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宴玄那双黑瞳深得能将人吞进去,沈青黎咽了咽口水,一个劲地摇头:“王爷,我错了,那是意外。”
萧宴玄微微倾身靠近她:“别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本王的底线,沈青黎......”
滚烫的气息喷洒在她脸上,沈青黎心尖发颤,激起的酥麻从四肢百骸涌遍全身。
萧宴玄声音低哑,一字一字,咬牙切齿:“本王不是每一次都会放过你的,记住了吗?”
“记......记住了。”沈青黎紧张得都磕巴了。
她好像听懂了话中的深意,又好像没有意会到。
她被萧宴玄的气息包裹着,呼吸一阵阵发紧。
她脸颊上泛出的绯色,一点一点地漫到脖颈,胸腔里是怦然乱跳的心跳,整个人晕乎乎的。
她伸手推开萧宴玄,声音软得不像话:“王爷,我,我要喘不上气了。”
那软糯糯的模样,似在抱怨,又似在撒娇,是她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娇媚。
萧宴玄漆黑的眸底,暗潮肆无忌惮地翻涌沸腾,几乎要喷薄而出。
邪火越来越盛,险些要失控。
他闭着眼不去看她,喉咙上下滚动着,缓了好半晌,才压下满身的躁动。
他睁开眼睛的那一瞬,就仿佛沉睡的凶兽觉醒,沈青黎心头止不住地惊悸。
“王爷,”
“《王妃必备品质》抄百遍。”
沈青黎猛地瞪大眼睛:“我都会背了,为何还要抄写?”
萧宴玄道:“会背,却不会融会贯通,更该罚,抄两......”
“别别别,”沈青黎扑过去,捂住他的嘴,整个人都挂在他身上,“百遍,我抄!”
萧宴玄心底那根绷紧的弦,终于断了,就在他要把人压下,狠狠教训一顿的时候,身上的人儿,已经像兔子般跳起来,跑回去抄写《王妃必备品质》了。
浑身的暴戾和情欲,发泄不出,萧宴玄眸底泛着红,微微起伏的胸膛,粗喘剧烈。
他一脚踹翻面前的书案。
特么的!
撩了就跑!
萧宴玄瞥了一眼下腹,火气更盛了。
沈青黎也觉得他的火气大。
只是,她以为的火气,和萧宴玄满身躁动邪火,不太一样。
她拐道去了药房,抓了些清火的药,熬了小半个时辰,又加了点蜂蜜,端去乘风院。
“都是温和的药材,不会伤身,去火最最好。”
萧宴玄气笑了。
现在就是让他泡在清火的汤药里,都压不住心底的烦躁。
沈青黎把药往前又推了推:“王爷别觉得苦,多少喝一点,很管用的。”
看着她清澈真切的眼眸,萧宴玄狠狠地摁住心底咆哮的凶兽,端起药碗一饮而尽。
沈青黎弯唇笑起来,叮嘱道:“天气这么热,难免会有些燥,我给王爷准备一些药茶,王爷记得泡来喝。”
萧宴玄沉沉地望着她。
沈青黎眨了眨眼:“怎么了?”
“脸上有灰。”
“应该是熬药的时候沾上去的。”沈青黎抬手擦了一下。
“左边脸颊。”
沈青黎擦了一下,抬头看他:“还有吗?”
“还有一点。”
沈青萝又擦了擦。
萧宴玄看着她越擦越脏的小脸,伸手捏住她的下颌,神情看着冷戾不耐,动作却很轻柔。
沈青黎呼吸都放轻了,一瞬不瞬地看着他为自己擦脸。
他眼睫如羽,长眉如墨,昳丽又凌厉。
她不禁看呆了。
萧宴玄眼皮一掀,眸底暗沉的光,侵略性十足:“好看吗?”
“好看。”沈青黎下意识地点头,下唇轻轻碰了一下他的虎口。
萧宴玄深黯的黑瞳似蕴着漩涡,收回了手:“干净了。”
“谢谢王爷,我回去抄书了。”
那么厚一本,想到要抄写百遍,沈青黎就蔫了。
不论她是叶黎,还是沈青黎,都逃脱不了罚抄的命运。
她上上辈子,是挖了萧宴玄的祖坟吧!
沈青黎不敢讨价还价,乖乖回翠微院,刚要提笔抄写,顿然想起来,还没炼制百日醉的解药。
她把自己关在翠微院炼制解药,坐在炼丹炉旁,一边看着火,一边奋笔疾书,接连两日都没出院门。
溟一皱着眉头,去翠微院找锦一:“王爷和王妃是不是吵架了?”
锦一想了想,道:“应该是的。”
王爷若不是生王妃的气,怎么会罚王妃抄书?
溟一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得想个法子才行。
溟一出了趟门,全长安城的书铺都被他逛遍了,等回来的时候,抱了一大堆的话本子。
“长安城最炙手可热的话本子,我排了一下午,才抢到这么几本。”
溟一脸上神采飞扬,他从那堆话本里翻了又翻,挑出几本塞到萧宴玄怀里。
“这些话本,全是教人怎么掳获女子的芳心,这里面有个美人计特别的好,王爷长得这么好看,只要在王妃面前笑一笑,保证王妃的魂都被殿下勾走了。”
萧宴玄一个冷眼扫过:“你让本王出卖色相?”
“王妃虽一心在您身上,但她不开窍,王爷除了用美男计,还要投其所好。”溟一并未瞧见自家王爷清寒的眸光,在话本里翻了片刻,不知道翻出了什么,欢喜道,“王妃酒量不好,这里面记载的,全是酿酒的秘法,酒是好东西,王妃一定喜欢,王爷......”
萧宴玄随手拿起话本,往他身子砸去:“你是不是忘记本王说过什么?”
溟一不敢躲开,伸手接住话本,整整齐齐地放到书案上:“王妃是沈家女不假,可她也是萧家妇啊。”
他能看出王爷对王妃是不一样的,只不过,隔着血海深仇,王爷很难全心全意地去信任王妃。
这些年,王爷过得太苦太难,遭遇过太多的背叛。
溟一觑着萧宴玄的神色,继续道:“属下觉得王妃只想做萧家妇,不然,不会接连对沈家出手,王爷何不给王妃一个机会?”
萧宴玄脑子里闪过的全是沈青黎的好。
九百万两说给就给。
那些足以让沈家全族覆灭的罪证,也是毫无保留地交给他。
可是,他真的可以信任沈青黎吗?
萧宴玄的目光从那些话本上掠过,冷冷道:“三十军棍,下不为例!”
“是。”溟一应声,见他没有把话本扔出去,高高兴兴地去领罚。
溟一挨完三十军棍,一瘸一拐地回了乘风院。
萧宴玄道:“把长安城外,那几个私军驻扎的村子,透露给景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