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羽良踌躇些许,而后在纸面上留下一字。
【善。】
“回答错误呢。”
季云泽咬牙狞笑。
忽而,窗门紧闭,在那之后的一瞬间,季云泽猛然出手,用双臂扼住了对方的脖子。
“……”
羽良惊异,顿时警铃大作,体内的元魂力量在这生死攸关的一刻勃发而出,但是……
他的头脑已经开始变得混沌……
还没等羽良下意识发出几声细微的音节,却是被一双白皙的手捂住了嘴巴。
“嘘,别发出声音,来,站起来。”
季云泽微微收紧双臂,而后向上用力,逼迫对方按照他的想法站起身。
他们之间隔着木椅的靠背,如此动作让已经开始有些窒息的羽良尤其吃力,而半俯着身子的季云泽也不是很舒服,一时间房间内只剩下两人的喘息声与木椅擦地的声响。
“怎么办呢?啧啧啧,不会说话,好可怜呐,你说是不是?”
环绕着紫色雾气的巨大黑色蝎尾至身后显现,而后毫不犹豫的向羽良袭去,旋即直接缠绕上对方的身体,连带着嘴巴一同勒在尾下。
此时,那巨大的蝎尾使羽良的身体被迫悬在高处。
不过说是蝎尾,倒不如说是季云泽元魂力量的具象化,不然光靠季云泽自已,他可长不出这粗壮如巨蟒的尾巴。
“呼……”
季云泽呼出口气,甩了甩有些酸痛发麻的手,总算是有了喘息的机会。
对方似乎在看着自已。
感应到对方的视线,季云泽随即抬眸,笑容在这一刻尤其灿烂。
“现在才发现陷阱吗,可惜来不及了,从你踏入这间屋子的那一刻起,你的生死便由我定。”
羽良自是无言,只是双眸沉寂的注视着他。
“怎么样,我布下的阵法是不是很厉害?”
季云泽朝着羽良眨了眨眼睛,而后慢悠悠的伸了个懒腰,悠闲自得的欣赏着对方挣扎的姿态。
运转起的元魂力量忽明忽暗,一切挣扎都显得那样徒劳,而蝎尾却是在不断收紧,挤压着羽良的胸腔。
“劝你早点死了这份心吧,我的元魂是什么想必你也清楚,你的元魂并没有抵御毒属性的能力,即便你习得过类似抵御毒素侵袭的技法,但在实力面前,一切都是徒劳的。”
“你没我强,你便绝不可能逃脱,我这样说,你是不是就能给自已省点力气了?”
季云泽一向很会安慰自已,自然也就很会给自已找乐子。
眼下的一切都令他十分满意,看着被吊挂在半空的皇室亲卫,季云泽不由得笑出了声。
“不好意思,我真的很想笑啊。”
季云泽一手捂嘴,一手撑着木椅的靠背弯下了腰,似是强忍着笑意。
末了他抬起头,脸颊绯红,眼里闪动着泪光,这一幕,却是让他变得尤其动人。
“羽良,你是我的希望。”
他说道。
“感谢你……感谢你不会说话……”
不然他的计划绝不会那样顺利。
旁人只知于子是皇室亲卫当中实力最弱的一个,但他们所不知道的是,羽良却是最好掌控的那一个。
当然,无论是于子还是羽良,到底也是皇室亲卫,寻常人自是不敢打皇室亲卫的主意。
季云泽的身子微微颤动着,脸色因强忍笑意而变得微微涨红。
而另一边,被阵法所压制,被毒素折磨的有些神识不清羽良只是觉得眼前的人精神不正常。
对方到底要做什么?杀了他吗?
“咳咳……不好意思,太得意忘形了,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放过你,怎么样?”
季云泽喘息着,突然话锋一转,竟是正经起来。
话音刚落,羽良只觉得蝎尾微动,而后将他顺势拖至地面。
“怎么样?考虑清楚没有?”
