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可千万不要冲动,这邓家的势力可不是你能够对抗的,您可知道,对方可是皇族中人。”舒姑娘的声音不大,只正正好好能让她听见,可这声音的力量,却足够让李月如停下了步子,更是瞪大了眼睛。
若真是如此,他之前说的那些应当都只是客套话,谁人不知这皇家的残酷,兄弟争斗之际,甚至还能手足残杀,杀了她个小小百姓,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之所以将她留下,兴许是已经将她当成了自己手里的一颗棋子。
李月如的眼眶瞬间红了,更是委屈的不知所措,舒姑娘见状也是乱了阵脚,连忙冲着她安抚道:“你放心,这身份只是暂时的,而且也不会有多少人见过你,他们要做的,只是需要你去演一出戏,若是你事后真的担心自己会被人指指点点,我们就让你这个身份死掉,让你重新再别的地方好好生活。
皇城怎么样?这人人都想去的地方,难道你不想去见识见识?”
舒姑娘的话如同蛊一般直入李月如的心中,让她根本无从拒绝,只觉得自己都不再是自己,好半天才觉得不对劲。
“那香有问题?能不能将香熄了,你放心,我自然会自己想个清楚。”李月如冲着舒姑娘恳求,对方先是一愣,也没想到对方这么快就发现了自己的小伎俩,倒是有些明白主子为什么会选择这个女人。
“好。”舒姑娘说着便将那香炉给灭了,虽说这香味的作用并不能马上被驱散,可李月如心里却觉得好受了不少。
想到沈宏书和杨春花,李月如自然不愿意让这两个亲人受到任何伤害,兴许,只要这次的任务成功,对方就会放过他们,放过自己。
故而,她终于点头答应:“好,我换,可若是这件事还需要我的清白,我宁愿以死明志。”
李月如这话说的不假,眼中的坚定更是让舒姑娘都有些唏嘘,好在对方也给出了肯定答复。
“只要你自己小心,自然不会有人能够碰你,郑公子需要你做的,就是成为这地方的下一任花魁,因为我很快就要被带走了,而我走之前,必须要把我会的那些东西都传授给你。”
李月如这才知道,原来面前这人就是这明月楼的花魁,她也听说过,这明月楼的花魁都是卖艺不卖身,为的就是要把清白之身留给最后的买主。
至于会将他们买走的人自然是非富即贵,李月如不由好奇,带走这舒姑娘的会是什么人,身份究竟能有多么高贵。
看着李月如那探究的神情,舒姑娘有些好笑。
“你应该还不知道我叫什么吧?你叫我倾城就好,而从今天起,只要来了我这儿,你就是我的妹妹倾梦。”
李月如点头,默默记下了这个名字,同时乖巧的将那衣服换上,又由着倾城给她上了妆,看着铜镜里那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子,李月如不知怎么又恍惚起来。
她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自己还能有这么美的样子。
即便是阅女无数,倾城还是为李月如的美感叹:“怪不得他会选你,若是我是男子,恐怕也会对你这般的女子把持不住才是,只是可惜了这双手。”
李月如的手不同于她的脸,因为场面做家务跟苦力活,她的那双手已经满是沧桑,若是不好好保养,铁定是会前功尽弃的。
故而,倾城立刻做出了决定:“从今日起,你回去以后可不能再干活了,我会给你配好药方,回去以后你每日涂抹,应该不出半月,这手就能完好如初。”
李月如木讷的点头,虽然不知道这药方是什么,可想也知道,能有如此神效的东西一定是价值不菲的。
可又想到自己的牺牲,突然又有些解恨,反正这是死活都必须去做的,她倒不如借着这一次的机会彻底的将自己改变。
从前的她从没有想过自己还有能成为人上人的一天,可如今,她倒是想要试试,只要能够在城里,亦或者日后真的去了皇城,能在皇城里头站稳脚跟,那她就算是真正的扬眉吐气了。
日后即便是她爹再找上门,她也能够有底气,有能力,让对方永远也无法再靠近自己。
李月如心里像是烧了把火,而倾城并没有急着教会她什么,只是给了她不少胭脂水粉。
“今天就到这儿吧,你把衣服换上以后就出去,回去以后多练习我教你的上妆,可别到时候一个姑娘家的,都不会打扮,还怎么当好这个花魁?”
李月如记下了,带上东西,她重新变成了那小厮模样离开,等她回到家中,月亮都已经高挂,杨春花正坐在院子里等着她,看见她平安回来,这才重重舒了口气。
“终于回来了,你不知道,我真怕你出什么事,他们有没有为难你?要是你真的不想,我们就逃,我就不信,看在他的面子上,他们还……”
杨春花没有把话说完,李月如更是一知半解,可她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只是道:“他们什么都没对我做,只是让我帮他们完成一件事,如今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不过我肯定可以做好,婆母,你们相信我便是。”
李月如不敢提做花魁的事,而以对方今日所说,他们应该也不会知道,花魁就是她的这件事情。
日后只要每日以送饭为借口,去明月楼中学习,等对方被买走后,她再用借口说她要离开几个月,应该就能把这件事给彻底瞒过去。
心里虽然有些过意不去,可她也知道,这种事万万不能让杨春花跟沈宏书知晓。
以他们的个性,若是知道那些人让自己做的事,只怕会直接去找那倾城问个清楚,甚至是找郑公子拼命。
他们可没有那种实力,跟这样的大人物作对。
李月如对自己有很清楚的认知,不仅仅是因为她原本就是从深渊中爬出,更是因为她清楚人性。
没有人会平白无故的对一个外人好,而跟沈家一样善良的家人,更是打着灯笼都难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