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县令接了信,看完大吃一惊,再找那个孩子,已经跑远了。
他立马对衙役大喊:“快,拦住那个女人,绝对不能叫他们跑掉。”
周奇沙哑着嗓子问道:“又,怎么啦?”
“他们是奸细!”华县令目眦俱裂,“她想害我们静山县灭县。”
静山县原本就穷,这次更是重灾区,热风吹过,一片荒凉。
街上卖菜的?没有!
饭馆?关门!
蝗虫过境,寸草不生,植物都被啃个精光,哪里还有菜吃!
县衙的榜示墙上,告示被风吹得哗哗作响:凡是能捐蔬菜一万斤者,可任蔷夫。
衙役两人一组,抬着一面大锣,边走边“咣咣”敲,喊着:“捐粮捐物者,上报朝廷请嘉奖,荫及子孙。”
谢炎炎问周少羽:“静山县有没有特别的东西?”
周少羽问她想要什么特别的?
“比如动物,植物什么的,其他传承类的也行。”
“剪纸?”
“不要。”
“别的好像也没什么稀奇了……你等着,我出去找人打听一下。”周少羽对这边真的不熟悉。
周少羽回来,她已经把饭菜摆上桌。
清蒸鲥鱼、蟹粉豆腐、清炒野生河虾仁、脆皮手撕鸽、荷塘月色、炒时蔬,外加一个原盅鸡汤,一盆大米饭。
周少羽目瞪口呆:“都是你做的?”
“嗯。”
“你哪来的食材?”周少羽终于忍不住轻轻地问一句,“这些东西如今街上可不好买到。”
谢炎炎淡淡地看着他,看了十几秒,也没说话。
周少羽喉结上下滚了一下,举手,认输道:“我错了!”
【她是不是生气了?我永远不再问她】
谢炎炎:“等以后我会告诉你。”
“好。”周少羽欢喜起来,轻轻松了一口气。
只要是她,什么都好。只要是她做的,都是对的。
“你要喝酒吗?”
“有酒?”
“嗯。”
“那我尝尝!”
谢炎炎又拿出一瓶汾酒,依旧是没有任何标记的玻璃瓶,金属盖。
吃到最后,周少羽看着桌上几乎什么都不剩的饭菜,惊奇地说:“我们俩竟然都吃光了。”
“你要吃,明天我还给你做。”作弊的作
“好。”
吃完饭,周少羽才给她说外面打听到的消息:“这边传说有麒麟瑞兽。”
民间有麒麟?所以,骗人没文化咯?
“猎户捉住过几头,当地大豪绅家里有养着的。”周少羽说,“对了,今天那个气得半死的老头,县三老,你知道是谁吗?”
谢炎炎看看他。
周少羽说:“是刘道长抓的小鬼的外祖父。”
谢炎炎也惊讶:“真巧!”
那就找他办事
趁着月夜,两人敲响周奇家的大门。
“周老,我是南海王世子周景辰,这是我朋友。”周少羽向来不拘小节,他打听过了,周奇这个人德高望重,最是正直。
周奇还有些懵逼,南海王世子,深更半夜到他家里来干啥?
“你外孙是不是被那个装神弄鬼的刘道长抓去了?”周少羽说,“刘道长打死了,一众妖道都会秋后问斩。”
周奇:所以这个事,需要你半夜三更来告诉我?
谢炎炎:“你外孙是周世子救下来的。”
周少羽:“她先发现端倪。”
周奇听到这里才明白,原来是恩人找上门来了。
“恩人,”他老泪纵横地说,“老朽原本是要率全族去长安谢恩,是熙王府来的那个女人,告诉我太子一行已经回京了。”
周奇立即要喊全家人跪谢周少羽和谢炎炎。
周少羽阻拦了:“周老,我们不是携恩求报的,有一件大事要和你商量。”
周奇年纪大,却不糊涂,迟疑地说:“世子,如果于百姓有害,老朽不能答应。”
“放心,对百姓百利无害。”
周奇这才屏退众人,三人进了周奇的书房,叫家人都不要靠近。
“世子爷,您请讲。”周奇正襟危坐,一副受教的谦逊。
周少羽说,西北蝗灾,他和谢炎炎牵挂于心,自南方千里迢迢来此救灾……
周奇听完才知道这场声势浩大、危害三个国家的蝗灾,最终是谢炎炎消除的。
他怀着无比崇敬的心对谢炎炎深深一揖:“感恩谢小姐拯救西北苍生。”
“周老不必客气,救灾的事已是往事,眼下最急的是恢复生产。不瞒周老说,我们来找你,是想继续救助百姓。”
她说自己和周世子有粮食有蔬菜,但是不敢大肆赈灾,怕上面忌惮。
周奇人老成精,立即明白这两人为什么不通过官府赈灾,而找他这个不是官身的百姓代言人。
他激动地直接给两人跪下磕头,周少羽拉着谢炎炎,安然受了他的一拜。
“周老,你就对县令或者百姓说,有扬州富商,看中了你们这边的四不像,愿意以此换粮食蔬菜。”谢炎炎一本正经地说,“一头四不像兽,换5000石粮食,或者2000石种子。”
她从来不白干,也不会叫别人觉得她是施舍。
周奇激动得要命,立马说:“谢小姐,我家里就有一头。”
“那您明天就当众宣布,把这头捐出去。粮食也当天送到,叫大家看到不再是骗人。”
给周奇说好,富商不愿意透露姓名,麒麟兽兑换粮食,不拘于静山县,哪个县都可以换。
周奇家有一个废弃的养马场,院墙高高的,挺适合作弊。
约好在马场交易,每天巳时交易,午时关闭,没完成的第二天巳时再交易。
(谢炎炎:每天绞尽脑汁掩饰,累!)
时间只给5天,“富商”不可能一直在此逗留。
事情说好,两人出来,也不叫周奇送,不想惊动别人。
周奇怀着万分激动的心情,又不敢张扬,一直把他们送出门。他们走远了,他在后面跪地磕了三个头。
“既然谢湘湘和熙王府的侍卫抓住了,咱们去见见他们?”虽然时间不早了,但是谢炎炎有些事想找谢湘湘聊聊。
“行,听说他们关在牢里了,我们去牢里找他们。”
“那我们化妆一下。”
回到客栈,谢炎炎就着灯光,给自己和周少羽化了妆。
周少羽好奇地看着谢炎炎一张黢黑的脸,一身黑漆漆的衣服,又看看自己白惨惨的脸,还有什么不明白。
这不是阴司的黑白无常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