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大明皇帝这一次作出的部署,胡轲心里不禁的冒出了一层冷汗。
他到底还是把那位从一无所有起家,创建二百多年基业的帝王给看的有些浅了。
这些能在历史的长河之中留下自己赫赫为名的英雄,其为人的个性以及那种决断的力度,绝对不是一个正常人能够比拟的。
一时之间,胡轲那种作为后世人的优势,一瞬间就被激荡的粉碎。
他赖以为傲的那份信心,瞬间感觉像是被人抽去了筋骨一般。
史书终究还是太单薄了,洋洋洒洒数百万字也写不下这些搅弄风云的英雄们,那波澜壮阔的一生。
而同时还有另外一件事,则更让胡轲对于自己的境遇感到十分忧心。
如果说朝廷的这种秘密调动,让他感到惊恐的是因为朱元璋的大手笔比他的想象还要来得更猛烈一些。
那么徐允恭这个心思诡谲的家伙在眼下这种要紧的时刻,竟然把这种惊天的大秘密直接放在自己面前,这更让胡轲心里感觉到一阵阵莫名的凉意。
一度之间,胡轲甚至在猜徐允恭这小子是不是在试探自己。
否则的话,自己现如今的身份已经成为了阶下囚,怎么能够把这等惊天的秘密摆在自己这样一个朝廷要犯人的面前。
而且这种军事调动的秘密非等寻常,并不是往常那种级别比较低的机密。
甚至可以说如果这个消息一旦走漏的话,那么那筹备已久,花费巨大人力物力所组织的那四路大军,非但不能收获预期中的结果,甚至有可能因为这一条消息的走路,而使得蒙古人提前做好准备,而最终功亏一篑。
并且可以毫不夸张的说,这次奇袭要是被外界提前知道的话,那么在现在这个内外密谋势力打的正焦灼的时候,这四路大军的数万名将士,境遇甚至比当年魏延提议从子午谷奇袭长安的蜀军还要更加危险。
一时之间胡轲的脑子不由得开始了飞速的旋转,他急切的想要想清楚这个徐允恭这样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如果说旁人的话,胡轲还有那么一丝丝的侥幸,那么便是这封地图放在这里纯属偶然。
可是这件事情是徐允恭这家伙做的,虽然打交道次数并不是很多,但有些人根本不用细细的了解你仅从面上打上一眼就能知道这个人的大致性格是怎么样的。
胡轲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徐允恭这种家伙能够做出如此不小心的事情。
再加上徐允恭这封地图自从放在这里开始摆明了就是给胡轲准备的,且不说他现在人不在这就是当时人在这亲手把地图打开的时候,他也是主动邀请胡轲过来看的。
这种情况之下,胡轲又如何能够再把自己心里的侥幸拿出来用一次呢。
然而胡轲此时的躁动,却也根本无济于事,徐允恭离开之后,刑房的门就从外边被人给锁上了。
对于胡轲来说,他也并没有去尝试从这里逃离的想法。
上次越狱的时候,他已经对教育的大致构造都了解了个八九成,他知道刑房这种要紧的位置,根本都不需要去尝试,想从这越狱真是比天还难。
此刻只有烛光陪伴着他,心思固然已经变得极为复杂,但却也只能对当下这种无奈的情况暂时低头。
一时之间无事可做也没什么好办法的胡轲,只得将目光重新聚集在在这幅地图之上。
这幅地图做的本就极为精巧,山川河流,具为映照。
甚至跟姚广孝打这么久交道的胡轲可以肯定,这封地图都不是普通军队里的将军能够拥有的这种级别,一下子就能上升到皇家亲信的地步。
非是国公一般的人,根本没有资格见到如此精密的地图。
而随着对这幅地图的了解,越来越深入,胡轲心里的冷汗变得越来越多。
根据他浅薄的认知,这封地图上所描绘的大明现如今的病例调动完全不像是简简单单的为了打败蒙古人所准备的。
更为让胡可感到惊心的则是,在应天府东南方向,更是有一只八万人规模的大军,此刻正在朝着浙东沿海一带,准备进发。
这标志着一个极为重要的信号,那便是浙东那边有个乱子。
同样朝廷的大军这一回过去的目的并不仅仅是为了镇住场子,更加重要的则是要用这幅图上所描绘的那十几艘大船重开海上贸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