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宁自己好像没把欠天道大姐善缘的事放在心上。
一群小鬼倒是比他还着急，围着他叽叽喳喳。
诗文眼巴巴说道：“欠天道阿姨的善缘，晚一点还阿姨也没意见的吧？”
瞳瞳：“其实，即便橙橙不还，天道大姐也没有意见。”
撂脑袋的陈雅美：“有借有还，再借不难！”
夏天摇着头说：“这个道理说不通，橙橙不还不还是照样能从天道奶奶那里借善缘？”
甩着大肠的孙大胖：“其实，我更好奇天道妹妹到底长啥样”
杨宁身后的墙上，那一只流光溢彩的紫金手骨里传出魔佛酸里酸气的声音：“特么的，有人罩着就是好啊！”
“一群小鬼都敢跟天道乱整辈分”
丧门星君：“其实这群小鬼已经够给天道面子了，我要是有这后台，我能让天道给我暖床！”
桌前桌后都在议论着，忽然，“不对不对！”
除了关注杨宁形象、一向不怎么说话的贝贝突然问道：“不是有前边那个富家少爷建立的基金会，还有那个大师傅送的钱会有被动善缘收入吗？”
“怎么最近都没有了？”
“对啊，怎么没有了？”
雅美同样眨着眼问道，一群小鬼齐齐看向杨宁。
杨宁懒洋洋地抬了一下眼皮，慵懒说道：“问我啊？我怎么知道”
雅美抱住自己的小脑袋：“哦吼，橙橙又犯懒了，他懒得去算，王八壳壳在哪里？快粗乃！”
聪明瞳推了一下鼻梁上根本就不存在的眼镜说：“其实，不用王八壳壳，很容易就能猜出来。”
“书院大师傅的钱，应该是已经全部发挥了作用了，所以没法再提供善缘。”
“至于李少的基金会，按道理来讲应该是一直提供善缘的，因为他那是基金会，会钱生钱，不是像大师傅那样一下把钱花出去。”
“基金会不能提供善缘的原因就很简单了，基金会里的钱生不了钱了。”
“可是，我记得李少身边那个大叔说过，他们基金会全部买的是最稳妥、风险最低的银行大额存单业务，这基本上是没有风险的，所以”
小光头凑过来说：“所以，是李少的基金会里出了腐烂？”
瞳瞳：“不是腐烂，是腐、咳，对，就是腐烂，说那个词有风险，就腐烂好了。”
听着瞳瞳说完，一群小鬼又看向杨宁，红红眼巴巴问道：“橙橙，是这样么？”
“如果是的话，我去把那个腐烂的人掐死！”
小鬼们安静不语，贝贝和诗文两个小女鬼相互对视一眼，后者凉糯糯问道：“所以，又要欠天道阿姨善缘了么？”
杨宁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拿出了自己的脑替——
王八壳子。
洒下几枚铜钱，放下王八壳子，当啷！
王八壳子高高跳起，再落下。
结合龟甲纹路和铜钱正反面、洒落方向，杨宁简单看了一眼，说：“没错，聪明瞳猜对了。”
“之前李少的基金会陆陆续续提供的善缘，时间范围已经到了三十年后。”
“也就是说在三十年后，他的那个基金会里会出现一个将这支基金的收益彻底截停的腐、嗯，腐烂人员。”
听着杨宁话，小鬼们的回答一个比一个简单，可以通过镜面来回转移的小光头：“他在哪？”
眼里只有杨宁、十次发言九次问人名的明明：“他叫什么？”
红红：“他脖子硬么？”
夏天：“他心脏耐挖么？”
杨宁抬手示意其他踊跃发言的小鬼，随口说道：“人家现在还在上学呢，十几岁。”
雅美：“所以，和那个冒牌灵娃店里那两个人一样，属于知道他们以后会作恶，要提前处理掉么？”
杨宁目光停下，落在面前的地毯上，没有应答。
他的嘴替聪明瞳这时说道：“当然不一样，那两个人是大人，三观成形，而且已经有了作恶的苗头。”
“但这一个三观还没成形，而且距离他作恶的时间还有三十年，这，也太久了点吧”
瞳瞳说着也看向杨宁，聪明的他也不清楚杨宁该怎么处理这一个三十年后、偷自己善缘的腐烂人员。
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杨宁对自己从来没充过电的手机说：“给特管局去个电话，让他们送一份命令文件过来。”
“嗯，这种事，让谁去呢，得找个正直的”
过来送文件的是李白，他直接给杨宁带过来厚厚一沓的空白命令文件。
杨宁本来还想和这大诗人寒暄几句，叙叙旧，但他发现李白似乎是病了，总是一个劲地打哆嗦。
于是便放弃了许久的想法，拿出一份命令文件，取出钢笔放在上边，他简单说了一个字：“写。”
钢笔左右来回摇晃，一副懒洋洋的样子。
呼！
一道火苗从杨宁指间燃起。
下一秒，那钢笔就好像应激了似的，一下从文件上跳起，自动弹开笔帽，笔尖落在文件纸页上，并且完美控制住了墨水没有让其提前滴落。
杨宁捏着下巴自言自语道：“让曹队去吧。”
钢笔老老实实一笔一划把杨宁这一句写了下来。
杨宁：“”
“你要是真这么笨，那”
杨宁话没说完，文件纸页上刚刚写下的那几个字已经先一步消失。
这时，那似乎是病了的李白小声说道：“那个，以您现在的身份，应该称呼曹明亮为小曹。”
杨宁摆摆手道：“曹队曹队叫习惯了，就这吧。”
他看向钢笔，说：“去教育一个孩子，让他以后做一个正直的人。”
钢笔“唰唰”自行走动，在文件上规规矩矩写下了这一句话。
并非常自觉地在落款处签上了杨宁的名字。
它写完之后，杨宁手轻轻从那文件上拂过，文件上的字迹全部消失。
同一时刻，已经上了飞机、并且飞机已经起飞的曹明亮忽然发现自己手里多了一份特管局的命令文件。
看着文件上的内容，他先愣了一下，随后便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翻了个白眼，曹明亮直接回绝：“不去。”
说完他自己又补充道：“特管局的特勤是允许拒绝执行任务的。”
灵娃店里，杨宁打了个哈欠点点头，淡声说道：“嗯，好，那我就不给那个孩子机会，直接杀了。”
话语声直接回荡在曹明亮耳边。
曹明亮：“”
“卑鄙！无耻！”
“去不去？”
“你生孩子没眼！”
骂完这一句，曹明亮忽然一个激灵，脸上露出一种羞耻、难堪、愤怒、不敢相信但又完全能够理解的表情。
“不好意思啊，你不是我的孩子，一样可以没眼。”
“去不去？”
曹明亮一脸羞怒地尴尬了几秒，开口问道：“地、地址！”
“你、你生孩子有、有眼”
说完这句话的下一秒，曹明亮感觉自己浑身舒畅。
自己，又变成了一个正常的、有眼的人。
灵娃店里，杨宁皱眉沉思道：“哦，原来正直、勇敢的人怕这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