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 论道,邂逅

正今夜对于杨清雅而言,注定是一个难眠之夜,她和周瑾钰第一次谈论这种隐秘话题,但就是这样的一个成年人看来再正常不过的话题,却仿佛打开了杨清雅的新世界。

对于很多女人而言,她们的第一次很珍贵,如果非得在婚前给一个人,很多女人首选的应该是自己爱着的人或者曾经爱过的人。

你爱的人和爱你的人因为现实的种种原因,不一定可以走到最后,而了却这段尘缘或者爱情的方式之一,便是两性关系。

这是一个畸形的事实,却又是荒谬到极致的现实。

杨清雅已经确定了心声,她有了爱的人,但这种爱,让她痛苦,让她心碎,让她惆怅......她感觉自己就像大海中孤独的一叶扁舟,不知要漂向哪里,哪里才是她的归属。

迷迷糊糊中,任倾晨和陆怀西等人回来,开门声将杨清雅从半睡半醒之间惊醒,她已然没有了任何睡意。

打开手机,下意识看了余长的朋友圈,却发现,那里基本空空如也,除了工作的几条动态外,没有私人的任何信息。

又打开了某音,用了实名搜索,得到的答案却是:该用户没有任何动态。

杨清雅暗探一句:什么动态都没有,是真的懒,还是不屑?

关闭手机,闭上眼睛,辗转反侧,再难入睡,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凌晨十二点半,她想着余长已经睡了,几次忍下了给余长发信息的冲动。

最后,似乎受到了莫大的鼓舞,她发了一句:“老大,你睡了吗?”

没有想到信息很快回复,道:“没呢,在看书,你怎么还不睡。”

杨清雅微微一怔,道:“睡不着,你高反好些了么?”

“嗯,好很多了。”

“你说人为何会痛苦?”杨清雅没来由发了这样一句。

看到这条信息,余长放下手中的书,想了好一会儿才回答:“人之所以会痛苦,是因为有了七情六欲,也正因此,人才称之为人,或者完整的人,如果没有喜怒哀乐,没有痛苦和情感,那还叫人吗?”

双手握着手机,屏幕的光芒照射进双眼,余长的这段文字也清晰映照在杨清雅的瞳眸中。

“但动物也有痛苦。”

余长想了想回答道:“你这个问题,是个哲学命题。就像我不知道我是我,所以我才是我这样的命题是一个道理。从宏观宇宙而言,在宇宙中,一切有生命的事物,都会有情感,只不过我们要如何界定这种情感而已,动物作为生命体,感情自然没有人类复杂,但依然有生死离别的痛苦,这是作为生命体的痛苦,当人类和动物产生了共鸣,其实你只是了解了动物的痛苦,并同情而已。”

“痛苦只是生命体的某一种状态,并不是生命体的全部。动物的痛苦更多来源于原始的某种本能,但人类的痛苦却和所谓的七情六欲,喜怒哀乐息息相关。”

“小草从发芽到枯萎,你说它痛苦吗?有人看到了小草枯萎后的痛苦,但有人却看到了小草的一生,映照在个人身上也是如此,只有完整的一生,才是完美的,那么如果不完美,就痛苦了吗?”

“这种说法,也不对。生命有长短意味着完整的一生,也只是相对而言,上天让你活到90岁,那么就是岁就是你完整的一生,上天只让你活到40岁,那么40岁除了是你生命的终点外,也是你完整的一生。所以,生命的河流中,如果一个人痛苦,那么这种痛苦只是一个人某个时刻的状态,而不是这个人的全部。”

杨清雅被余长这番言论说得一时间不知如何回复。

她认识到了自己和余长的差距,这种差距其实是人生阅历的缩影,亦或者是对生命的感悟的思考。

自己只知道心中痛苦,而余长却已经将痛苦理解到了生命的至高意义以及将痛苦理解为生命在某一刻的状态。

“心服口服。”杨清雅回复了这样四个字,但不想这天就这样聊死,想了想,道:“老大所言,痛苦是一种状态,动物和人有着本质不同,动物的痛苦比较单一,如饥饿、生存、生死就是动物最基本的痛苦,而人除了这些外,更多的痛苦,来源于情感,来源于对这个世界的认知,来源于心之所向。比如,爱,爱而不得,是痛苦;爱而得之,又失去,是痛苦。”

杨清雅没有说,单向的爱也是痛苦。

余长想:为何杨清雅会突然有此感慨,难道父亲的离世让她的心境有了升华?亦或者,她爱上了某个人,爱而不得,因此痛苦?

