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餐厅里的人看归看,虽然都不免对张大川和丁芷宓的出现感到惊艳,但还没人厚着脸皮上来搭讪啥的。
大家都很守本分。
不一会儿,丁芷宓点完餐下单,跟侍应生交代了一些忌口之后,便把侍应生打发走了。
随即,她双手叠放在桌面上,笑盈盈地望着张大川,说道:
“前两天我回了趟家,我发现父亲的精神状态比之前好了许多。听妹妹说是因为他得知了徐家那边可能要出事了,当年遗憾落败之仇有望得报,所以才不再那么死气沉沉。”
张大川摸了摸鼻子,莫名有些不自然。
因为这件事丁君怡昨晚已经跟他讲过了,只是没提丁芷宓也回去看过老人家。
妹妹讲了,现在姐姐又来重复一遍,多少有些怪怪的。
他轻咳了声,道:
“这是好事啊!”
“令尊精神状态好转,心里一旦通透,身体上的状况也肯定会跟着好转的。假以时日,丁氏名医的金字招牌重出江湖也不无可能。”
丁芷宓闻言,轻点螓首,颇有些感慨:
“说起来,这件事还是多亏了你呢。”
“要不是你跟我妹妹她合作,一起联手揭露了岛国出口过来的那款止痛药的问题,从而间接引出了徐家的一些问题,恐怕我父亲到死,也看不到徐家倒霉的那一天了。”
张大川笑道:
“丁部长言重了。”
“岛国人出口到咱们华国的药有问题,身为医生,去揭露这件事,挽救病人于水火,这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事。”
“再者,就凭你帮我那么多次,这次我投桃报李,那也是应该的。”
“讲这么客气就太见外了些。”
丁芷宓嘴角弯起几分弧度,浅笑嫣然:
“一声谢谢还是要说的嘛。”
“既然你不想这么见外,那这顿饭就我请,等下买单的时候,你不要跟我抢就行。”
张大川听后,故意做出很惊讶的模样,战术后仰道:
“啊?”
“原来你一开始叫我来陪你吃饭,是打算让我请你的吗?”
丁芷宓见状,顿时好气又好笑。
这家伙,演技这么浮夸,把她当小女孩儿在哄呢?
她没好气地将手里的用来擦拭碗筷的纸巾扔向了张大川,嗔道:
“怎么,你刚刚都说我帮了你那么多次,请我吃顿饭委屈你这位天才宗师了?”
见母老虎发了雌威,张大川连连讨饶。
他抱拳道:
“行行行,我请我请。”
丁芷宓却不买账,撇嘴道:
“少来,说好的这顿我请。你想请的话,下次吧!”
张大川从善如流地点头:
“成,没问题,那我这次可就却之不恭了。”
说话间,有侍应生送来了两盘凉菜和一份酸奶水果切盘,这是餐前点心。
等侍应生下去后,张大川和丁芷宓又继续畅聊,一边开着玩笑,一边等待着后厨上主菜。
聊着聊着,话题便来到了关于吕望葵提出的医术比拼一事上。
丁芷宓问道:
“对了,我听妹妹她说,你打算去挑战吕望葵那个老狐狸,要跟他斗一斗医术高低?”
张大川正叉着一颗圣女果往嘴里送。
闻言,以点头的方式给了丁芷宓肯定的回答。
丁芷宓见后,脸上的笑容便收敛了一些。
只见她抿了抿唇瓣,面露三分迟疑,在犹豫了大概两三秒钟后,望着张大川说: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劝你放弃挑战。”
张大川当即一愣。
恍惚间,他几乎以为自已听错了。
丁芷宓竟然劝他不要挑战吕望葵?
这是个什么道理?
他下意识反问道:
“为什么?”
丁芷宓放下手里的叉子,正色解释道:
“自从前段时间沪城周边的民众开始大范围患上疼痛怪病后,我就已经安排人手在着手调查这桩病情的源头了。”
“种种迹象表明,这种不具备传染性的病症,最初出现的患者并非是意外感染或者环境突变导致的,大概率是有人故意用了某种见不得光的手段,例如投毒之类的,才导致了人们的患病。”
“这一点,想必你也有所揣测吧?”
张大川皱着眉头,不解道:
“我是猜测过,但是,这跟我不能去挑战吕望葵有什么关系?”
丁芷宓耐心解释:
“通过我的调查分析,我已经找到了一些关于徐家跟岛国人勾结起来,一起投毒,致使大量无辜民众患病的蛛丝马迹。”
“但目前这些证据还不充足,无法用来给徐家和那些岛国人定罪。我有预感,距离我取得关键性的证据,应该只剩一步之遥了。”
张大川越听越迷糊。
他还是没理解,这些事,跟他挑战吕望葵,到底有什么关联?
面对他的疑惑,丁芷宓苦笑道:
“表面上看起来是没有关系,但是,吕望葵跟徐家,却是同穿一条裤子的。”
“你我都知道,徐家作为沪城的四大家族之一,势力庞大,根深蒂固。”
“这个家族里面,武力上,有着武道宗师徐天宁坐镇;软实力上,则有以吕望葵为首的一系列医疗界重要人物做支撑。”
“在我们武者眼里,这些软实力或许不怎么值得一提,但是在寻常百姓那里,却是完全反了过来。”
“吕望葵就是他们心目中徐家的招牌,是徐家的顶梁柱。”
“如果这次的医术比拼,没有人能赢下吕望葵,那么他们就会认为吕望葵依旧是名副其实的神医、徐家依旧会屹立不倒。”
“到时候,有吕望葵替那款从岛国进口的止痛药撑腰,谁还敢继续站出来指证徐家和那些岛国人?”
张大川隐约听懂了一些,可他还是有所疑惑:
“既然是这样,那我就应该去挑战吕望葵了,只有让他输了,才是最好的结果不是吗?”
“而且,不论吕望葵是输是赢,只要你们能保护好证人,堂堂总商会,应该不用这么忌惮徐家吧?”
丁芷宓心底一叹,暗道:
“我就是担心你会输啊!”
她满脸无奈,只得继续解释:
“我刚才都说了,徐家在沪城已经是根深蒂固,他们跟岛国人勾结起来,暗中培植了多少死士根本没人知道。”
“如果没有足够多的证人站出来,光凭一两个人的指证,我们总商会真不一定能护得住证人。”
“只有千日做贼,哪儿有千日防贼的?”
“而且……”
丁芷宓停顿半秒,接下来的话似有些不好开口,但她还是咬牙讲了出来:
“而且万一你要是输了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