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呢?”
那一边的姚广孝因为在心里对胡轲的看法有了些转移半天没有说话,这让另一旁还等待着结果的胡轲不由得催促了起来。
“随后,……”
说到这里姚广孝的情绪再一次沉了下来,很明显接下来就到了燕王遭遇袭击的关键时刻。
而看到姚广孝脸上变动的表情之后,胡轲也很清楚接下来将要发生什么样的故事。于是乎,只见已经瘦的面如削骨的他,这个时候脸上竟然也露出了一丝紧张。
“燕王率领护卫,追击约有两里之远。在一处破庙前找到了贼军的一处营地,燕王当地率人马攻入其中。
这一回不单将方才在行苟且之事的那个贼人直接斩杀,更是从破庙当中发现了这伙贼人这一路劫掠而来所掠夺的无数百姓家财。
这是破庙乃是前宋的时候,伪宋朝廷所立,以官方的名义去建造的寺庙,其规模甚为广大。
根据来人描述这座寺庙的一圈围墙围起来竟有近十里之长,虽然后来在蒙古人南下之时便将庙宇中的神像佛龛全部捣毁。
但是这百十年间,围墙虽有破损之处,但终究因为位置偏僻,再加上规模实在不小,当燕王一行人进入之后就发现这是一处天然的堡垒。”
姚广孝说到这里,身旁胡轲突然开口打断了他的思路。
“所以燕王殿下当即就决定带着手下的人在这里进行防守,派探子回去通告通州守军过来支援。”
根据姚广孝给出的描述,胡轲也回忆了自己对这件事情的推测。
“正是!”
说这两个字的时候,姚广孝竟然有一种咬牙切齿的感觉,看得出来,燕王的这一决定在当时的情况之下,并不是一个特别好的选择。
“看着如此多的百姓财产,就被那些人囤积在此处,再加上这里还有将近百名被这伙贼人从四处掠来的百姓。。
彼时这群妇人在那群魔鬼的折磨之下早已吓丢了魂魄,那伙贼人把劫下来的粮食都是随身携带,丝毫水米不与这些可怜人。
这就导致了这30多人当时已经是奄奄一息的状态,当终于看到穿着大明军服的将士赶到此地之后,这些妇人当即跪在地上哀嚎一片。
燕王见状也只好立刻,让手下士兵对这些百姓展开救援。
原本燕王是打算在这里耽误少些功夫之后,便立刻重新组织起进攻,朝着敌人逃避的方向继续探寻追踪。
然则,当燕王殿下,刚让诸位将士暂时修正加强防御的时候,外面突然又袭来了另外一伙贼人。
这伙人虽然也骑着马,但身上穿着的装备显然与刚才那一队披着皮甲的骑兵不太一样。
他们虽然也挎着蒙古人特有的弯刀,但身上却没有任何装甲的痕迹,甚至连弓弩数量都远不如正常蒙古骑兵的配备。
甚至若非领头的人说着满嘴的蒙古话,发现这支队伍的时候,都不会把他们与前面那支队伍挂上钩。”
这个时候胡轲又插了一句。
“你的意思是这支队伍里除了领头的是蒙古人之外,里面的多数不是蒙古人?”
听闻姚广孝的描述,胡轲心理也大概有了一个推测,若是按照之前的说法,那支刺杀的队伍是由北边突袭过来的,那么这种小队伍既然能穿越长城,其装备一定不会太差。
而现在突然又出现了一只未曾着甲的军队,说明这两拨人的来历并不相同,只是暂时目标一致罢了。
“正是这样一个情况,第二支来的队伍里面就只有领头的是蒙古人,队伍里大多数都说着一口流利的汉话。”
而姚广孝说到这里,眼神再一次变得凶狠了起来,目光也在此刻瞬间聚焦,甚至连看像诏狱环境的那个双眼睛也变得跟之前大不相。
“莫不是这伙来人竟与锦衣卫有什么关系?”
胡轲一直盯着姚广孝的脸,这个时候对方任何细微的情感变化都能被他敏锐的捕捉到,更何况姚广孝刚才那剧烈的情绪波动。
当看到姚广孝在打量了一圈诏狱之后,眼神里面充满了厌恶与嫌弃,顾客虽然还没弄明白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现在的情况已经使得他只能把事情往这方面去想。
“毛骧。”
姚广孝这一次没有在叙述当时的场面,只是咬牙切齿的喊出了这两个字。
而在这两个字被说出之后,在诏狱走廊尽头,也传来了一声兵器碰撞在金属上尖锐的响声。
“这支队伍里真正的指挥官正是毛骧。
原本燕王殿下在决定固守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防御事宜,依托着这座破庙的,几处残垣断壁,临时搭建起了简易的防守工事。
当时的场景,若是换做任何一个其他贼讲过来万难是从我明军的防守体系当中讨的便宜。
可偏偏毛骧的存在,使得当时的情况一下子就发生了逆转。
这个家伙对我大明的各个命脉支柱都太过于熟悉,大明行军布阵执法,更是被他这个曾经的老兵,后来的老兵领袖琢磨的一清二楚。
这一回燕王殿下虽然依旧率领卫兵浴血奋战,可终究寡不敌众,被人从保护百姓的侧翼攻了进来。
原本在这种情况之下,燕王殿下是可以率着手下兵卒暂时后撤,寻找有利时机。
但那伙贼人再次攻击破庙之后看见惊慌失措的百姓上去便是一刀,燕王殿下见此场景心有不忍,便与手下商量之后,决定尽可能地展开一波反击,以掩护更多的百姓逃离此地。”
姚广孝说到这里,眼神中既有悲愤,也多了几分对燕王的崇敬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