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证据?”崔伟山轻蔑地笑了一下,“你才来学校几天啊。”
想诈他,哪儿那么容易,当他是傻子呢!
教导主任拍拍言守真的肩膀,“言老师,这事儿咱们从长计议。”
唐雪梨看了言守真一眼,当听到他说有证据的时候,她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虽然不知道这个证据是什么,不确定是否足够有分量,但基于她对言守真没来由的信任,让她对惩治崔伟山,找到田小悦,有了莫大的信心。
唐雪梨:“主任,你想包庇崔伟山吗?”
“我什么时候说要包庇崔老师了。”教导主任极力稳住众人,“事情比较复杂,咱们要先讨论讨论嘛,万事不论不清,不能轻易下定论的。”
他看向还在低声啜泣的唐丽美:“这位同学你先洗把脸,把口红擦一擦。”
唐丽美捂着脸默不作声地走到了洗手盆前。
教导主任见这几个人都不好糊弄,哄是哄不住的,便即刻换了话术。
“现在来龙去脉还没搞清楚不是吗?你们这么急得下定论,要这样要那样的,是不是有什么企图啊?”
他清清嗓子,继续道:“我把丑话说在前面,女学生涂脂抹粉勾引老师,这种事以前也不是没发生过。真闹开了,谁都别想好过。”
唐丽美顶着一脸的水,猛地扭头看向教导主任,眼中写满不可置信。
言守真冷笑一声:“主任,你这丑话说得比你人还丑!”
教导主任:“……”
唐雪梨拿起《邦斯舅舅》,问崔伟山:“这本是田小悦的书吧?”
“不是。”崔伟山下意识开口否认,“这是哪个书店里都能买到的书。”
“是吗?”唐雪梨指着书里的铅笔字,说:“那为什么上面有田小悦和刘正菊的笔迹?”
崔伟山:“你学过笔迹鉴定啊?看一眼就知道是谁写的。”
黄秀立马说:“找刘正菊来看一眼就知道了!”
五分钟后,她把刘正菊带到了办公室。
刘正菊看了一眼,就确定道:“这是我和田小悦写的批注和感想,书皮换过了,但这本肯定是田小悦的书,这几页的折痕都是我折的。”
教导主任问崔伟山:“你刚才为什么不说实话?”
“我有那么多书,偶尔记差了而已。”崔伟山不慌不乱道:“田小悦以前是语文课代表,过来送作业本或者取东西,完全有可能把书落在我这儿。”
唐雪梨冷声道:“你最近带着唐丽美看这本书,不可能看不到书上的字,记差只是借口。”
唐丽美刚好把脸洗干净了,教导主任把她叫过来,问道:“崔老师是不是带你看过这本《邦斯舅舅》?你留意过书上的字吗?”
“我……”唐丽美看看崔伟山,又看了看唐雪梨,犹豫半晌,嗫嚅道:“我没看过这本书,我不知道。”
黄秀听得有点茫然,“唐丽美,你没看过?”
“没有。”唐丽美坚持道:“我都没有听说过这本书,我一个字都没看过。”
唐雪梨并不觉得意外,唐丽美会否认和撒谎,完全在预料之中。
唐丽美被教导主任之前的威胁吓到了,她不能被退学,不能失去高考的机会。
她宁愿当今天的事情没有发生过。
她不想追究崔老师的任何责任。
至于田小悦的死活,她毫不关心,这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崔伟山得意地扬起眉头,“主任,你还看不出来是谁在陷害我嘛!”
“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言守真这话是对崔伟山说的,但眼睛却看着唐雪梨。
唐雪梨回视他,眼中含有期待。
在安静的那几秒钟里,黄秀崩溃了,她朝崔伟山大喊:“你把田小悦藏到哪里了?你把田小悦还回来!”
教导主任重重一叹,“行了行了行了,你们先别吵了。”
言守真拿出两张照片拿给教导主任看,“这是田小悦的书包,我那里还有很多相关照片,可以作为证据。”
“什么,什么书包?!”崔伟山神色紧张地探头去看。
第一张照片里,他正在填土堆,身边有个军绿色的单肩书包。
第二张照片上没有人,还是那个土堆,书包不见了,但仔细看的话,能看到一小截书包的肩带。
“这什么都不能证明,根本谈不上证据!”崔伟山伸手想抢照片。
言守真一把拦住他,“不是证据你抢什么。”
教导主任盯着照片,沉默了很长时间。
“主任,报案吧。”言守真说:“学校积极配合的话,不会有太负面的影响。”
教导主任终于点了头,“好,你们看着崔伟山,我去汇报一下,马上报案。”
“主任,你得相信我啊!主任……”
崔伟山意识到自己的罪行瞒不住了,顿时跌坐在凳子上,眼神恍惚,惊惶不安。
中午的时候,崔伟山被带走调查了。
唐雪梨、唐丽美、黄秀、刘正菊和教导主任都进行了问询。
言守真提供了几十张照片作为证据。
下午办案人员押着崔伟山来到了铁路旁的一片废地。
先是挖出了田小悦的书包,接着是田小悦的鞋子和衣服。
田小悦在被囚禁三个月后病故了,尸体被崔伟山扔到了河里。
刘正菊跪在土堆前,抱着田小悦的书包和衣服,嚎啕大哭。
田小悦是她最好的朋友,也是唯一的朋友,她难以接受这样的结果。
田小悦的父母在外面到处找女儿,办案人员还没有联系上。
“田小悦是病死的,跟我没有关系,她是主动去找我的,我没有绑架她!”
崔伟山极力为自己开脱:“她爸妈经常不在家,她觉得孤独,才来找我的。她非要我陪着,我根本没有对她做什么!我没有绑架她,她是病死的,我吓坏了,不敢告诉别人,怕说不清楚,才,才把她丢到河里的。”
“其他人呢?”言守真沉声问道。
崔伟山目光闪躲:“什么其他人?”
“别装蒜!”办案人员严厉地问道:“你每天都去的那间旧厂房,其他人是不是在那儿?你最好主动交代问题,不要遮遮掩掩,增加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