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啊!贾先生这计策实在是高明!”
此时中青年书生捋了捋他的八字胡,随后继续说道:
“其实此计也是最优之计,王爷好好想想,如今李载被多方牵制,其一,咸宁的正面战场需要面对我们凉州铁骑,其二,洛阳外晋军围城,其三,吞天老祖追仇截杀,其四,他的二弟命悬一线,这四点就像四匹烈马,绑在他的四肢上,对他进行车裂之刑!”
“贾先生奇谋,那一切就依先生计策!”
……
洛阳城内,长生钟响了一夜。
朝堂之上,满朝文武皆在,此次洛阳围城,震动天下。
萧灵儿看着送来的一封封战报,脸色铁青。
“朕可真是没看出来呢,我这位王叔竟是这么能隐忍,等了多年,终于等到这个机会了,还真是煞费苦心啊!”
此时,一位太监拿着晋王发布的檄文来到萧灵儿面前。
“陛……陛下,这便是如今传遍洛阳的檄文,您要不要……”
萧灵儿其实已经听说了一些内容,既然都已经满城尽知,倒也没必要遮遮掩掩。
“念吧,朕倒要看看,这位王叔打算用怎样的理由来夺朕的皇位。”
太监战战兢兢打开檄文,刚开了一眼,就不敢说话。
“朕让你念你就念,不必这般遮遮掩掩!”
太监此刻也是惶恐不安,但还是开口读起了檄文。
“妖女祸国,谋害先帝,矫诏篡位,祸乱大梁!灵安公主萧灵儿,以女流之身把持朝政,屠戮忠良,与妖相李文若私情苟且,秽乱宫闱,实为牝鸡司晨,倒反天罡,人神共诛!本王萧氏庭均,乃先帝幼弟,文帝幼子,今上顺天道,下承民意,举兵……”
“够了!!!”
听到这些话,萧灵儿怒不可遏,起身一脚将太监踹下去。
“混账!晋王萧庭均,举兵谋反!胆大妄为,传诏!天下兵马勤王保驾,杀萧庭均者为王!入主晋地!”
“陛下息怒,还请陛下收回成命!”姬南天带着群臣开始劝阻。
萧灵儿此刻已是盛怒难止,转头看向姬南天,“青州王,你有什么意见吗?”
“陛下,不可如此传诏,若是这封诏书出去,那谁都可以假借奉诏之名起兵作乱!”
听到这话,萧灵儿倒是冷静了许多,随即坐回龙椅,“说得有理,是朕冲动了,那爱卿可有办法平定乱贼?”
“陛下不必忧虑,晋王纵有二十余万大军,可洛阳还是洛阳,本王会亲自督战,定保洛阳万无一失。”
姬南天在洛阳,还是让不少人心中有了底气。
毕竟这位新晋的青州王,亦是当世一等一的猛将,若不是因为其夫人当年犯下的错,以他的能力,说不定还能比西凉王更早成为异姓王。
可就在此时,大殿之外突然传来一道缥缈虚无的声音。
“天道院玄通道人,求见大梁皇帝陛下!”
一听这话,众人都有些疑惑,这天道院从来不会主动干涉朝政,若非遇到了动摇国本的大事,他们也不会出山,难不成在天道院看来,晋王之乱有这么严重?
不过天道院能来,萧灵儿还是松了口气,立刻吩咐人去请那位天道院院长。
一位仙风道骨的俊道人走进大殿,虽须臾皆白,却是看不出半分老态。
他身着灰色道袍,手持拂尘走进大殿。
“贫道玄通,拜见皇帝陛下!”
“院长不必多礼,不知今日前来,可是为了晋王作乱一事?”
“没错,贫道今日前来,确实是因为晋王之乱,特此前来求证一件事情!”
听到这儿,萧灵儿微微皱起眉头。
“院长想求证什么事情……”
话还没说完,只见那老道轻轻拂袖,突然带起一阵狂风。
大殿之上,萧灵儿的龙冕被吹落,长发顷刻间披散下来。
仙容卓绝,宛若谪仙,一位惊艳众生的绝代佳人出现站在龙椅前,脸色惨白。
“陛下……当真是女儿身?”
“我就说这天下怎可能会有生得如此清秀的男子!”
“难道晋王殿下说的都是真的,是长公主萧灵儿联合妖相谋害了先帝?”
“胡说!先帝在世时,李相还未登相位,时任内阁编撰!”
“那也能接近先帝!”
朝堂之上,顷刻间争论不休。
姬南天脸色一沉,“放肆!本王在此,岂容你个老道羞辱陛下!”
滔天杀意涌出,一掌袭向老道。
可这位玄通道人毕竟是居于绝代榜榜首的大修行者,正如他那个玄通的道号,道法通玄。
只见他轻描淡写抬手一掌迎上姬南天。
掌力带起的罡风吹得大殿门窗开合,哐当作响。
一掌交锋之后,老道士后退三步面不改色。
姬南天一步未退,嘴角却是溢出了鲜血。
“贫道只是为了还天下人一个真相,王爷何必动怒?莫非您也是公主殿下谋权篡位的帮凶?!”
素来品行端正的天道院长,竟是突然站出来表态,这也让权臣不得不动摇。
萧灵儿此刻也算是明白了,这老道若是想知晓自己是否为女儿身,还用得着来这儿演一出吗?
一个道法通玄的大修行者,以道门的手段,稍稍起一卦就能知道其中真相。
他今日来,只是为了当众揭穿自己的女儿身。
偏偏却是选择在晋王围城的这个时候,其目的不言而喻。
“朕生来男身女相罢了,院长如此冒犯天威,不怕朕将你们天道院斩尽杀绝吗?”
显然,这老道也是有备而来,只见他缓缓掏出一件太极圆盘。
“若是殿下敢以运起灵力将掌心按于此宝之上,阴阳自见分晓!”
此话一出,让萧灵儿愣在了原地。
她意识到,今日这老道士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且不说他是出于何种目的,但若是自己都被牵着鼻子走,怕是只会遂了对方的愿。
“哼!朕为天子,岂容你一个臭道士随意质问?你凭什么?还有,谁给你的权力面君不跪?还敢在大殿之上对当今国舅动手,你天道院是想造反吗?!”
萧灵儿突然想到了某个男人,心想他要是在这儿,今日定能将这个臭道士收拾得服服帖帖。
当然,这也是萧灵儿自己这么想而已,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对那个男人,便有了一种信任。
这种信任趋于本能,好像只要他在,一切都乱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