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归途

杨延玉眼疾手快的一把摁住崔少愆,很是不解的询问道:

“少愆,你这是要作甚?!收到寄语书再开怀,亦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看着杨延玉明显不赞同的神色,崔少愆焦急的解释了起来:

“四哥,衣紫身体还未好转,就被别有用心的人欺负了!长此以往下去,少愆亦是会心神不宁的。不若让我回汴京一趟。我实在不放心。”

“简直荒谬!军中纪律严明,岂<span>是<span>你说来便来,说走便走的!如若兄弟们个个都<span>想<span>来便<span>来<span>,想走边走,这仗还怎么打?!这兵还怎么领?!”

洛染看着不拿自己身体当回事的崔少愆,义正言辞的斥<span>责<span><span>着<span><span>她<span>。

“军师,如若你的家人被人欺辱,你可忍得?!四哥,如若嫂夫人被欺负了,你又怎能忍得住?!即便是三秦兄,如若兄弟们被人欺压了,你会忍住不插手?!如若忍得住,当初在晋阳城,你便不会动手了!”

崔少愆枉顾洛染的斥责,将新得来的棉布袍一披,便要起身前往那公幄之中去!

“此刻不行,三交都部署正在与父亲议事。”

杨延玉冷静的制<span>止<span><span>着<span><span>崔<span><span>少<span><span>愆<span><span>的<span><span>胡<span><span>来<span>,并对她使了一个之后再议的眼神。

“就算你们可以袖手旁观,但是少愆忍不住啊!四哥,此事发生在十日之前!我真的”

崔少愆着急到眼泪都快掉出来了,忏悔的话哽咽在嗓子里,<span>再<span><span>说<span><span>不<span><span>出<span><span>多<span><span>余<span><span>的<span>一句来。

明明说好了<span>要<span>护衣紫周全的,结果她在这里作甚?!要军功没军<span>功<span>,<span>要<span>军饷没军饷的,她到底在图什么?!

作为兄长,让衣紫中毒吐血;让她受人欺负;徒留她一个人孤零零的,死等那日进斗金的发财梦!这就是她口口声声的承诺么?!她是在画饼啊!漂亮话说多了,连她自己都相信了!可是她并没有做到啊!

越想越后悔的崔少愆,扑通一声,朝着三人便跪了下去。那比打仗时的视死如归还要坚定的信念,让三人皆是一震。

“简直不像话!既如此,为甚不冷静的想个合理的对策,在这里又是下跪又是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

本是追着杨延玉家书而来的杨延昭,一进营帐就看到了这一幕。看着执<span>意<span>于意气用事的<span>崔<span>少愆,和扭扭捏<span>捏<span>的几人,忍不住的插<span>嘴<span>提醒道。

“大舍!少愆当如何做?!”

一心只想着回家的崔少愆,脑袋彻底当机了。<span>只<span>得无助的拿眼神<span>询<span><span>问<span>着<span>杨<span>延昭。

“先起来再说!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你怎可如此草率?!”杨延昭不赞同的瞥了一眼崔少愆后,继续着道:

“十七条禁律,五十四斩,少愆可是将其当成了儿戏?!”

“少愆不敢!”

“还要执<span>意<span>如<span>此<span>?”

“<span>正<span><span>是<span>!”

“好,此次雁门之战,你排兵布阵也算有功,便抵了吧。从此南下快马加鞭需要三日,返回亦需要三日的行程,算下来,你只有一日的时辰去探亲,即便如此,你也愿意?!”

杨延昭再次严肃且认真的询问道。

“少愆<span>不<span><span>悔<span>。”

抬眸认真的看进了杨延昭的眼睛<span>深<span><span>处<span>,<span>崔<span><span>少<span><span>愆<span><span>很<span><span>是<span>肯定的回答着。

“那好,即刻你便随我前去公幄请命!”

杨延昭回以崔少愆一记稍安勿躁的眼神后,示意着她跟上来。接着转身便出了营帐。

四<span>月<span><span>的<span>天气,春暖<span>花<span><span>开<span>。

一匹飞奔的马匹,正急速的朝着正南的方向驶去。马匹上的崔少愆,双手紧握着缰绳,不断催促着马儿提速提速再提速。那心急如焚的焦虑行径,即便隔着几十米,都很容易被人瞧出马儿主人的浮躁与急切。

而与此相反的汴京,履行完十日之约的臣巳水,在拿到了刘衣紫承诺的第一块骨器后,将温伏的完整人皮交予了她。

收拾妥当的他,此刻亦是驾马北上,朝着晋阳城的方向而去。

煖客貂鼠裘,悲管逐清瑟。

劝<span>客<span><span>驼<span><span>蹄<span><span>羹<span>,<span>霜<span><span>橙<span><span>压<span>香橘。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荣枯咫尺异,惆怅难再述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太平兴国五年三月十五日,赵光义会<span>集<span><span>亲<span><span>王<span>、<span>宰<span><span>相<span>、<span>淮<span>海国王和从臣等,在大明殿玩踢球游戏。

三月十<span>六<span>日,左监门卫上将军<span>刘<span>米,去<span>世<span>

被追封为南越王。

而在其去世的前一夜,与之促膝长谈的几人中,除却王<span>溥<span>外,崔家之<span>人<span>便占据<span>了<span>两个。

其一乃崔少愆之父崔绚,另一人,则<span>是<span><span>她<span><span>从<span><span>未<span><span>打<span><span>过<span><span>照<span><span>面<span>的大伯崔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