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忍到时候了

“今日天寒,娘子惹了风寒,刚刚送来一锅姜汤。岳大人的药已经熬好,只等凉一些再,现在太热还没办法入口。”白大夫不慌不忙,端起刚刚送姜汤的锅。

刘安白了一眼秋荷与春棠,“还说不让跟着呢,这不也直接用上了。”

“是白大夫主动送来的,不是我们娘子要的,别好似没长了黑眼仁儿似的。”秋荷可比春棠的嘴厉害。

刘安忿忿。

“行了,赶紧回去吧,爷还在等着呢。”

白大夫轻应,端了锅便立即走。

路上二人隐约还传了话回来,“……我也是在替岳大人关心一番,这是岳大人之前吩咐过的。”

“你的拿了谁的银子就行,别吃里扒外!”

……

“什么东西!”秋荷怎么看他都不顺眼,长了一副土地公公模样,那眼神也不会正经看人。

“行了,早些休息,别跟犯不上的人斗气。”叶轻悠召唤她们早些洗洗就睡下了。

翌日天色刚亮就开始赶路。

午间休歇时,路边传来了阵阵烤羊的味道,虽然很香却油腻,哪怕隔着百米,也一直都往叶轻悠这边的素食桌上飘。

“这岂不是太过分?明明就在跟着,却还在这个时候食荤腥?摆明了不把咱们主子放了眼中!”春棠向来软包子,但这次也有些怒了。

龚三娘可不仅是主子,也是她的救命恩人。

秋荷直接撂下筷子,“奴婢去和他们说一说?”

“说什么?坐下。”叶轻悠道,“只当做不认识就好了,你也管不得旁人的嘴。”

一连吃了几天素,叶轻悠和春棠秋荷能忍耐,叶家的两名管事却受不住。

天寒地冻的日子,还不能吃肉饮酒?他们是陪同移坟,却好似被流放似的。

管事的给跑腿使了眼色,跑腿儿的立即跑去那边,看看能不能蹭个羊腿。

刘安立即给了小半只,“踏踏实实的吃,晚间还可以来点儿小酒,那又不是你们的娘,没必要跟着拘谨,连这香喷喷的肉都不吃了。”

他说话大声恨不能是喊。

叶轻悠不想听也听到了。

秋荷挽起袖子就要去吵架。

叶轻悠厉喝,“坐下!”

“奴婢去找那位说说?他总要管管下人吧?”春棠也十分气恼,要么就别跟着,跟着还添堵?

“偶尔吃一次就算了,事不过三。”叶轻悠并不想惊动母亲,不愿这个时候惹是生非出麻烦了。

春棠与秋荷只能歇了心思,气鼓鼓的喝着碗里白粥。

夜晚那边不仅吃肉还喝了酒。

叶轻悠静静地看着,冷漠的面容让人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岳凌峰就在远处看她,似在等她暴走发怒,过来气冲冲的吵一架。

他很想看她发火的样子,似一只长满尖刺的猫,那副凌厉霸气的果敢,实在让他心动。

所以他又同意刘安他们就近烤羊,反正他一直吃素……

叶轻悠看他那副表情就明白是故意的。

做人怎能这么贱?

她脑子里突然蹦出潘思升,那人虽然变态,但不至于如此下流。

“去熬一碗醒酒汤,喝酒的每人一碗,别耽搁了明日赶路。”叶轻悠拿出自行准备好的药袋子,交给春棠。

春棠一见那物件,瞠愣了一下随后忍住笑的去起火了。

娘子怕路上火气大,不够通畅,特意准备了番泻叶。

让那群嘴巴馋的惹娘子?拉死他们!

春棠急匆匆的就去了!

叶轻悠折身回了屋中,洗漱干净后早早就歇下。

春棠与秋荷拿了醒酒汤送去,管事的还以为是那位刻意讨好,生怕他们路上把她给撇下了。

“多谢娘子,我们乐一会儿,让她早些歇着!”

“对,明日也可以晚一点儿赶路,没必要天色刚亮就出门。”

“谁说不是呢?路上走得快一些就是,何必紧赶慢赶。”

“我们是担心娘子出行不安全,不是跟着来受罪的。”

……

众人喝了几口马尿,也开始说话口无遮拦。

春棠与秋荷送完了汤就回去。

这一晚她们倒是没怎么睡,因为院子里交叠的脚步就没停过,还伴随着骂骂咧咧。

起初以为是烤的羊肉不干净,吃坏了肚子,后来查到那番泻叶的药渣子,众人才恍然醒悟,是叶轻悠给他们下药了!

“叶娘子,您这么做是不是有些不地道了?!”管事的捂着肚子,龇牙咧嘴,他跑茅房一晚上,现在的双腿都在打转了。

“您说不许吃,我们自然就不吃了,没得这么坑人的。”

“就是,而且这天寒地冻的,吃点儿酒又怎么了?”

叶轻悠笑笑,“不提父亲怎么交代的,也不提龚三娘值不值得你们敬重,你们吃肉喝酒之前可问过我?我到底算不算叶家的主子?”

“您是府上的娘子,当然算,此事是我们做的不对。”方管事立马站出来说道,“但娘子不妨先说一句,我们不做就是了。”

他还得了老爷的嘱咐,要与龚家人谈买卖,不敢得罪叶轻悠。

“但今儿这身子骨已经糟透了,怕是走不得了。”二管事顿时耍赖皮。

他是岳氏的陪房,骨子里就看不起这庶出的丫头。

“这也不知道几天才能养好?娘子也真是胡来,这我们走不了,岂不是要把日子耽搁了?”跑腿儿的也不禁埋怨。

“放心,耽搁不了。”叶轻悠早就已经有准备了。

她望着前方款款赶来的车队,是夏山押镖,陪护东叔行走。

“我跟着那镖行的车队前行,你们养好了再追来。”

她之所以忍到今天,就是在等着东叔与夏山。

方管事看了远处,“那镖行不见得靠谱,娘子可别轻易信外人啊!”

“那你们值得我信么?”叶轻悠冷下神色,“仅这一次,别再惹我,就在这里想好了谁是主子谁是奴再走!”

她一甩银狐棉袍衣襟,直奔夏山的镖行而去。

故作谈了一笔生意,给了一笔钱。

镖行立时派了更多兄弟护送灵柩棺椁,就连行走时都跟着道士们唱起颂词,甭提有多虔诚了。

方管事很想带着人跟上。

可念头刚起,“不行!”

“茅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