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之后的上午。
这天破天荒地杨宁起了个大早,十点就起来了。
以至于来做饭的阿青都有些不太适应,结果当天杨宁又掐了一瓣桃花。
吃过饭,他站在云都路口,一辆出租车刚好停下。
杨宁的御用司机来了。
开车的司机师傅戴着墨镜、口罩,把自己的脸遮得严严实实的,一看杨宁便主动打招呼道:“小伙子!”
“真巧啊!这次去哪啊?!”
杨宁坐上车,说:“高铁站。”
“好嘞!”
接下来,让这司机师傅怀疑人生的一幕开始了。
出租车刚一起步,两辆警车便先一步开在了前边,一路上就跟专程开路似的,。
同时后边也跟来了两辆警车,旁边还有几个骑着摩托的警员,仔细看,那摩托车上的警员可不是交警,而是特警。
所有的警车以杨宁乘坐的出租车为中心,将其与周围其他的车流隔绝开来。
并没有封路,只是纯粹的避免出租车可能出现的各种意外。
这样的阵势把司机吓得满头都是汗,握着方向盘的手都在不断打哆嗦。
闭目养神的杨宁安慰他说:“放心,不是来找你的。”
司机安定了少许,点头道:“那当然,我、我又没犯过什么事。”
这时杨宁又说了一句:“他们多半是冲我来的。”
司机:“.......”
唰——
司机一时激动,一脚油门踩下去差点撞到前边开路的警车上。
幸亏他及时反应过来,急忙刹车。
不只警车开路,就杨宁去高铁站的这一路,连一个红灯都没有出现过,全程畅通无阻。
快到高铁站的时候,司机师傅的心都快跳出来了,他犹犹豫豫问道:“小伙子,你、你到底是什么身份啊?”
“我?我就是个开灵娃店的。”
其实杨宁自己也不怎么明白。
这一路上的待遇多半是特管局那边安排的,不过,自己干了点什么事,把他们吓成这样?
旁边,出租车的车窗玻璃上悄悄浮现出一行血字:一户,一村,两宗门,一国。
杨宁张口轻轻一吹,那一行血字随之消失。
等到杨宁进了站、上了高铁,他发现自己之前定的是一等座,结果那本该是一等座的车厢愣是被临时改成了商务座车厢。
而且整节车厢里就自己一个乘客,前后车厢连接处还都有专人站岗,防止其他车厢的人过来。
杨宁有些不开心,他本就不是那种喜欢端架子、搞排场的人,当下拿出手机敲了两下。
嘟——
手机自动亮屏,拨通了一个电话。
“对不起,您呼叫的用户——”
这情况,显然是被对方拒接了。
可被拒接的忙音还没说完,电话忽然间自行接通了。
听声音,另一边好像是正在开会。
但电话接通的那一刻,那边开会的声音戛然而止。
中州特管局分部的会议室里,正在开会的所有人,目光全都转移到了朝歌雪的手机上。
杨宁懒洋洋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这一路上又是警车护送、又是专属车厢的,怎么回事?”
在座的众人转头看向会议室里的监控电视。
那里,可以清清楚楚看到杨宁所在的高铁车厢。
只见此时杨宁坐在高铁里的杨宁神情悠闲,他是一句话都没说。
全程都是他的手机在进行着全自动的服务。
好在这局里的众人都习惯了,也就没说什么。
正在主持会议的朝歌雪放下手里的平板,尾巴一晃一晃,一脸淡定地向手机里说:“你可别自作多情,这跟你没关系。”
“我们是在维护城市的安全与稳定,避免可能出现的重大安全隐患。”
“我们是在保护这个城市的市民,而不是在对你进行特殊照顾。”
一听朝歌雪这么说,杨宁心里就好受多了。
“原来是这样,好啊,那你们忙吧。”
挂了电话,车厢里的杨宁的目光看向车窗外。
他看到了一个带着两个小孩匆匆忙忙往车厢内走的女人。
那女人身上穿的衣服土里土气的,头上绑了一条围巾,把整个脸遮住了三分之二,只留一双眼睛露在外边。
这女人带着的两个孩子一个男孩一个女孩,男孩一只手被女人牵着,另一只手里拿着雪糕、奥特曼,吃得满脸都是雪糕印,小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女孩也是一手被女人牵着,另一手抱着一个刚买的小熊玩偶,看上去好像是有些害怕,隔着女人往车上走的时候总是回头往身后看。
见到这样的场景,杨宁眼皮一连跳了好几下。
他生气了,而且有些压不住。
作为一个挥手之间就能随意灭杀几十万人的存在,杨宁的心境其实已经非常稳了。
但有些存在于心底的阴霾,总会在不经意间如同潮水一般袭来。
幸福的人,用童年治愈一生;
不幸的人,用一生治愈童年。
这世界上能真正能让杨宁按捺不住心里怒火的,只有一种人。
就是那种人,造就了今日的他。
可是,杨宁一点都不感激那种人。
当下,他微微一笑,抬手看向自己手指间,笑道:“哎呀,这次没带小青来,有点可惜。”
小青就是苍洱四十六刀男的操刀者。
“那,我自己把事解决掉好了。”
杨宁的反应被特管局众人看在眼里。
就在他盯着那女人看了超过五秒之后,特管局的监控便锁定了那带着两个孩子上车的女人。
朝歌雪立即拿起对讲机说道:“高铁站!”
“看你们的作战手表,照片发过去了,一个带着两个孩子的女人,马上拿下!”
按照惯例,此时对讲机里应该传来坚定有力的回应:“收到!”
可此刻,朝歌雪的对讲机里安静的就跟没电了一样,连一点电流声都没有。
这时,会议室内的电视屏幕上一点一点浮现出一行如同鲜血一般的文字。
“这个人我来处理,你们若是坏我的事,那......”
“我们的缘分可就来了。”
字迹如血,不仅是颜色如血,就连那字迹形态都如同是真的用血红的液体写出来的一般,不断向着电视屏幕下滴淌。
此刻,特管局会议室里死一般寂静。
这时,滴答——
一滴殷红的血珠从电视机屏幕下方边缘真的滴了下来。
落在特管局会议室的地板上,发出一声清脆的“滴答”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