季云泽走上前去,在羽良身旁蹲下,同时伸出手摸了摸对方略有些冰凉的脸。
那双灰绿色的眸子此时正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在放弃了挣扎后的羽良平淡,沉静,连呼吸声都小了许多。
“别紧张,不是让你去杀人。”
季云泽如同安抚似的轻声道,转而,他的手指顺着对方的脸颊缓慢划至对方的脖颈,而后停留在那微凸的喉结处,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按着,羽良的脸色也随着他的动作愈发难看起来。
“放松点啊,只是给你种个蛊虫而已,只要你不挣扎,就不会有多疼。”
季云泽是真的高兴,于是难得温柔下来,如同羽良初次见他时的那副模样,他一手摸索着对方的脖颈,似是在找准放至蛊虫的位置,而另一只手则是一下又一下轻柔的抚摸着对方灰紫色如雾气般的长发。
就像是在安抚小动物一样。
尽管这个“小动物”还要比他高出半个头,但那又如何,如今扼住对方脖子可是他。
不过临放置蛊虫之时,季云泽却是有些犹豫。
只要将蛊虫放入对方体内,那么他可以随时让对方变做行尸走肉,对他唯命是从。
除非强忍痛苦,或是自杀解脱,否则无法违抗他的命令。
但关键就在于这个地方。
万一对方真的无法忍受折磨,进而自杀的话……
嗯……好像有点不太保险啊……
季云泽觉得自已既然元魂力量有所提升,那么就不应该局限于下蛊这一件事。
或许他应该尝试一下新的招式了。
‘那干脆对对方施加个印记好了’
如此一来羽良便再也无法逃脱他的掌心。
季云泽是这样想的,于是说干就干,眼下正好可以试验一下自已如今的实力究竟到了何种地步。
于是他转而放弃了对方的脖子,转而撕扯起对方的衣服。
他要找一个寻常人看不到的地方施加印记。
如此一来,即便再怎么平淡期羽良此时也变得不平淡起来。
他不知道为什么对方突然开始脱起他的衣服。
但直觉告诉他不可以坐以待毙,求生的欲望迫使他拼命向后退却,可惜混沌的头脑加之被束缚住的身体,即便用尽全身力气也只使他移动了分毫。
“再动一下,我就给你当场爆个头哦。”
季云泽抬眸看了他一眼,笑意不减,如同开玩笑般的语气。
话音未落,羽良只觉得头顶被什么东西轻轻敲击着,于是向上一看,这才发现这竟是那蝎尾的尾刺。
此刻,那锋利且巨大的蝎子尾刺正悬挂在他的头颅之上,跃跃欲试,似是下一秒便要深扎进他的头颅。
于此同时,季云泽已经扯下了对方的一只袖子。
不得不说,皇室亲卫的体格都不错。
季云泽只能这么评价,就连平日里不显壮硕的羽良也是十分的……
嗯,臂膀上的肌肉很匀称,看起来力气不小的感觉。
难道这就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
季云泽不知道,因为接下来他要干大事了。
只见他伸出手指,在羽良的颈肩处比划着什么,暗紫色的元魂力量也因此得以渗入进对方的身体。
而后者只觉得的被他触碰到的地方一阵被火灼烧的疼痛。
“以后,就要乖乖听我的话喽。”
“我们之间的事情,不许告诉任何人,包括你们家主,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
“如果让我发现你走漏出风声的话,哼哼……我只能说,你听我的话,任何人都不会出意外,但你要是不听我的话,我可以让你认识的所有人都出意外~”
季云泽戏谑的笑着,满意的端详着自已在对方身上所留下的图案——
那是是一个尤其诡异的图案,大概有拳头般大小呈暗紫色,夹杂着一绯色,鲜艳,诡谲,其上更是附带着邪恶的气息。
但若要真是较真,季云泽却只想骂人。
因为那图案什么都好,就是千不该万不该是一只蝎子的形状。
但凡对方扒了衣服,那是个人都会怀疑到他头上。
这和将自已逼迫羽良的罪行公之于众又有什么区别?!
早知道还不如喂蛊虫呢!!!
“真是……”
季云泽有些不高兴的撇了撇嘴。
‘算了,就这样吧。’
季云泽是懒得再解阵再重新给对方喂蛊了,反正除了伊枫那件事情外,他目前还暂时还用不到羽良,那自然是暂时暴露不了。
不过即便他有这个让对方替他做些坏事的意愿,对方恐怕也不会乖乖听从他的命令。
对方有自已的顾虑,就怕到头来把人逼上绝路,闹出不小的动静不说,还会再次削弱拜星帝国的中坚力量,得不偿失。
“我再追加一条,不许去公共浴池洗澡,不许和人一起泡温泉,不许在有人的情况下洗澡。”
羽良:“……”
“我不管你多少仆从,总之,不许让他们看到你的身体。”
羽良是真的沉默了,他难得一点想说话的意愿都没有。
“对了,你没伴侣吧?有伴侣也不行,伴侣也得分开睡。”
羽良:“……”
“所以说有没有?”
