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将人带到了门口,弯了弯腰说道:“稍后我会把热茶端来,有什么需要的请随时吩咐我。”
林放敲了敲门,得到了应允推门进去。
此时卡曼正在窗前站着,手中握着一份报纸。
他没穿军服,身上一件白色的衬衣,
还是能看得出来,这些年的安逸让他也松懈了。
“卡曼先生。”
“林先生,我今天感觉精神状态、身体状态都很好,看来你的猜测是对的。”
卡曼说到这儿,很是担忧到:“现在明确我的内部出现了一些问题,不仅仅是在我的身边,刚刚查到了一些消息,有些人在背地里干着一些背叛组织的犯罪事实。”
“这些年没有整顿军纪,他们似乎都忘了当年我是如何建立起这只强权国家的了。”
卡曼说到这儿,眼神里迸发出来精光,紧接着转头说道:“这段时间还请林先生就在府邸中不要出去,这两天我们将肃清内部,或许会引来一些动荡。”
“你留在这儿,我们会尽可能最大程度保证你和我女儿的安全。”
“除此之外,黑蛇帮我的人已经联系上了,不出林先生所料,黑蛇帮那边始终说从来没有这么一份东西。”
林放对这样的结局一点都不意外,反倒是笑了笑说道:“谢谢卡曼统帅,黑蛇帮的事情我来处理就好了。”
卡曼心知肚明。
就算他把黑蛇帮的人叫过来了,这个说法他们也会一口咬死。
“如果您要去黑蛇帮,我会派一支队伍保护您的安全。”
“不必,我既然敢只身过来就已经想到了应对的政策。”
卡曼脸上带这些不好意思,林放什么都不要,他连帮忙的机会都没有。
现在还要他为了自己看病。
他只要想一想,都觉得脸上烧的很,喏喏说道:“您跟我的女儿真的不可能了吗?”
果然。
林放想都没有想就一并拒绝了,忍不住摇头笑道:“你怎么还没死心?”
“我说了不可能就绝对不可能。”
“好了,你叫我来也是为了看病吧?你在床上躺好,我找颗合适的药丸,今天搭配上针灸效果更好。”
这出门在外要应对各式各样的事情。
林放带的东西相当的齐全,他本来想找颗活血解毒的药丸。
但转念一想,还是拿了颗金丹。
卡曼但凡要是识点货就能认出来,这是当年龙国一个地下拍卖会场上价值上亿的大还金丹。
别说他这区区一个身体亏空,就是他仅剩一口气吊着,林放这一颗金丹下去也能回上半条命。
卡曼只觉得这药丸清香无比。
他也看不出来什么端倪,这药丸在阳光下呈现着一种淡淡的金丝。
“这是……”
“大还金丹。”
卡曼听得云里雾里,夸了一声:“真是个好名字。”
他又问道:“直接吃下去就好了吗?”
“对。”
要是别人让他吃这么一个来历不明的药丸,他高低要拿去检验一下。
可他当时要是没有林放不知道自己还在不在人世。
他很信任林放。
当即将丸子扔在嘴中。
说不好是种什么味道,初微微有些泛苦,紧接着从舌尖游走上来一股子甘甜,连带着头脑都登时间清明了不少。
“真是个好东西!”
卡曼赞叹道。
“当然,当初可是有人拿了三个亿想要跟我换一颗,我连理都没带理的。”
林放将针摊开,听到卡曼震惊的转头问道:“多,多少?”
三个亿。
老天爷。
他刚刚是一口就吃了这么多钱吗?
“怎么?这药丸能养骨生肉,提神醒脑、延年益寿,解百毒,短时间还能百毒不侵。”
林放摊了摊手说道:“别说三个亿,就是十个亿在龙国要不是我心情好,他们也拿不到。”
他这逼装的实在是行云流水。
卡曼的脸已经涨成了猪肝色。
这次不是心疼钱,而是心疼药丸。
他怎么就把这好东西一口吃了呢?
他就应该留下来当传家宝的!
“好了,把身体放松。”
卡曼现在哪能放松下来,他一副捶胸捣足的样子,如丧考妣。
最终他还是认命了。
不能浪费。
他这条命现在这么金贵,以后要做更多的事情。
随着针慢慢刺入他的身体,昨天的酸困感一阵阵的袭来,不过跟昨天的感觉又有些不太一样。
他胸前翻涌的异动像是被什么东西化解着,随着针的刺入,慢慢有如水流一般的凉意席卷着什么逐渐流遍全身。
是一种让他想要感慨的舒畅。
是他前所未有的体验。
如果昨天只是让他觉得年轻了十几岁,而今天就是让他感觉回到了当年的全盛时期。
甚至,要比年轻的时候更加舒畅。
他体会这种玄妙,渐渐合上了眼睛。
他似乎有回到了当年惨案发生的噩梦中,这次他没有逃避,没有站在火海外哭诉,而是一头闯进燃着烈火的高楼,一眼看见了正抱着自己女儿站在墙边一脸哀愁的夫人。
两人相见皆是有些震惊,紧接着卡曼一把拉住他夫人的手说道:“来不及了,我们快逃!”
随着他的牵扯,夫人跟女儿一同随着他杀出了叛军的包围。
夜色里,蓝中似乎带这些血色。
他们一路逃奔了许久,见到叛军再也没有追杀过来,他们才放松了脚步。
“将军。”
他松开夫人的手,听到夫人微笑的看着他,轻声唤道:“终于看到你了。”
这也是卡曼内心最想说的话。
这些年的梦中,他从来都是梦到一片火海,也不知道是太过悲痛还是丧失了勇气,又或是火势真的容不得人再进一步。
他从来没有在梦中见到自己的夫人。
这次不同。
他的夫人亦如多年前,站在他的身边,笑得温温柔柔。
她怀中的女儿咿呀咿呀拍着小手喊爸爸。
他们逃离到了一片海域上。
风平浪静。
这里像是停滞了一样。
浪卷起层层的砂砾,又缓缓褪下。
卡曼看着母女两个泣不成声道:“我终究是,来晚了啊!”
夫人始终微笑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