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事期间,牌子是要撤掉的。
朱德妃急忙问道:“圣子才人之前有没有来月事?”
崔公公不会注意这些细节,赶紧又问负责牌子的太监:“娘娘问了,还不回答。”
那太监赶紧说道:“没有,她的牌子一直在,中间没有被撤过。”
“你算一下从上一次临幸到现在,总共多长时间了?”
那太监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赶紧掐指一算,说道:“应该有一个月零二十天了。”
“糟糕!”
朱德妃扭头问崔公公:“你刚才说皇帝下旨要打藤原圣子三十大板,是吧?”
崔公公如果这个时候脑袋还没反应过来,那他这差也白当了,急忙也说道:“是呀,该不会她有了吧?要是这样这三十板子打下来,这龙种一定会掉的。”
“快快,快去阻止。”
崔公公赶紧答应,带着人一溜烟跑出了凤仪宫,飞奔着前往藤原圣子他们所住的寝宫。
老远就听到屋里传来惨叫声,正是藤原圣子的声音,吓得他尖叫道:“住手都住手,不许再打了,停手!”
他冲了进去,发现藤原圣子正被摁在长条凳上,两个老嬷嬷五大三粗的,正抡着板子噼里啪啦的打着。她的大腿,臀部和后腰已经血肉模糊了。
是两个打板子的嬷嬷正全神贯注打板子呢,没注意动静,所以崔公公的尖叫声并没有能及时阻止她们的板子,还在噼里啪啦的落在藤原圣子的腿上和臀部。
崔公公惊叫着冲过去,一把推开了一个老嬷嬷,把那嬷嬷推的摔在了地上。
眼看着另外一个板子已经打了下来,想也不想伸手便硬接了这一板子,这一板子正打在他的小臂上,痛得他龇牙咧嘴,惨叫不已。
那嬷嬷眼看这一板子打在了德妃娘娘身边的管事公公身上,只吓得魂飞魄散,赶紧扔掉板子,跪在地上咚咚的磕头:“公公饶命,老奴知罪,请公公饶命啊。”
崔公公顾不得去处罚那行刑的嬷嬷,赶紧半蹲下身查看趴在凳子上的藤原圣子,她已经昏死过去了。
崔公公惊恐万状惊叫道:“来人,传太医,快传太医,圣子娘娘要是有个好歹,叫你们通通赔命。”
一屋子的嬷嬷宫女都惊呆了,给娘娘行刑,只能有宫女嬷嬷在场,即便是太监也不能在场,全都退了出去了,这里就只剩下崔公公这么一个太监。
他也不敢碰昏死过去的藤原圣子,又急声道:“你们都是死人吗,还不把娘娘赶紧抬到屋里去?”
田子在一旁跪着哭,听到这话赶紧爬起来跑过来,跟屋里的几个宫女嬷嬷,将藤原圣子七手八脚的抬进了屋子,放在了床上,又掐人中又扎穴的。
好半天藤原圣子才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呜呜的哭了起来:“痛,好痛啊,别打了。”
宫里的女医很快便到了,急忙褪去了衣裙,给藤原圣子腿上敷药,同时又拿了一枚药丸,准备塞在藤原圣子的嘴里,被崔公公一把拦住了:“先等等,这是什么?”
女医说道:“公公,这是防止她疼痛昏迷的药。”
“你先给她诊一下脉。”
然后又凑到女医耳边低低的声音说道:“看看脉相有什么变化。”
在宫里当差,那都是要八面玲珑心的,崔公公这么一说,女医哪有听不明白的,顿时醒悟。
她知道公公突然拦截对娘娘的杖责,又如此关怀,十有八九是怀疑娘娘已经怀了身孕了。
急忙拿过藤原圣子的手腕仔细切脉,片刻欣喜的冲着崔公公点点头,又怕崔公公不明白,凑到他耳边低声道:“是喜脉,圣子娘娘已经怀孕一月有余。”
这等皇家秘密如果没有皇帝的点头,她是不敢轻易泄露出去的,只能悄悄告诉崔公公。
崔公公大喜,说道:“胎相怎么样?”
“胎相不太稳,板子还是伤到了,下身倒还没有出血,观察一些时日才知道。”
“你在这好生照料娘娘,用药一定要小心,照顾好,咱家这就去回禀德妃娘娘。”
说着崔公公又叮嘱好生照顾圣子娘娘,然后带着人急匆匆的返回凤仪宫。
朱德妃焦急的正在大殿中转着圈等着,见到崔公公急匆匆进来,面有喜色,不由又是高兴又是担心的问道:“怎么样了?”
“女医切脉,确认圣子娘娘已经怀孕一月有余。”
朱德妃大喜,同时又急声说道:“她身子怎么样?打板子打了吗?有没有伤到肚子里的孩子?”
崔公公惶恐的说道:“老奴去晚了,已经打了七八板子,不过让女医看了,胎儿受到了震动,胎相不太稳,不过下身都还没见红,要观察些日子再说。”
“你这蠢材,为什么不快点去阻止?”
崔公公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道:“老奴连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鞋子都跑掉了,就是为了及时阻止,老奴的手臂还挨了一板子呢。”
说着他委屈的挽起自己袖子,左臂果然肿得老高,那一板子差点把他打得骨折,现在都还痛彻心扉。
朱德妃紧绷的脸这才缓和了下来,说道:“是本宫误会你了,起来吧,赶紧叫太医给你看看手。本宫要去见皇帝。”
崔公公这时候哪能看伤,冲锋陷阵立功的时候到了。
他赶紧说道:“娘娘,让老奴跟娘娘一起去向皇帝禀报吧,若是皇帝问起什么事,老奴还能帮着娘娘陈述明白。
否则皇帝不清楚会着急的,老奴的手等处理完了之后再去找太医看看,一时半会儿没事的。”
朱德妃点头,倒的确如此,自己毕竟不在场,叫崔公公跟着说能说明白。
于是便带着崔公公径直来到了福宁殿。
赵桓正在跟幸子说着农垦的事,听说朱德妃来找他有急事,于是便吩咐让朱德妃进来。
幸子急忙起身想告退,赵桓却摆了摆手说道:“没关系,你是朕信得过的人,刚才又处理了后宫的事,德妃过来肯定也是说后宫的事的。
若是需要你处理,顺便就把差交给你了,所以你留下一起听吧。”
幸子马上躬身答应。
很快朱德妃带着崔公公进来了,朱德妃焦急的对赵桓说道:“官家,那藤原圣子怀孕已经一月有余了,刚刚太医院女官已经确认过了。”
赵桓一听,顿时又惊又喜又紧张,他刚才可是刚下旨将藤原圣子杖责三十的,那要把肚子里的孩子打掉了,他找谁哭去?
急声说道:“孩子呢?怎么样?”
“官家别担心,幸亏阻止及时。女官说了,虽然打板子震动了胎儿,胎相有些不稳,但还没有见血,需要观察些时间,现在已经采取措施保胎了。”
“好好,这就好,刚才已经打了几板子了?”
“打了七八板子了。”
“后面的就不用打了,看在她肚子里孩子的份上免了吧。不过禁足还是要禁的,正好让她老老实实待在寝宫里养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