抓,大皇子自刎,路上已经没有什么威胁。
“哪来的歹人,敢行刺太子?”宋温惜有些不解。
“赵迟语不知通过什么方式,逃了出去。她勾结了平武侯逃走的那些部下,偷袭了我们。”陈卿安顿了顿,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