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沁棠站在原地,似是有些没想到顾寒江会突然叫住自己。
“前辈的剑,我不感兴趣。”
“哦?是吗?但我确实知道,你看得很认真。”顾寒江此时话里有话,看向李沁棠的眼神之中,又多了几分赞许。
李沁棠眉头紧皱,冷哼一声说道:“前辈自重,若是想要弟子,京都随时能找到,我此生绝不会沾染剑魔之剑。”
说出这话的时候,李沁棠难得脸上有了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情绪。
似是内心在挣扎,但她很快就不愿再待在此地。
直接朝着府外走去。
顾寒江也没有强留,只是看向李载意味深长的说道:
“小子,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的亲人吧,特别是你这位二姐姐。”
李载敏锐地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儿,转头看向二姐远去的方向,随即说道:“我二姐的性情我是清楚的,她对自己要求极高,从小都是一种近乎苛刻的方式在对待自己,你说她这样的人会入魔道,我是打死都不相信的。”
顾寒江叹息一声,“小子,能入魔道的,哪一个不是万里挑一的天才,你二姐不同,正是因为她对自己苛刻,甚至是到了一种常人难以理解的严于律己,所以她才最适合魔道,也许将来有一天,她会成为这世间唯一的剑魔。”
听到这话,李载有些诧异。
其实他自己修行魔道,都还没有真正入门,如今也只是到了一个初始阶段而已。
无论是魔道还是仙道,求道的过程无非就是闻道、拿起、放下,继而返璞归真。
“你是说,我二姐有入魔的潜质?”
顾寒江直接递来一个白眼,“潜质?小子,连你这种废物都能入魔,你是不是把你二姐看低了?”
“啊?我觉得我天赋挺好的啊。”
顾寒江边走边说道:“你天赋好个屁!要不是靠着我圣教心法帮你逆转经脉你能修行?”
“那倒也是,那我二姐什么情况?”
此时,只见顾寒江神情无比凝重,眼中锋芒毕露。
“怎么说呢,她有成为天魔的潜质,不对,如果她修剑魔之道,兴许将来能比沈云流更厉害,也不对,那是一定能比沈云流更厉害!老夫可以断言!”
能让顾寒江有这么高的评价,也是李载没能想到的。
但二姐能有这样的天赋,李载也不奇怪。
“前辈如此高的评价,着实让我惊讶,可若是二姐当真选择了此道,她会如何?”
“小子,你还嫩着呢,接下来老夫说的话,同样适用于你。”
李载此刻也很是认真,看向顾寒江,一副虚心求教的模样。
顾寒江随即说道:“魔道,在道之内,由心化执,你得有执,是真正的修心之道,李文若,每一个魔道强者,包括玄素,若非经历了大起大落,都难以去真正领悟心之造化,总有一日你会明白,魔则孤也。”
“听不懂。”
“听不懂就对了,等你懂的时候,不用老夫说,你就能明白。”
看着此时顾寒江的模样,回想起他的那些过往。
正当意气风发的年纪,接连经历妻离子散。
也许他想表达的就是这个?
难道魔道真就如此难修?
李载没有去多想,但还是点头附和。
“小子,你别不当回事儿,我刚才说了,我说的话同样适用于你,你二姐天资聪慧,她只要想,她便能成,她的执来自于剑,也许她同样看重其他的东西,但她心里的毕生追究便是剑道,这一步对她而言,就如常人吃饭喝水这么简单,对你才是真正的难事。”
“我?怎么又扯到我身上了?”
“这些日子,老夫也观察过你,你的心思深沉,但不够狠,你心里还留着一丝属于自己最本真的东西,这一点是你最大的劫,却也是你最大的福气。”
李载见他一本真经的模样,也是听进了心里。
“前辈这话的意思,可是想提点我几句?”
“这么说吧,你此生根本就没机会入天魔境,若是真有那么一丝机会能迈过去,你注定会比任何魔道修行者都强。”
“前辈这话有些假了吧?不会是在拿晚辈说笑?”
“老子像是爱说笑的人?”顾寒江的脾气顿时就来了。
李载也认真起来,“所以,晚辈就胜再这一份本真之上?”
“没错,你若是能做到一直不让自己心里这点本真消失,终有一日你会明白老夫的话。”
李载稍加思索,“但愿吧,能否入天魔境我也不在意,天魔境不就是对应陆地神仙境吗?我早就有心理准备了。”
“境界是对应的,只是实力可不能相提并论,若不然你以为刚才那位神秘强者为何忌惮老夫?”顾寒江的脸上流露出几分得意之色。
正如李载猜测那般,顾寒江如今已是天魔境高手。
若非和沈云流这样的绝顶剑修对战,怕是也不至于受伤。
而且看得出,顾寒江的伤势要比沈云流轻得多。
“前辈,说起那个神秘强者,您可知道他的身份?”
顾寒江摇了摇头,“也许就是那个最神秘的第四位陆地神仙吧,多半就是萧氏皇族的人,这个人你不用担心,小子,你只要记住一点,好好待我家阿素,若不然老夫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好好的,说什么做鬼?前辈一直守着我们不就好了?”
“一代人有一代人要做的事情,还记得我之前说回来之前找一个老朋友算了一卦吗?”
“哦?前辈却是提过。”
“我还有未竟之事,待完成这件事,我也就到时候了,但愿,还能看到孙女儿出关吧,还希望能最后见她一面。”
听到这个消息,李载彻底傻眼了。
他本以为顾寒江不会再有什么事情,没想到他都已经是天魔境的绝顶强者,竟然也有这么一天。
“不是……前辈,您……”
没都李载多言,顾寒江立刻打断道:“哈哈哈……走喝酒去!”
“前辈,咱们……”
“少废话!再敢说老夫不爱听的,锤不死你!”
李载无奈,只能陪着他去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