“……”
羽良轻轻摇了摇头。
“那就好。”
数日后的一个下午,佐德在思考良久后,终于还是决定前去羽良的府邸打探下伊枫的情况。
但好巧不巧的是,府邸管家告诉他,右相季云泽也恰逢在这里,并且此次碰面并不是意外,季云泽自那天与羽良在右相公爵府交谈过后便已经接连来了数天。
据说与羽良交谈甚欢,经常在这一待便是一整天。
听闻此事,佐德只是觉得有些疑惑。
“嗯?好巧啊,佐德大人,您也来找羽良啊?”
佐德刚一进房间,便看见正站在羽良身旁的季云泽,只见他一手撑在桌子上,似是在看羽良写字。
“嗯,我只是想向羽良大人了解下伊枫最近的情况。”
“的确,伊枫也来了不久了,确实也该验收下成果了。”
季云泽斜斜看向一旁的羽良,笑意不减的同时带着些别样的意味。
“那么羽良大人,伊枫最近的学习情况如何?”
佐德走上前,怀疑的情绪涌上心头。
因为他觉得周围氛围似乎有些不太对。
【我给他安排了一场为期半年的闭关。】
只见羽良在纸上这样写道。
“闭关?伊枫如今需要闭关吗?”
佐德提出怀疑,在他看来,伊枫那孩子如今刚刚突破80级,元魂力量仍旧平稳,按理说还不到必须闭关的时候。
【他最近的元魂力量有所提升,我也教给他了一些新的招式,可以把这半个月看做是一次稳固力量的好时机。】
“是……这样吗?”
果不其然,佐德对于羽良的解释深感怀疑。
他的实力要比羽良强上许多,因而对对方的这一番话并不敢苟同。
原本他是想继续教导伊枫,毕竟那是哥哥莱辉的遗孤……
虽然莱辉的尸身还在……
但……他并不认为莱辉可以复活,这一切都只是伊枫那孩子不切实际的幻想,他也只好费劲力气,将他父亲的遗骸保存起来,给他一个被希望所遮蔽的绝望。
他不知这么做究竟是对是错……
他本想着自已教导也是放心,可前有右相季云泽引荐羽良,后有伊枫本人也央求着他要认羽良当老师。
没办法,皇室亲卫的情况他都有所了解,羽良本人也并非奸诈凶恶之人,再加上两人之间有特殊的元魂传音做保障,可随时随地进行通话,安全上他并不担心,于是便同意让他跟着去了。
虽然一直以来伊枫都很少和他进行元魂传音,他对此也表示理解,毕竟他自已一天也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可前几天,他尝试主动联系,却仍旧联系不上伊枫,这着实有些奇怪。
于是今日他终于按耐不住担忧的心,前来羽良这里一探究竟。
可是却得到了伊枫暂时闭关的消息。
随即,只见羽良拉开抽屉翻找着什么,而后拿出一封信,递给了佐德。
“……”
佐德接了过来,而后当即打开,迅速扫视着信上的内容。
“那是什么?是伊枫留下的吗?”
季云泽好奇问道。
事实上,他这纯属是明知故问。
他早知对方会怀疑,于是特意让远在精灵古帝国的伊枫连夜写了封信来应付他的亲叔佐德,而后再安排内应将这封信送出精灵古帝国。
即便事情已经做的足够缜密,但季云泽还是特意叮嘱伊枫让他不要在信中提及任何人的名字或是地址,如此一来,即便信被截获,也只是一份普通的家书,自是不会给伊枫留下什么破绽。
可佐德却认得伊枫的字迹。
这便足够了。
“原来如此,可他为什么不直接传音告诉我要闭关……”
“也许是怕你担心?也许是想先斩后奏等出关后给你个惊喜?小孩的想法谁又能知道呢……”
季云泽如同一个肆意提出猜测的旁观者般幽幽道。
“好,我知道了,那就有劳羽良大人多加照顾。”
佐德将信收至纳戒。
【我会让他安全顺利的度过这一修炼时期,我保证。】
“嗯。”
旋即,佐德打算离开。
“不再聊聊吗,佐德大人?”
季云泽叫住了他。
“你们聊就好。”
佐德微微回头,而后消失于原地。
半晌,确认佐德不会再回来后的季云泽当即搂住了端坐在座椅上的羽良的肩膀。
“做的好。”
而后,他顺手拿起桌面上印有羽良字迹的纸张,盯着看了很长时间。
“虽然……要让佐德半年见不到他死去哥哥的儿子的确有些煎熬,以他的性格,他未必会老老实实的等到半年,但起码,他现在暂时不会再向你提及伊枫的事情了。”
“至于剩下的,能瞒多久瞒多久,走一步算一步吧。”
季云泽像是在自言自语,而从始至终,羽良那双灰绿色的眸子都平静如潭水,像是感知不到任何情绪般,沉寂无声。
没有人知道他究竟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