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少年像是命令自己豢养的小狗狗般,拍了下男人的后背。
“去吧,季临墨~”
一瞬间,满是森然白牙,血肉横飞的怪物,如同一只脱缰了的野狗般,朝着吴所谓狰狞无比的飞身扑了过来。
但是注视着眼前的景象,吴所谓没有躲闪,而是抬手将墨镜抬了起来。
唰!
幽冥的蓝色鬼火,冰冷无比的在吴所谓左眼中闪烁。
刹那间,季临墨的身体变得衰老,遒劲有力的躯干,开始变得萎缩无力,整个人像是缩了水一般。
“跑吧季临墨,继续奔跑吧,直至跑过衰老,跑过死亡、”
吴所谓昂起头,视线继续片刻不离地注视着男人。
一步。
季临墨的皮肤就变得暗沉下去,老年斑也随着风声,爬上了他的四肢。
两步。
男人那狰狞无比,如同血肉之花般的血盆大口,也软趴趴地耷拉了下去,连翻飞的血肉中,生长的一排排牙齿,也变得摇摇欲坠。
三步。
季临墨的身形变得趔趄,仿佛就像是耄耋老人般,再继续走一步,衰老的身子骨便会轰然倒塌。
啪!
一只带血的手掌,凭空飞起,在空中划出了一道优美的弧线。
“接住,我的小狗~”
长相俊秀的少年,站在不远处,抛出了自己割下的手掌,朝着男人扔了出去,像是在与自己的爱犬玩飞盘游戏的主人一样。
唰!
手掌的断面,甩出的血滴在空中坠落。
在抛物线达到顶端时,一道黑影跳了起来,张开血盆大口,咬住了抛出的手掌。
“”
季临墨哈出一口热气,不负众望地接住了手掌。
他转头微微望过少年,诡异的面庞看不出来情绪,也让人分辨不出,他此刻是否还有理智。
“吃了它~”
望着男人,少年微笑着点了点自己的嘴唇。
季临墨低下了头,骨头与牙齿间碰撞而产生刺耳的脆响,在走廊中回响。
伴随着咀嚼声,眨眼间,男人的衰老的身躯重回原样。
注视着眼前的这一幕,少年目光冰冷地看着吴所谓,再度指了指嘴唇。
“吃了他。”
季临墨猛的抬起了头。
此刻的男人,仿佛真的如同被主人驯服的,听话的狼般,带着十足的野性,一瞬间冲了出去。
此刻,季临墨的速度甚至比之前还快上了百倍,如同炮弹一样,根本无法用肉眼捕捉他的身影。
吴所谓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身体就飞了出去。
“哈多么低劣的攻击,你是只会用头撞人吗?”
吴所谓倒在了地上,额头上挂着的墨镜,也因为刚才的撞击,不翼而飞。
但是季临墨没有理会他的挖苦,或者说,现在的他,压根听不懂他的挖苦。
男人只是站在吴所谓的面前,那张血肉翻飞,从脸颊处裂开,满是尖牙的面庞,叼着一只粗壮无比的胳膊大肆吞噬。
吴所谓瞳孔骤然收缩。
——他看向自己的左胳膊,只见袖口处,空空荡荡。
“你、你怎么做到的?”
冷汗从吴所谓额头流下。
他攥住了自己空荡荡的袖口,眼神中闪过了诧异。
刚才的一瞬间,他完全没有感觉到丝毫疼痛。
可是为什么,他的胳膊会不翼而飞?
面对他的质问,面目全非的怪物,依旧叼着他的胳膊,站在他的面前,分外诡异地啃食着。
可就在这时,季临墨忽然蹲了下来。
——宽肩窄腰的男人,蜷起自己的修长的双腿,活像是一只叼着骨头的恶犬。
“干得好,我的小狗~”
秦风笑了出来,好看的桃花眼眯成了一对弯月。
似乎是听懂了少年的夸奖,季临墨微微歪了下脑袋。
咕咚——
随着胳膊滑落入男人扭曲的面庞,消失不见,季临墨终于像是意识回笼般,靠近了吴所谓。
“你”
或许是因为没有了正常发声的器官,季临墨说话的声音很是模糊,根本听不清楚是在说什么。
男人似乎也注意到了这点,慢慢朝吴所谓靠近。
但这样的冒险举动,却给了吴所谓可乘之机。
“哈寻常人,一辈子,通常只会体会到一种死亡的结局。”
“要好好享受啊,季临墨。”
吴所谓握紧了伸出的手掌。
走廊上方的,一根上吊的绳索,猛地套上了季临墨的脖颈。
季临墨来不及反应,利器穿透血肉的声音响起。
数以百计的武器,凭空出现,猛地穿透了季临墨的身躯。
紧接着,男人的身躯,像是遭受到了碾压般,变得千疮百孔,惨烈而恐怖。
——上吊、溺亡、暴毙、车祸、刺杀
即便这样遭遇到数以万计的死亡,季临墨还是没有死。
“吴所谓”
似乎是在注视着吴所谓,男人弯下了脖子,断裂的脖颈,露出了惨白的骨头。
气音从季临墨嘴里发出,男人似乎是在兴奋,一层层尖利的牙齿,都在激动地打颤。
“看你这么努力,最后的最后,你是打算跟你的老朋友,说些什么吗?”
吴所谓终于靠近季临墨身边,如愿以偿满足对方的想法,去倾听对方要说些什么。
但是吊诡无比的声音,从男人的喉咙吐出,化作了一团炙热而血腥的气息,吐在了吴所谓脸上。。
“吴所谓,你吃起来真的好好吃”
男人头颅中央裂开,血肉横飞,绽开为数瓣的面颊,随着话语抖动起来。
季临墨似乎是在笑。
一瞬间,吴所谓的神情露出了几分阴沉。
他挥了挥手,新的一轮各式死亡,如同酷刑般,再度施展在男人身上。
季临墨停止了挣扎,他吊在了半空中,没有任何动作。
啪!
响指的声音忽然清脆地响起,像是死寂的地狱,悦耳的铃声。
不远处,秦风微笑着注视着季临墨,伸出了手指。
啪!
响指的声音再次响起。
少年像是在为一首不存在的歌曲,打着伴奏般,打起来响指。
而本来已经没有了动作的季临墨,像是接收到了指令般,缓缓抬起了头,侧耳倾听。
啪!
伴随着响指,男人再度张开了血盆大口,朝着血肉吞噬了下去。
撕咬的声音,与清脆的响指交融在一起,仿佛是在歌唱。
啪!
“你你究竟在干什么?”
吴所谓后退了一步,表情诡异,活像是看到了什么吊诡万分的东西。
可是什么,能让死亡都望而生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