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梨出去的功夫,尚小美宁愿在外面挨冻也不进帐篷。时地瓜不傻,尚小美就算戴着口罩,他也看得出来尚小美是在嫌弃他们臭。
兽人身体素质强,没有人会因为难闻的气味,吐得昏天黑地。
尚小美这种反应,在时地瓜眼里,就是有病,还是那种娇气过头的病。
“你……先自己进去,外面……呕……冷。”尚小美不好意思让一个小男孩陪着自己在冰雪地里受冻,朝时地瓜挥挥手说道。
时的瓜却委屈地问她:“你是不是嫌我臭?”
尚小美赶紧否认:“绝对……呕……没有呕。”
“你就是嫌我们臭!你真娇气!”时地瓜气愤的双手抱胸,瞪着尚小美说。
时梨交代他要照顾好姐姐,无论怎么生气,他都寸步不离的跟在尚小美身边。
时梨抱着柴火回来的时候,尚小美也吐的差不多了。
尚小美用兑换票给时梨换了一个带烟囱的小壁炉和一个热水壶。时梨在帐篷里生火煮雪,帐篷里的气温升高,味道更难闻。即使再冷,尚小美也不愿再踏足帐篷内。
看到尚小美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变出这么多急需要的好东西后,时地瓜看尚小美的眼神,变了又变,崇拜和不解交替出现,不懂她是怎么在强大和娇气之间来回切换的这么顺畅的。
水还没煮开,八岁大点的时莓就已经从昏睡中醒过来了。
当她看到时梨时,一向倔强的小女孩,竟哭着扑进了时梨的怀抱:“大哥,你回来救我们了?”
“对不起,是大哥来晚了,让你们受苦了。”时梨强忍着泪水,紧紧的将时莓抱在了怀里。
“她是?”时莓看着帐篷外身姿曼妙的女子问。
“她是大哥的夫人,鬼怪大人。”时梨说起尚小美,语气都变得温柔了。
时莓几步走到尚小美面前,也伸出手臂抱了抱尚小美。
尚小美知道这个时候,自己不能呕,这样就太没礼貌了。她屏住呼吸回抱了一下时莓,时地瓜却在这时候焦急地提醒时莓道:“时莓别抱她,她嫌我们臭。”
“时地瓜,你怎么说话的?臭就去洗,还怨上夫人了?”
“洗?”几个小孩同时惊讶的瞪大了眼,洗澡在他们这群北方孩子眼里,无疑是天方夜谭。
哪个脑子正常的小孩会在冰天雪地的大冬天洗澡?
“对,洗澡,大家都要洗。”时梨下了最后通牒。
小孩们怨声载道的反对,刚醒过来的两个小孩,又被洗澡两个字吓晕了过去。
“你们只要肯洗澡,就都有新衣服穿。”尚小美抠门地用十张兑换票,在二维空间兑换了一大包旧衣服。
现代人每天都有人扔旧衣服,但是这些旧衣服对兽世的孩子们来说,却是他们做梦都无法拥有的好衣服。
他们即使在冬天,也穿得十分破旧单薄。
当尚小美把那些看似奇怪,实则又保暖又好看的‘旧衣服’堆到他们面前时,他们都看傻眼了。
最重要的是,尚小美的衣服都很干净,没有一点污渍,这对于习惯在泥堆里打滚的兽世小孩来说,这些衣服都跟新的一样。
只是他们哪里见过这么多新衣服,堆得像小山一样,这也太豪横了。
就连时地瓜也被突如其来的幸福砸蒙了,看尚小美的眼神越来越崇拜。
剩下的孩子在温暖的帐篷里,陆陆续续的全都醒了,他们饿了两天,最好是先吃一些好消化的食物。
尚小美现在身边只有一个顶级颜值的时梨,兑换票涨得慢,她剩下的兑换票也只够给这些孩子们一人换一杯粥。
就是那种两块钱一杯的黑米粥。
尚小美数了数一共十一个小孩,她把兑换票全花了,一共换了十一杯粥。刚准备把粥分给孩子们,眼前突然一道人影闪过。
再一看手上的粥,只剩下七杯了,还有旧衣服也被拿走了一小包。
那个人跑得很快,在雪地里健步如飞,他化成灰尚小美也认得,就是那个把尚小美拉进义塔的九牧。
这个孩子一点礼貌都没有,竟然抢她的东西!
