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洱市警队。
刑侦队长雷鸣今天忙了一天。
上午参与救火,之后被上边叫去汇报情况,吃过午饭又参与昨晚的宾利案的调查,之后去应付了记者。
等他再次回到队里天已经黑了。
一边扒拉着盒饭,雷鸣一边向张冬雷问:“让你查的事查了么?”
张冬雷有些无奈地说:“查了,着火的房间就是王江的宿舍。”
雷鸣停住咀嚼的动作,严肃问道:“结果怎么样?”
张冬雷点了点桌子说:“我说雷队,天大地大吃饭最大,你先吃!”
雷鸣还是一动不动。
张冬雷苦一脸苦笑说:“是你想多了,首先,王江那箱子里什么都没有,其次,我下午咨询过死者父母了,人家亲妈一边哭着一边满脸嫌弃地说,他们家宝贝儿子从来不会用路易威登这种到处都是冒牌的廉价货!”
“什么都没、有?!”
雷鸣几乎是喷着饭说:“我早上可是帮他拿过那东西,那么重,你告诉我里边什么都没有?!”
张冬雷耸了耸肩膀说:“确实是什么都没有,当然,不排除他把里边东西拿出来用别的装走了嘛,可是人家死者家属都说了,那路易威登的箱子不是人家的,老王的嫌疑是不是可以排除了?”
雷鸣加快了扒饭的速度,一边扒一边说:“一会儿把老王叫来我问问他!”
“明天吧,人家已经下班了。”
“下班了?!”
张冬雷点头道:“对啊,宿舍着火,下午人事科的把老王叫过去骂了一顿,让他今天先回去好好反省。”
雷鸣盯着张冬雷看了半天,冷不丁问道:“他走的时候是不是背着个麻袋?”
张冬雷顺口说道:“他这人不一直都是那一身行头——”
话说到一半张冬雷停住了,雷鸣看着他吐出了八个字:“早有预谋,顺理成章。”
“宿舍着火,故意的,为的就是能够名正言顺地提前离开。”
“箱子是空的,因为里边的东西已经转移到麻袋里了。”
“老张,想不到吧?一个在警队里拖了这么多年地的老实巴交的中年人,学到的东西可不少啊!”
张冬雷皱眉道:“如果是这样,那,他早上为什么还要来队里呢?”
啪!
雷鸣一拍桌子,说:“他没想来!是我们太热情把他带来了!”
“他一开始说要去其他地方,我们把他带上车他又说不去了!”
张冬雷也醒悟过来,“那,抓他?!”
叮叮叮!
这时,雷鸣的手机响了。
“喂,我雷鸣!”
“雷队,东阳街343号,凶案!一个黑车司机被捅了十几刀,人已经脱离危险!”
“知道了!”
挂掉手机,雷鸣招呼张冬雷:“王江的事先放一放!”
“走,东阳街,凶案!”
“好!”
一路到停车场,雷鸣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东西,这时他看到队里有警员要出警,随口问道:“什么事啊?”
那边两个警员挥手说道:“雷队!有几个家长报警说孩子失踪,过去看看!”
“哦!去吧......”
雷鸣捏着下巴思索,自己到底把什么事忘了呢?
直到他开车出了警队,唰——
一脚刹车下去把车稳住,雷鸣转头向张冬雷问:“今天杨宁那小子回来,是不是?”
张冬雷点头;“是、是,看他在哪住,派人盯着?”
“呼——”
雷鸣长长出了一口气,叹道:“不用,但愿今晚的苍洱,一切平安吧。”
......
苍洱市西北,铜里镇。
这个镇曾因铜矿而兴旺过,后来矿采完了,镇子也就衰败了。
直到今日,整个镇子上也就一二十户人家还在。
此时杨宁就站在铜里镇上唯一的医院大门前。
一个只有十几户人家的小镇自然是支撑不起一家医院的,所以这医院已经废弃很多年了。
两扇歪歪斜斜的大铁门上满是斑驳的锈渍,看其歪倒的程度似乎随时都能躺下。
杨宁尝试着去推开铁门,沾了一手的铁锈,那大门却纹丝不动。
明明只是一个破旧的大铁门,但此刻在杨宁面前却表现得极为顽强。
“嗯?不欢迎我么?”
“我这人别的没啥,就是内向,去别人家玩都喜欢翻墙,因为不喜欢走正门跟人打招呼!”
自言自语着,杨宁绕到医院侧面,从那已经破败多年的围墙上轻而易举翻了过去。
落地,杨宁发现周围尽是半人高的杂草偶尔其中还会响起几声蛙叫虫鸣。
“嗯?有青蛙和虫子的声音?”
“能允许这些东西在自己的地盘放肆?!这里边的那东西脾气也太好了吧?!”
杨宁立刻从布袋里拿出那王八壳子,用手指点着它问:“你确定没给我指错路啊?!”
“我告诉你,如果今天我白跑一趟,小王八壳,一会儿回去我就、我就......”
“我还是太善良了,连说两句狠话都不会了!草!”
王八壳子瑟瑟发抖,杨宁骂骂咧咧地往医院内部走过去。
他翻过去的地方是一个停车场,走过停车场就是医院的门诊楼,站在门诊楼前,杨宁忽然感觉有点麻烦。
他拿出王八壳子,“王八王八,告诉我吧——”
王八壳子“当啷”一声从杨宁手上跳出来,掉在地上。
杨宁知道了,他要去的地方在地下,尸库。
可是尸库的入口在哪里呢?
往四周看看,虽然这只是一个镇上的医院,但如果自己一点一点找过去,那其实还挺费时间的。
“王八,这附近有活人么?”
“当啷!”
王八壳子原地跳了一下。
“我说地上。”
王八壳子又跳了一下,这次它指向西面。
杨宁立刻向那边走过去,地上的王八壳子“当啷”“当啷”跟在他身后。
......
“那是我日夜思念深深爱着的人啊,到底我该如何表达,她会接受我吗?”
夜深人静,长满荒草的废弃医院里,居然有一块被人清空杂草、打理干净的地方,那里放着一张折叠椅,一个看上去大约三十岁的男人坐在那,手里抱着个吉他,忘我地在歌唱。
当啷!
当啷!
沉浸在自我歌声里的男人并没有听到,一声声略显突兀的声音正在朝他一点一点逼近。
渐渐地,男人只觉得自己唱的歌愈发动听,甚至自己听了都有点想落泪......
到最后,他情到深处,放下吉他真的哭了起来。
然而......
“那是我日夜思念深深爱着的人啊,到底我该如何表达,她会接受我吗?”
男人哭了两声便硬生生止住了,他发现自己明明已经没有在唱了,可是,悠扬的歌声还是不断在耳边响起。
当啷!
诡异的声音让男人心一下跳到嗓子眼!
就在他愈发感到恐惧的时候,歌声停了,一道幽幽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
“兄弟,知道这医院放死人的地方在哪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