“如果将痛苦当作是一场修行,一次历练,亦或者人生必不可少的经历,或许原有的痛,不会那么痛,原有的苦,也没有那么苦。”

杨清雅是痛的,也是苦的,相比于痛,她更多的是苦,是那种爱而不得,甚至无法表露的苦。

人生确实是一场修行,一场没有方向,亦或者没有终点的修行。

或许正因为如此,才有了《天道》中,丁元英的那首词。

悟道休言天命,修行勿取真经,一悲一喜一枯荣,哪个前生注定?袈纱本无清静,红尘不染性空,幽幽古刹千年钟,都是痴人说梦。

而杨清雅所谓的痛和苦,更深层次的延伸,无非就是有情和无情的讨论。

历经沧海,看透世情,有情即是无情,无情即是有情,有情无情的深处便是天道。

当晚,两人聊了很多,余长所言,目的皆是为了解开杨清雅心中苦闷亦或痛楚,让其释然。

但余长似乎确定了目的,但却偏离的方向......亦或者他没能明白杨清雅此刻真正想表达的是什么。

放下电话后的杨清雅,心中苦闷与难耐非但没有减轻,反而多了一丝惆怅,同时,连她自己都未曾意识到,身心不一,到底是身随心走,还是心随身走。

第五天,穿越然乌湖,到了色季拉山,第六天下午的时候,终于到了此次旅行的终点——拉萨。

“幽幽古刹千年钟。”到了终点,看着高高在上,仿若天辰的布达拉宫,众人都舒了一口气。

接下来众人在酒店放置了行礼,修整了一会儿,便是自由组队的闲逛,拍照,景点打卡等。

有人说,拉萨已经是既大理丽江之后成为了新的“艳遇之都”。

没有故事的人,在这里会发生故事,有故事的人,在这里,又会有新的故事。

进入拉萨仿佛进入了梦境,而离开时,梦醒,人离,缘尽......

拉萨的海拔2500米,余长已经没有了高反症状,此时看着蓝天白云,呼吸着高原清新的空气,心灵似乎寻到了某种从未有过的静谧,似乎也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升华和洗涤。

他想一个人走走,便和团队分开了,行走在拉萨的大街小巷,浓浓的都是宗教色彩,地域风情,独特的民风民俗......以及白天营业的酒吧。

余长来了兴趣,走了进去,坐在了一张靠窗的桌子前,点了两瓶藏族特色酒,一叠牦牛干巴......右边是街道,熙熙攘攘,人来人往,似有牦牛嚎叫,又似有青铜古器碰撞而出的暮鼓晨钟之声隐隐传出。

靠窗的左边看出去,却是写着历史痕迹的青石板以及屋檐上的青铜风铃在微风中‘叮叮’作响,左右两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上酒的服务员穿着独特的藏族服装,将两瓶酒和牦牛肉干巴放在桌上,嘴角带笑,眼中含光,眸子清澈如水,仿佛不染尘埃的海中珍珠。

余长双手合十,说了句:“扎西德勒。”

女孩也回了一句,含笑离开。

开了瓶,余长喝了一口,味道稍显怪异,但却别有一番风味,就这样,余长静静坐在那里,细品地域风情,却也是不胜惬意,别有一番难得的静谧。

而就在这时,一名女子走了进来,该女子发鬓之上戴了藏族式的别针,是玛瑙和青金石颜色的别针,一身长裙加黑色风衣,加上一条彩织哈达,却别有一番韵味。

看到此人,余长心中微微讶异,却很快露出了微笑,朝来人挥了挥手,道:“清雅,这里!”

杨清雅循声看来,见到余长,也微显意外,道:“老大,你怎么在这里?”

说着,走过来,在余长对面坐下,看着盘中的牦牛干巴,她用手指拿了一根,塞入嘴中。

“繁华中的宁静,这里挺不错,要不要喝点?”余长提议道。

杨清雅应了一声,却发现余长看着自己,下意识将哈达和别针拿下,解释道:“刚才瞎逛了一圈,觉得挺好看,就买了,总不能来一次,什么也不带走吧?”

余长想,杨清雅说得不错,好不容易来一次,自己也应该给柴宁带点礼物回去,就是不知道该带什么?

杨清雅没有说喝,也没有说不喝,余长还是给她倒了一小杯,道:“味道挺别致,你尝尝。”

果然,尝了一口后,杨清雅点了点头,道:“嗯,确实,味道挺好。”

这种藏酒的酒度不是太高,比啤酒稍高一点,十五六度这个样子,但两瓶喝完,两人都有了微醺感。

杨清雅仅喝了两杯,脸就红了,因此便小口抿,饶是如此,夜幕降临,两人离开酒吧时,她还是有些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