尚小美忍了又忍,想着他也怪可怜的,才忍住了没有发飙,只是现在粥不够了,剩下的孩子们又都眼巴巴地看着她。
尚小美犹豫几秒过后,迫不得已,只能花一点血条,给他们换了一堆吃的,粥、面包、饭团……
她心疼坏了,孩子们却像进入了梦境一般,从未见过这么多吃的,全都激动地嗷嗷叫,把食物哄抢一空,跟九牧的做法一模一样。
尚小美看不惯他们这样的行为,对时梨说:“你给他们平均分配一下食物。”
“好,”时梨在尘封岛待了这么久,知道夫人的规矩向来都是人人平等,食物都是平均分配。
而兽人的规矩都是谁抢到就是谁的。
时梨脸色一沉,孩子们全都乖乖地把食物交了出来。他开始给孩子们分配食物,这时候九牧又来了。不过这一次食物在时梨手上,他没能抢走。
尚小美对这个九牧意见很大,这孩子虽然长得不错,但是太野了,一点规矩都不讲,活脱脱的就是一匹孤狼,说实话,尚小美有点怕这样的半大小子。
像九牧这样的孩子,在现世正处在中二期,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正是最难管教的时候。
时梨用兽世的法则压制他,一脚就将他踢出了帐篷。尚小美见他狼狈地摔在地上,眼睛一直渴望的盯着时梨手上的食物,那一瞬间她又觉得他很可怜。
真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把九牧赶走后,时梨很快就将食物全部分配好了。
尚小美一直不进帐篷,又扛不住冻,万般无奈之下,她只好又花了两点血条,给自己换了一个小帐篷。
换完后一看血条数,才一天时间不到,血条就只剩十八点了。
尚小美脑袋嗡的一声,死亡的阴影再一次笼罩了她。
她这一次,必须在血条用完之前,把时梨的好感度刷到一百。
孩子们吃完东西,又到了洗澡的时间。
尚小美像个大冤种一样,一边心疼,一边又用一点血条给他们换了一个大木桶。她也要洗澡,没有木桶这日子真的没法过。
时梨知道尚小美爱干净,他先给尚小美烧好热水,然后把孩子们全部赶出大帐篷,让他们出去找柴火。
接着撩开帐篷门,将帐篷里的味全部散出去,又在帐篷口和帐篷四周烧了几堆明火,给帐篷升温。虽然这样很危险,但是他更担心尚小美会受凉。
时地瓜带着几个年纪稍大的孩子,负责在外面看着火堆,年纪小的孩子全部去附近拾柴火去了。
他们一个个都非常皮实、能干,手脚麻利力气又大,干活的效率比尚小美高多了。
几个孩子刚走出去不远,就开始捂着嘴呵呵笑,在背后议论尚小美。
“你们醒得晚,没有看见,她居然被九牧拉了一下,就从义塔上面掉下去了。”
“她的手白白嫩嫩的,手指细得像葱段一样。”
“还有还有,她把面具拉下来的时候我看见了,鼻头红红的,眼睛湿润润的,好像小兔子,看着可好骗了,嘻嘻嘻。”
“好娇气的雌性,她可真有意思,时梨大哥被她迷得魂都没了。”
“九牧还不是一样,这要是放在以前,他这会肯定丢下我们跑了,现在却一直不肯走。”
“你是说九牧也喜欢时梨大哥的雌性?他怎么抢得过时梨大哥?”
“那小子手黑的很,看来以后有好戏看了。”
尚小美知道兽世的小孩都很早熟,以兽人对性的开放程度,他们从出生那天起就开始接受性教育,谈起这方面的事从不避讳。
可是尚小美却没想到,他们会在背后如此议论自己。
不但如此,当她在大帐篷里洗澡,一会吵着说水温太烫,一会又喊冷,在帐篷外守着火堆的小孩们,全都在互相使眼色捂着嘴偷笑。
这些孩子冬天敢冬泳,也能在水温五十度左右的温泉里泡澡。
他们皮实,抗寒扛高温都不在话下,第一次见尚小美这样的,冷了不行烫了不行臭了不行脏了不行,能不觉得她娇气吗?
