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湘湘洗好,立即打水给熙王擦拭。
“熙王,周世子可还在京都?”
“你问他做什么?”
“他是否去了晋地?”
“我出京的时候他不在京都,奉旨”说到这里他有一点急切,低低地问道,“你想到什么了?”
谢湘湘也低声:“若他去晋地,必死!”
必死!
熙王一阵心惊又狂喜。
【真的吗?若他必死,父皇必然失去左膀右臂】
熙王精神打起来,怕人听见,没再说话。
谢湘湘低眉顺眼地说:“若世子出事,有人把消息传到宫里和南海王封地”
熙王的天,晴了!
他想起来了,周少羽好像回南海王的封地了,父皇调他去工部任职,先给他放了两个月的假。
【周少羽应该在封地】
【把晋地金矿的消息透给他,他上次也没有发现金矿,还被我的人打了】
【他对父皇忠心,必定会去晋地查看】
【只要他从封地出来去晋地,便不遗余力杀了他】
熙王这边心里狂喜,谢湘湘那边也摩拳擦掌。
【杀了周少羽,然后通知南海王,世子在晋地被陛下所杀】
【只要南海王敢派人去晋地救儿子,那么熙王就可以禀告宣文帝,南海王带人偷采金矿。】
……
【只要朝廷讨伐南海王和周少羽,纯妃势必为了自己兄长和侄子“害死”父皇】
【哈哈哈,这次弄死太子,父皇再驾崩,其他几个皇弟根本不足惧】
他们的心声,谢炎炎全部听在耳朵里。
不得不说,这两个人真是一对儿!
杀太子啊,对不起,只怕你们不能如愿了,太子现在可是神器在身,杀不了咯!
只是周世子那边,怎么办?
就在这时,谢安淮的两个小妾忽然哭喊着扑向谢安淮:“大爷,你走了,妾身可怎么办?”
胡姨娘哭求道:“大爷,带走妾身吧,你的腿脚还没好利索,妾身照顾你。”
雪姨娘也哭着想说什么,却被谢欢一把拉住。
他扑通跪在地上,给谢锦嵘和谢安淮噗噗噗地磕头,哀求道:“祖父、父亲此一去,不知还能不能相见,孩儿不想以卑微之身拖累祖父和父亲,求祖父和父亲能给孩儿一张断亲书,也求父亲给姨娘一张休书。”
“逆子,就算老子走了,你也是老子的种,雪姨娘也是老子胯下的马,难不成她还想嫁给别人?”
“孩儿会看着她,求父亲给她一张休书吧!”
谢欢倔强地挡在车前,苦苦哀求。
谢安淮腿不利索,手利索得很,从马夫的手里拿过鞭子抽过来:“熙王爷马上要走,哪里有时间给你写断亲书?你放心,老子走了,再也不会回岭南去找你们,我们就从此一刀两断。”
谢欢再求,小沈氏直接拿了鞭子一鞭子一鞭子地抽雪姨娘:“贱货,这个时候还想勾引爷们?”
雪姨娘不敢躲,只缩成一团,挡住鞭子,不要抽打谢欢。
谢湘湘拉了一把小沈氏,叫他们不要理睬几个姨娘。
熙王不再多停,准备驾车回京。
谢炎炎看着袅袅婷婷上车准备走的一行人,默数三个数,一、二、三!
群鹊再次呼啦啦飞起。
“嘎”
“嘎嘎”
“嘎嘎嘎”
新鲜出炉的答辩再次倾泻在六人头顶。
“啊啊啊”
老沈氏恼火,却不敢大吵,怕流嘴里。
小沈氏立马把自己的外杉脱下来盖在谢湘湘的头顶。
她自己被淋了一头一脸。
熙王也没逃过,他阴沉着脸看着乱飞的喜鹊,对侍卫下令:“把这些的鸟雀,全部杀光!”
手下的人立马捻拈弓搭箭,射杀鸟雀。
谢炎炎立马小石子全部转移到鸟雀们的身边,一只只全部扑棱棱飞走。
侍卫们追也追不上,放了一阵空箭。
这个场景很诡异。
熙王看看整个流放队伍,忽然明白了皇甫明的说法,不止谢安奉诡异,谢家人诡异,整个流放队伍都很诡异。
他想到一些不好的东西,也顾不得洗了,催侍卫:“走吧。”
一直在旁边腆着脸等好事的朱八,脸上的笑都快绷不住了。
“谢大小姐,那个”
他想问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了?你答应熙王来了给我1000两银子的事,怎么提也不提了?
谢湘湘自然没有忘记,呵呵,朱八要钱不要命!她现在都是熙王的人,还敢问她要1000两银子?
于是,冷漠地说了一句:“谢谢诸位大人一路的照拂,后会有期。”
施施然钻到马车去了。
熙王的侍卫一声“驾”,两辆马车,迅速离开。
朱八傻眼了,站在路中央,手指着远去的马车,“这这”地说不出话来。
李融大概猜到什么,拍拍他的肩膀,说道:“朱八,我们就是低贱的解差,不要多想,熙王看不上我们的。犯人早点送到,我们早点回京。”
朱八没法说自己帮助谢湘湘送信的事,也没法说谢湘湘承诺给他1000两银子。
狠狠地咽下一口气,咒骂道:“贱婢,不得好死!!”
谢婷婷终于如愿完全拿回自己家马车,却愤怒地哭起来,老天太不公了。
方氏劝说道:“走了好,总算没人压在头上了,我们好好过日子。”
“你没听见李大人说吗?他们五人虽然离开了,都记作死亡,这辈子,他们完了。”
这说明大秦国没这五人了。
他们以后的身份都见不得光,只要曝光,那就是逃犯。
谢湘湘虽然跟着熙王,但连最低等的侍妾都不如,因为她在世人的眼里,已经是个死人,熙王是不会让她见光的,因为他不想留下窝藏逃犯的污点。
谢欢听见方氏的话,本来伤悲绝望的脸上,呆愣一下,一时欢喜得眼圈儿都红了。
把雪姨娘拉起来,说了一句:“从今天开始,你不再是什么雪姨娘,你是我谢欢的娘,亲娘。”
雪姨娘急得眼泪都出来了,忙摆手:“少爷,你不要喊我娘,这不合规矩,不要玷污了你的名声,如果传到夫人和老夫人耳朵里,他们会打死你,你不要理我”
“娘,谢安淮离开了,是当成死亡离开的!他们,从此只能像老鼠一样见不得光,他们是死人,你自然就摆脱了受制于他的身份。”
“娘,我16岁了,能养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