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霞和妈妈们,应是去庖房帮忙了!”
亦是瞥了一眼门外后,刘衣紫很是贴心的补充了一句。
“衣紫,你怎的对我的身世……这般平静呐?!”
感觉到自已,被对方敷衍的态度伤到了后,崔少愆有些奇怪起妹妹的——波澜不惊来。
“并不是我平静,而是兄长你!太过于平静了。故尔……才会觉着我,也跟着你这般平静。”
奇怪对面之人,今日里也有些太过敏感了后,刘衣紫终是察觉到了兄长的,不对劲儿来。
“可能……也确实是我,刚刚受惊了吧。不过衣紫,你真的觉着我,是谁的孩子……都不重要么?!”
总感觉衣紫在这件事情上,表现的有些过于的冷淡了后,崔少愆还是忍不住的,又试探了一嘴。
“你都不在乎我的身份了,我又要为甚——要去苛责兄长你的身份呢?!
况且,就算你是小妾的孩子又怎么了?!待我好的,不一直就是你么?!这又和身份,有甚的关系呐?!”
很是不能理解眼前之人的想法后,刘衣紫倒是好奇起了兄长——如此这般的行径来。
“是没有甚的关系。可是衣紫,你的身份——怕是会有不小的麻烦了……”
想了想后,终究觉着还是说出来,为好的崔少愆,就那样认真的,注视起了妹妹的眼眸来。
“我……亦是打算,同你说这个事儿的!没曾想……倒是让你给抢先了。”
再一次的蹙起了眉头后,刘衣紫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那你……打算要如何,处理这件事儿呢?!”
同样开门见山的,将问题给抛出去后,崔少愆也拿不准,妹妹她自已的想法来了。
“我——打算回去了。因为,我大抵是逃不掉了吧……”
低垂着眼眸良久,刘衣紫终是将她自已的决定,给说了出来。
“!!!衣紫你……可以,给我一个其他的理由么?!”
不可置信的瞪大了杏眼,崔少愆还是不能苟同妹妹的主张。
“我……即便想要牵连你,也不能……连累了整个崔家啊!目前的兄长,既是朝廷命官,也是崔家未来的希望呐。
我……不能只顾着自已的,将你也拖入到那——万劫不复的深渊之中。”
定定的看着崔少愆,刘衣紫这一次的眼神,却是坚定了不少。
“若是我极力挽留呢?!若是我不想你走呢?!若是我……祈求于你呢?!”
缓慢又坚定的,望进了妹妹的眼神中,崔少愆看到了其眸子里的,一闪而过的动摇。
“我,还是不能拖累兄长!巫族这个势力……它太大了。
况且,我只是回去了,又不是要前去赴死。你这般紧张与不愿作甚呐?!”
半开玩笑半认真的,将此话说出了口后。刘衣紫大袖下的手指,却是紧紧的,被拽紧了起来。
“咱们……一定会有新法子的!大家一块儿再想想呐!万一呢?!万一就能想到良策呢?!
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你!哪有家人,随随便便——就离开的道理呐!”
不舍又不认同的继续劝解着,崔少愆的内心深处,却是也知晓了自已的——“狂徒末路”。
“可是兄长你,有着自已真正的家人啊!我……不过是兄长生命中的,一个过客罢了。
我,不敢奢望……得到兄长太多的关爱。只是希望兄长日后,可以偶尔想起自已——曾经还有过一个妹妹便好了!”
克制着眼泪又快要掉下来后,刘衣紫便借着帕子的掩饰,而轻微的咳嗽了几声。
“你可是……还会再咳血?!宫中太医开的药,也还是不行么?!要不咱们,再去求四哥一回?!”
生怕妹妹一个用劲儿之下,就咳出血来的崔少愆,注意力却是被再一次的给转走了。
“我身体好着呢!哪会这般脆弱不堪呐!”
有些好笑的……掩去了眸中的忧虑,刘衣紫还特意的,展开了手中的帕子来。
“不能不走么?!”
不死心的再次追问道。崔少愆的心中,却是有了一个——惊世骇俗又大胆的想法来。
“怕是——不能如兄长所愿了……”
也跟着回归到了正题上,刘衣紫却是表现的,有些过于决绝了。
“若是……我说,我可以娶你呢?!以我目前……男儿身的身份。
成为了正真的一家人后,你的身份,可是朝廷命官的妻子了。届时……即便巫族中人再嚣张,亦不能轻易地,便将你给……掳走了吧?!”
察觉到对面的兄长,并不像是在同她开玩笑以后,刘衣紫收起了震惊的神情,并严肃的,提出了一个客观且绝对的——残酷事实。
“兄长莫不是忘了?!忘了我……曾经,是一个侍妾的身份!我……只会辱没了崔家的门楣罢了。还望兄长收回这句话。”
眉眼弯弯的,盯着面前的青年,刘衣紫忽然觉着——能遇到面前之人,是她一生中,最大的幸运。
这样,便够了!真的……够了。
又想要哭泣的她,猛的便站起了身来。
背对着崔少愆良久后,她突然便用很是冷淡的声音,下了一道逐客令。
“兄长!以后……这话,还是不要乱说的好!我忽然,就觉着身子有些乏了。不若请兄长你……先行离开吧。”
一字一句的,将她想要表达的意思,都传达了出去后,刘衣紫觉着她整个人,都有些被抽空了。
良久,良久。
她的身后,都没有传来任何的响动声。
任由泪水肆虐着,她甚至不敢轻易的转头,去看一下身后的状况。
就在她煎熬着,快要绷不住了之时,身后沉重的脚步声,伴随着轻轻的关门声,终于——传入进了她的耳畔中。
失力的跌坐在地上后。
刘衣紫终于不受控制的……哽咽了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