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融很知足:“已经非常好了!三小姐你算算,咱们今天赚了多少?”
谢炎炎三下两下就算出来了,火碱、猪油都不贵,野花野草没本钱,一块香皂的成本不到20个钱。
眼下的兑换率,一两银子等于260钱,一块香皂卖10两银子,真的是血赚。
今天一共卖出去99块,解差们总共赚了693两,谢炎炎赚了297两。
刘明杰是真服了,他第一次知道还可以这么卖东西。
孕妇和小男孩就是宋泠泠和小包子做的托,第一个洗脸的男人是解差老赵。
三十六计都用上了,三小姐真是个人才。
李融和刘明杰扛着银袋子,乐得合不拢嘴。
一高兴,就给谢安奉一家开了小灶,请他们在客栈旁边酒馆里吃了一桌酒菜。
他们吃饭,李融就支使刘明杰和老赵等人,赶紧去如阳城里买火碱、猪油,他们接到行脚商的1000块香皂的大订单呢。
在酒馆里吃饱喝足,回到客栈,皇甫明就满脸堆笑地从客栈里迎出来。
拱手给谢安奉问好:“谢将军,在下皇甫明。”
谢安奉知晓了沈氏当初索要三十万白银把谢炎炎许给眼前这个人,脸上便十分不好看,说道:“在下流犯谢安奉。”
“你在我们心里永远是保家卫国的将军。”皇甫明态度极好,客气地对谢安奉说,“我听人说,三小姐研制了香皂?”
“嗯。”
“您看,我们能不能合作?你们独家供货给我,或者在我铺子寄卖,都可以,价钱好商量。”
“我们是流犯,前途难料,这事不成。”
谢安奉不敢说出和李融他们的合作,这种事心知肚明,李融他们虽然身份低微,但是也算公门中人。
“在下很愿意与将军合作,我会给沿途所有皇甫氏掌柜打好招呼,皇甫氏的大门永远朝将军打开。”
“再说吧。”
谢安奉不敢托大,赶紧回避了。
他们是犯人,李融他们看在银子的份上对他们客气一下,但是他们不能飘。
在如阳城没再拖延,大家又踏上流放路。
在马车上,宋泠泠对谢炎炎说:“小姑,做香皂的活儿,若我能做的活,你就安排我做。”
姜霜也说:“我也可以做。”
“那你帮我处理草、花,把草汁和花汁挤压出来。”姜霜既然扔不了,也不能叫她跟着白吃饭。
配方她亲自操作,加热熬煮的过程交给了宋泠泠。
搅拌的活儿交给谢安奉和大哥谢宁,太吃力气,也很关键。
脱模,压花、加印章、包装,都算最后的步骤,宋泠泠和姜霜都可以做。
如阳城出来,李融他们就一直催着大家快走。
不过这次皇甫明的马车队也跟着他们一道出来。
他的马车自然是奢华无比,护卫有几十个人,赶着两辆马车,还有几十匹马。
宋泠泠小声对谢炎炎说:“我们是流放队伍,皇甫明又不缺护卫,跟着我们一道不知道想干什么?”
谢炎炎手里不停,道:“管他想干什么,我们只管记住,天下的饭没有白吃的。”
宋泠泠点头,她刚才已经听说了,皇甫明请老沈氏、谢锦嵘、谢安淮吃了午饭,还给几人找郎中治了病,不知道想干啥。
出城没多久,皇甫明给李融等人塞了一些银子,邀请沈氏、小沈氏带着谢湘湘,方氏带着谢婷婷上他的马车走一程。
沈氏和小沈氏都很心动,但是谢湘湘拒绝了:“祖母,我不累。”
“怎么会不累,你脚上打那么多水泡。”沈氏小声说,“祖母和你母亲都在,你不要担心。”
谢湘湘依旧摇头。
谢云、谢尧和谢青木上了皇甫明护卫的马车,欢天喜地。
离开京都越远,越荒凉,村子渐渐败落,
现在是农历三月,大地回暖,地里的冬小麦正该郁郁葱葱蓬勃生长的时节,然而麦苗长势很差,比筷子高一些,青黄一片。
地里劳作的农民也并不多,耕牛极少,而且,还是直辕犁。
看着一人一牛,或者一人扶犁,一人艰难拉犁耕地,谢炎炎本就严肃的脸,更加寒冷。
宋泠泠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小姑子好像很不高兴?
她顺着小姑子的视线看出去,看见扶犁和拉犁的都黑瘦不堪,尤其拉犁的,那还是个半大孩子。
叹口气,柔声安慰道:“妹妹,农民都这样。”
谢炎炎没吭气。她想着那个直辕犁,虽然制作容易,取材简单,但是却效率低下,费时费力。
曲辕犁的出现还要两三百年,她回头在空间里扒拉一下,购物广场有个大华书店,找找曲辕犁的设计制作图。
太阳落山,走到一个叫做上棚的村子,李融去和村里里正联络,今晚在上棚休息。
村外的这条土路,是官道,官府与上棚村有合作,押解犯人经常在村里落脚,会支付村里一些银子,所以里正熟门熟路地把流犯领到村里祠堂。
祠堂很简单,供祖宗牌位的房间门锁着。两边有两间厢房,其他的都是棚子,棚子下有草垫子。
厢房里有床,有锅灶,解差休息场所。
外面的棚子就是给犯人们休息的。
蒸了几锅杂面饼子给犯人,烧了些热水,大木桶拎过来,土制碗拿来一摞,这就是犯人们的晚餐了。
皇甫明不会和犯人们在一个院子,不过他叫护卫们把炉子送给了沈氏。
从村里买了三只鸡,说要送给谢侯爷家里人补补。
沈氏端坐着,就等着护卫好好地把鸡送到自己跟前,叫那些流犯们好好瞧瞧,就算落了难,侯府还是侯府。
李融皱眉道:“虽说我们不反对亲朋好友送银子送物资,但是你们这么做,会引起流犯人心浮动,影响我们的押解,这些鸡还是退回去吧,你们可以给他们一些饼子、粥。”
皇甫明的护卫拿出50两银子塞给李融
李融收了银子,对护卫说了一句:“下不为例。”
小沈氏和方氏又向朱八买了一些油、葱、姜、盐,在院子里的土灶上把三只鸡都炖了。
一大盆红烧鸡端上桌子,沈氏和两房儿子媳妇、孙子孙女,围了一大桌。
谢云夹了一大块鸡肉,在流犯们艳羡的眼光下,舒服地咬了一口,嘚瑟地叫道:“嗯,鲜得很!”
周围的犯人口水不断地咽下去,但是他们很快拉着自己的孩子都走远一点。
谢婷婷伤好了一些,活灵活现的,看着谢安奉一家,说:“唉鸡太多,鸡腿,翅膀,鸡心肝都只能扔了!”
“你们都别急着吃,等等你二叔一家。”老夫人一反常态,满脸堆笑,非常亲热地说,“姜氏,还不快喊三丫头一起过来吃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