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邑商那么些年所执行的奴隶祭祀手段,虽然打着的是祭祀神灵的旗号,但实际上他们所谓的正是通过这种方式来使得周边不足的有生力量持续被自己所剥夺。
这是一套极为简单的步骤,也就是强干弱枝的一套变态疗法。
商朝的统治始终徘徊在一种高压的边缘。
这并不是由统治者个人能力决定的,而是由当时的生产力以及生产关系所决定的。
在那种生产力的条件下,商王的命令想要从王城抵达其他地方,所耗费的时间往往要比后世长上数倍。
这种情况也不难理解,那个时候的华夏还遍布着没有开发的地方。
筚路蓝缕以启山林,这句话虽然是后面楚人形容自己祖先的时候所用的词语,但这也正是商人当年开拓天下的模样。
在这种条件之下,商王朝的统治便天然是由松散联盟所汇聚起来的,一种权力十分不集中的体系。
而权力的不集中,所带来的直接后果便是这些部族都有着各自的想法,并且他们也有实力不去听从商王的调遣。
纣王就是清晰的意识到了这么一点,因此在商王朝内部的矛盾愈发激烈的时候,他才会想着通过汇集外界的力量来使得朝里的这些元老们收收心,乖乖的臣服于自己。
但是想要汇聚权力,哪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情。
商王室的内部矛盾不是一天分化出去的,这享受回权力自然也不是一朝一日能够完成的事情。
而纣王虽然有心干成这件大事,但无论是他自身的能力还是外界的抵抗势力,都不允许他把如此牛逼的一件事情顺利地进行下去。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庙堂盈盈皆为利往。
天下的所有事情说白了都是为了各自的利益。
那些不足在几百年的生衍繁系之中,也逐渐变成了羽翼丰满的模样。
当初他们还不太强大的时候,之所以能选择跟商王朝走到一起,正是想通过对方的庇护来使自己反获得一个发育的空间。
可是后来当自己的实力,真正可以触摸到那颗挂在最高处权力核心的时候,无论是出自于那些统治者个人的想法,还是本着为自己治下百姓谋求一个更高层的机会。
那些已经崛起的大部族,自然是不能忍受商王室这一朝又一日的持续剥削。
毕竟那些献出的用于祭祀的人,可以使他人的亲人那么随着商王胃口的不断扩大,终将有一日他们自己的亲人也会被送去祭天。
这是商王朝那套落后体系下必然会发生的结果。
换句话说,那便是当商王朝的马车行进到纣王这一朝的时候,他们已经从原来那种站在所有不足生产力代表的位置,沦落到了阻拦生产力变革的拦路石。
也正是因为商王室此刻的存在,已经与天下各家不足的利益不相符合,这才有了周文王牧野一挥手,八百诸侯来相助的壮观场面。
周王室在这个过程当中所贡献出了哪套名曰礼乐的制度,虽然与很多人个人的利益来说,并不是稳妥当。
毕竟他们手里已经拥有了可以享受的资本,这个时候却骤然被这么一套公侯伯子男的框框套在脑袋之上,这是谁都不可能接受的事情。
大家伙生而为人,虽然在忽悠那群贱民的时候,会强调出身的,不同所代表的人生也将会完全不同。
但当这些人都处在一个层面的时候,大家伙都是贵族,那么这种愚弄百姓的屁话,便不会比他们有一点点放在心上。
但是个人利益终究是要为集体利益所服务的,毕竟在大多数时候个人的利益如果失去了集体的庇护,将会变成任人宰割的对象。
也因此周王室这一套压抑人性的礼乐制度一经推出,很快便被其他部族纷纷适用。
而这届犹如这个时代灵丹妙药一般的法子一经推出,便很快就收获了极为良好的疗效。
原本完全是凭借着统治者个人意志,稀里糊涂治理着的各个部族,一瞬间来了一套可以参考的标准,可以治下的规范。
这对于身处混沌中的每一个人来说,无异于在黑暗的房子之中被打开了一扇充满阳光的窗户。
虽然在黑暗中待的久了,这股阳光照射进来的时候,会使大多数人感到刺眼。
但终究阳光就是阳光,它洒在人身上之后所带来的那种温暖,会使得大家伙将身上许多可以忽略的疼痛都尽数忽略掉。
可以说正是这样一套礼乐制度给了当时尚处在混沌的人们指了一条明路,但这却并不是周王室可以流传那么久的最主要的原因。
毕竟这套礼乐制度说起来最终也就是能收获一种名誉上的赞叹而已。
这种制度虽然高超,但已经退出,却也不是什么秘密,大家伙只要愿意都可以把这套制度变为自己的。
周王室能够成为天下共主,最主要的还是周武王所打造出来的那支战无不胜的王室军队。
天下诸侯皆有不膺服者,周王室会立刻调遣周围的诸侯去镇压。
如果这只谋逆的力量过于强大,周王往往还会亲自下场。
这并不是一套悬日与空的虚假制度,而是切切实实发生在整个周王室持续时间的真实案例。
甚至这一套流程在周文王还在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执行,而在周文王走了之后,周公辅佐天下的那段日子里边,更是被执行的更加熟练。
甚至可以说,周王朝能够获得这么长的国祚,至少有一半都是自己拳头打出来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