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本王妃的快乐,你体会不到

时过傍晚,暮色沉沉笼下,星星点点的灯火,千盏万盏地亮起,连绵成片,宛若星河,映着长安城的繁华与热闹。

宽阔的街道上,往来马车煊赫熙攘,俱是朝着蓬莱阁而去。

今夜来蓬莱阁的人太多,道路两旁停满了马车,挤得水泄不通,寸步难行。

沈青黎掀开车帘,触目所及,灯影璀璨,人满为患。

流光之中,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虽然戴着帷帽,看不清面容,但她还是认出那是沈青鸾。

蓬莱阁每次拍卖,世家豪族趋之若鹜,像沈青鸾这样的贵女,过来凑个热闹,比比皆是。

只不过,那些大家闺秀都是随自家长辈或兄长过来,沈青鸾却是独自一人。

沈青黎和萧宴玄下了马车,缓步朝前走去。

喧闹之中,隐约还能听到歌女的轻吟,柔软娇媚。

蓬莱阁中,笙箫作响,姑娘们抱着琵琶低吟浅唱,一曲才落,一曲又起。

高台上,舞姬身着薄纱,纤腰款摆,舞袖翻飞间,妖娆动人,勾得人神魂摇动,眼底的痴缠,比灯火还要炽烈。

沈青黎和萧宴玄就在这靡醉的旖旎景致中,走上蓬莱阁的四楼,不想,碰到了容婼一行人。

看到沈青黎,容婼眼里就像扎了针。

她走上前来,讥嘲地笑着道:“宴王妃怎么还有脸招摇过市?”

沈青鸾被贬为侧妃,最高兴的,就是容婼。

如今的沈家,是长安城最大的笑话,新仇旧恨,容婼恨不得狠狠踩上沈青黎一脚。

沈青黎挑眉浅笑:“本王妃为何没脸来?与人为妾,被一顶小轿抬进门的,又不是本王妃。”

看着容婼身上锦红色的披风,言笑晏晏:“容大小姐这身倒是好看,不知还能穿几时。”

越是世家皇族,规矩就越森严,尊卑也越分明,妾室不能穿正红。

容婼奚落不成,反被戳了痛处。

之前有多嚣张,现在就有多丢人。

她身后跟了不少世家的公子和贵女,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她解围。

这么多年,容婼仗着自己是容家嫡出的大小姐,有个得宠的贵妃姑母,嚣张跋扈,看她不顺眼的,犹如过江之鲫。

如今,脸被沈青黎摁在地上摩擦,他们都觉得出了一口恶气,是从未有过的畅快。

容婼怒火中烧,不撒出来不痛快,又嘲讽道:“今夜拍卖的,都是难得一见的奇珍异宝,宴王妃银子可带够了?”

沈青黎出嫁之时,沈家给的嫁妆并不多,她又没执掌王府中馈,容婼料定她囊中羞涩。

沈青黎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容婼在她手里吃了不少亏,她是怎么还敢来招惹她的?

这样的蠢货,在沈青黎面前,不过就是一只褪去了爪牙的小兽,除了令人生厌,真的毫无威胁之力。

沈青黎姿态悠闲地看着她,笑眼吟吟地说道:“有王爷在,本王妃还需要自己掏钱吗?倒是容大小姐,要及时行乐才是,昭王为将功赎罪,倾尽家财,本王妃的快乐,容大小姐是体会不到了。”

筒车一事,本来都已经揭过了,因为容婼,再一次被提起。

临州一行,说好听,是将功折罪。

事实上,不过是晋元帝给自家儿子遮丑罢了。

原本,容贵妃让容婼结交这些公子小姐,是为了替景昭拉拢人心,让他们背后的父兄支持景昭。

这下好了,只要有脑子,谁也不想上一艘注定要沉的船。

众人心中所想,容婼并不知道。

她只知道,从小到大,不论走到哪里,她都是众星拱月,无所顾忌。

可在沈青黎面前,却讨不到半分便宜,反而,接二连三被落了颜面。

她哪里能罢休。

容婼拿出一张金色的请柬,得意地扬起下巴:“不知宴王妃的请柬是何模样,不妨拿出来,也让我们开开眼界。”

她的请柬,与旁人的不同。

请柬上有蓬莱阁专门的印章,还绘有一株鎏金的莲花,是拍卖会最高级别的请柬,能拥有这种请柬的,长安城中不足三人。

论尊贵,那么多世家勋贵,谁又比得过容家?

沈青黎淡淡道:“本王妃没有请柬。”

容婼愣了一下,终于有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她轻蔑大笑道:“没有请柬,你就敢来拍卖会,宴王妃打算怎么进去,靠你这张脸吗?可惜啊,蓬莱阁最不缺的就是美色。”

蓬莱阁为何不缺美色?

因为,蓬莱阁有着全长安最大的青楼,多得是国色天香的美人。

可再美的美人,也只是低贱的娼妓,岂能与宴王妃相提并论?

气氛瞬间变得诡异且死寂。

众人不着痕迹地离容婼远了一些。

宴王妃和陛下对峙都能不落下风,她是疯了吗,居然敢一而再,再而三地刁难羞辱。

“锦一。”萧宴玄淡淡出声。

众人只觉得那道声音清冷得犹如刀锋刮过耳膜,还不等他们看清,容婼已经被锦一一巴掌扇翻在地。

嘴角溢血,脸颊肿痛,整个人狼狈至极,直接被打飞两颗牙齿。

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锦一冷漠地俯视着容婼:“王妃乃正一品命妇,容大小姐无品无秩,竟也敢出言不逊,容家诗礼传家,就没教你,何为尊卑贵贱,规矩礼仪吗?”

“你个贱人,你敢打我!”

容婼从巨大的疼痛中回过神来,冲上去就要教训锦一。

锦一扼住她的手腕。

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锦一直接卸了容婼的胳膊。

在容婼的惨叫声中,锦一的声音缓缓地响起:“如此没有教养,也难怪青天白日,就与人无媒苟合。”

顿了顿,又带着戏谑的口吻,冷嘲道:“原来,容家从始至终,就没有礼义廉耻这种东西。”

听到这诛心之言,容婼的理智瞬间被怒火燃烧殆尽。

“你!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容婼因为手臂上的剧痛,不停地颤抖着。

她双目赤红,气势汹汹,一副要杀人的模样。

在她即将要扑上去的时候,侍女死死地拦住。

这冷面女侍卫武功高强,又有宴王撑腰,自家小姐冲上去,无异于是以卵击石,要真有个好歹,她得陪葬。

“小姐何等的矜贵,何必与一个下人计较,还是治伤要紧。”侍女一边劝慰,一边安抚,“萧家如此欺辱小姐,自有太傅大人为小姐做主。”

容婼到底是听进去了,手臂钻心地疼,让她的理智又回笼了。

她恶狠狠地盯着沈青黎,撂下一句狠话:“你给我等着!我父亲定不会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