接下来尚小美每做一件事,他们都能笑话好久。比如她洗完澡,必须要用干净的毛巾把身上的水珠擦干净。
擦身体的毛巾不能洗脸,洗脸的毛巾不能擦头发。
洗完头发,还要用一块干毛巾把头发好好地包起来,又往脸上涂抹了很多孩子们没见过的东西。
她洗澡的时候,时梨一直高度紧张的在一旁伺候她,不停地给她递东西。为了不当着这么多孩子的面失态,他连多看尚小美一眼都不敢。
等尚小美洗完澡后,孩子们闻到她身上跟花儿一样香,全都好奇地往她身边凑,却被时梨赶开了:“谁都不准碰夫人!”
远处九牧从雪堆后面探出头来,目光幽深的打量尚小美。
尚小美现在摘了口罩,又穿着粉嫩的睡衣,整个人看着真的像兔子一样娇软、柔弱。
特别是她甜美、娇媚的长相,美得太惊艳太亲切,一双眼睛清澈懵懂,看着真的很好骗。
九牧还记得自己刚才从她手上抢东西的时候,她没有防备,手上一点劲都没有,真的很好欺负。
她真的是那个大名鼎鼎能让龙兽谈之变色的鬼怪吗?
头发湿的,尚小美不习惯,自己搬了一块小石头,坐在火堆旁,仔仔细细的搓着头发,想把头发烤干。
这期间时梨想帮忙,刚上手顺了一下她的头发,她就开始喊疼,孩子们又偷偷捂着嘴笑。
尚小美终于意识到不对,问时梨:“他们在笑什么?”
孩子们在笑什么,时梨门清,他却避重就轻地说:“他们皮实,梳头从不怕疼。”
“哦,可是扯着头皮了真的很疼。”尚小美没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二十几年她都是这么过来的,能有什么问题?
因为从小衣食无忧,没干过活。她的手一点划痕都没有,双脚也如玉雕一般完美无瑕。跟兽世小孩满是伤痕和冻疮的手脚比起来,她真的像瓷娃娃一样精致、好看。
小孩们都对她可好奇了。
尚小美洗完澡,时梨也去洗澡了。不过他没有在帐篷里洗,也没有生火,而是直接找了一个小河沟,把河沟上面的冰砸开,在河沟里洗。
不过他有拿沐浴露,因为这样洗完会很香,夫人香香的,他也要香香的。
轮到孩子们的时候,他们也咚咚咚地跳进河沟里,男孩女孩选了不同的河沟,一边冻得哆哆嗦嗦的,一边往身上、头上泼冷水。
尚小美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一系列的操作,难怪刚才让他们洗澡他们那么排斥,敢情他们都是用冷水洗澡?
在时梨的要求下,孩子们把身上都洗得特别干净,然后全都换上了干净的衣服。
这下尚小美终于肯亲近他们了,也不再呕了。
原地修整了一夜,晚上尚小美嫌地板太硬太潮,翻来覆去睡不着,时梨一个人又偷偷潜进途西城,从红日帮的马场偷了很多干草回来给尚小美铺床。
孩子们知道这件事后,又偷偷地捂嘴笑,尚小美被笑得莫名其妙,忍不住问时莓:“你们是在笑我吗?”
时莓和时樱同时摇头道:“不是,我们是在笑大哥。”
“笑他什么?”
“笑他……半夜三更去偷草。”
尚小美勉强接受了他们这个理由。
睡觉的时候,尚小美的兑换票又涨到二十几张了,她用兑换票换了好几床棉被。
孩子们以前无论再冷的天,都只能跟家人挤成一团取暖。现在盖着棉被,一个个都开心得睡不着觉。
只有尚小美在小帐篷里盖着厚厚的棉被,难受的对时梨说:“时梨,被子太重了,压得我喘不上气,我想盖羽绒被。”
小帐篷和大帐篷紧靠在一起,一点不隔音。
“哈哈哈哈……”孩子们这次没忍住,笑成了一团。
“被子太重了……”他们还过分地学尚小美说话。
怎么会有人觉得被子太重了?这也太娇气了?
尚小美终于看清了,他们就是在笑话自己。
这些孩子可真气人。
尚小美委屈地嘟着嘴,泪眼花花地向时梨求救。
时梨强忍着笑意,吼了孩子们两句,等他们不敢再笑了,才从被子里面抱住尚小美,说:“我帮你撑着点,这样好些了吗?”
尚小美不敢再矫情,默默地点头,不舒服也得忍着,绝对不能再让这帮孩子笑话自己。
她不知道她跟小孩斤斤计较、委屈巴巴的样子,在时梨眼里有多可爱。
时梨一个没忍住,低头吻住了她的红唇,手也抚上了她的细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