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春花见李月如这么说,只得点了点头,可她眼里的担忧不曾消散,许久才问道:“你可知那郑公子究竟是何人?”
李月如没有要隐瞒的意思,只能承认道:“知道,今日那接头的人告诉我,那郑公子是皇族,不是我们招惹的起的,所以婆母您还是忍忍,等这件事过去,咱们自然能过上更好的日子。”
“这我自然知道,只是……”杨春花欲言又止。
李月如知道她想要说什么,眼神里不由流露出无奈的神色:“可是这世上并不可能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好事,而且很多事情并不能自己选择,倒不如按照这既定的路好好去走,说不定能走出不一样的感受来。”
杨春花点头,心里也感叹起李月如的懂事,更是心疼她从前的经历,究竟要经历过什么,才能有这样的感慨。
“好了,这天色也不早了,咱们还是早些歇下吧,明天还要去店里帮忙,你这白天夜里的忙,身体要是撑不住可要了命,明日我跟欧阳公子说说,让他做点好东西给你补补。”
“哪里有那么娇气。”李月如嗔怪,却没有拒绝。
回到房间,就看见沈宏书已经睡下,他长得本不难看,如果能够聪明些,恐怕早就被别家的姑娘盯上了,根本轮不到自己才是。
只可惜,这么好看的人,怎么就是个傻子呢?
李月如轻手轻脚的来到床边,将沈宏书的随发拨开,就看见对方突然睁开了眼,看见是她,两眼立刻充满了喜悦。
“媳妇儿,你终于回来了,我这怎么睡着了呢,对了,我有东西要送给你。”他说着麻溜的爬了起来,在屋子里一阵搜索,很快就找到了个纱布袋,里头似乎装了什么东西。
等他将屋内的油灯吹灭,那袋子也亮了起来,只看见里面竟然是一只只的萤火虫,虽说不比乡野,可在此处看见,也是十分难得的。
李月如当即询问道:“这么多,你去哪儿抓来的?”
“隔壁有间没人住的屋子,他们都不敢去,说是里面闹鬼,今日先生准我休息半日,你跟娘都不在店里,我从后面那狗洞爬进去,看见好多萤火虫,就给你抓回来了,你喜不喜欢?”
李月如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感动的几乎哽咽,她长这么大,还没有遇见过对他这么好的人,可这种做法,的确不像个正常人能做的出来的。
不由小声念了句:“真是个傻子。”
没有得到李月如的正面回应,沈宏书更加着急了,便是继续追问起来:“媳妇,你真的不喜欢吗?那你喜欢什么,等我放假以后再去帮你找。”
“不用了,我唯一的希望,就是你可以好好跟着先生读书,多学一些东西,可以比以前聪明,我就谢天谢地了。”李月如这说的可是实话。
可沈宏书却是完全泄了气,不觉小声嘟囔:“那这也太难了,读书要背的那些东西实在难记,我觉得还是在店里当伙计过的高兴。”
李月如听他这么说自然是心疼的,可是人总不能真的一辈子在一个小店里当伙计吧?
虽然这没什么不好,但万一招惹了什么权贵,亦或者是运气不好,随便来个位高权重的人就能将他们一家轻易抹杀。
他们甚至不会有报仇的能力和机会,所以,她并不愿意沈宏书过上那样的生活。
“刚刚还说听我的话呢,现在就开始想要反抗了?不管你怎么想的,要是你真的不好好念书,我肯定会好好教训你,什么不会再理你,你自己好好想想,躺床上去想,别耽误了明天的课堂。”
李月如说着,拎着沈宏书的耳朵便将他带进了屋子里,两人躺在床上,很快便进入梦乡,第二日倒是沈宏书起的更早,甚至还给她端来了包子跟鸡蛋。
“我这都还没梳洗呢,你就放那边吧。”李月如不适应被人这样照顾,第一反应就是把人支开。
沈宏书也乖乖听话,可并没有走远,而是就站在旁边好奇的看着李月如梳洗打扮,在瞧见李月如并没有用胭脂水粉后,便是深深皱起眉头。
“不一样,媳妇儿你怎么不抹粉呢?”沈宏书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李月如觉得好笑:“想不到你竟然对女人的打扮这么了解?谁告诉你抹粉这种东西的?”
对此,沈宏书则是一本正经道:“我以前看嫂子他们都有不少胭脂水粉的,你是不是没有?要不然我待会儿就去问娘要点儿钱,我给你买点,你打扮起来,肯定比那些人都要好看。”
他这么说,李月如倒是想起来了,她身上还有不少舒倾城给的胭脂水粉,便是干脆拿了出来,学着对方昨日给自己打扮时那样去使用,好半天,竟然都不得要领,甚至还没有使用之前那么好看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
“看来,这普通女子想要打扮都不知道应该要如何打扮呢,我还是等晚上再去问问。”
故而,她最后只能将那些东西尽数洗净,只是淡淡的描了个眉,可是就是这样,已经花费了不少时间,以至于最后她只能拿着这些东西小跑着到店里,而她到的时候,店里已经人满为患。
“怎么回事?今日店里怎么这么多人?欧阳你又研究出了什么新菜不成?”李月如疑惑,因为今天店里的生意比平时早上还要多出几成。
这问题抛出,欧阳便投给她一个幽怨的眼神。
“这件事跟我没有关系,反而是跟你有关,他们都说,是听说这明月楼的花魁都喜欢吃咱们这儿的东西,所以过来吃饭的人倒是比平日里多了不少,甚至还有人说,咱们这店上头有人。”
欧阳清说话,甚至还跟李月如求证道:“难不成,你真的认识什么达官显贵,有他们在背后给你撑腰?”
这都是什么误会……
李月如无奈,可又不知道怎么解释,半天才说出句“哪有的事”便转身出去送菜。
这一忙就直接忙到了夜里,即便是欧阳也觉得生意这样做起来,他的体力有些吃不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