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小小的营地,在一群人的准备之下,搞得十分完备。
非但在营地外面有着茫茫多巡逻的人手,甚至在不远处的几条交通要道上面这群锦衣卫也都设置了临时的关卡。
这种情况之下,即使那群犯人侥幸的从营地里逃脱,可他们根本跑不出几步就会被周围埋伏着的人手给统统捉拿。
见到这种情况,胡轲暂时也没了别的心思。
在瞅了瞅周围确认没有逃脱的机会之后,胡轲心里倒也反倒坦然了下来。
胡轲的心已经紧绷了许久。
自从那一日听见小红过来说自己家被人纵火烧了之后,胡轲的心从那个时候开始便一直被紧紧的束缚着。
后来虽然把罪魁祸首李善存给揍了个稀烂,但这种程度的报复显然不足以平息胡轲心中的怒火。
但是终归自己的力量薄弱了一些,还没等到胡轲进一步开展他的复仇计划,他就被迎面而来的那伙衙役给收监了起来。
从那个时候开始,重新沦为阶下囚的胡轲,心情便一直处在一种相对压抑的状态。
而后来在莫名其妙被李增枝从县衙大牢里面就走,又莫名其妙的直接落入到了锦衣卫的手里。
这一场过程对于胡轲来说,多少有些显得过于刺激。
尤其是在他看到那群无比熟悉的穿着飞鱼服的家伙之后,如何有一种命运轮回,终究来到这里的错觉。
当初他就是在一个极为懵逼的状态下,被一群穿着飞鱼服的家伙直接抄了家,转而就给送到了锦衣卫的诏狱里面。
而这一次,自己好不容易从那个魔鬼般的地方逃脱出来,同时还在这个过程当中献祭了一个自己好不容易认识的好友。
虽然朱汜那个家伙看起来傻傻的,脑子也不太灵光,并且不知道什么原因得罪了上司,竟落了个跟自己一样的下场。
但对于那样一个前途暗淡的落了难的锦衣卫,胡轲也能跟那个傻傻的家伙算得上是知心朋友。
他曾经也托姚广孝探查过这名叫朱汜家伙的下落,可是姚广孝在这件事情上表现出来的态度,却始终让胡轲显得有些不明就理。
一开始听到朱汜这个名字的时候,姚广孝还有点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感觉。
可是个大和尚在思考的过程当中突然猛的一拍脑袋,随即脸上便露出了一种形似于便秘的表情。
而接下来与胡轲之间的对话便充满了敷衍。
以至于到后边胡轲觉得这个大和尚,是不是被自己想的有些过于神奇了,这个黑衣宰相到底还是在闷头发育的阶段。
与靖难之役是其表现出来的那种几乎近于妖僧的模样还是缺乏了一些历练。
久而久之这件事情也就被按了下来,毕竟胡轲也不好天天把这种事情在姚广孝的耳边提起。
同时对于这个道衍和尚,胡轲其实在后来也没有见过几面。
若不是这个家伙,还在寺庙里面留下了一个徒弟做临时的管理,恐怕满头长发的胡轲就得被迫当上这寺庙里的临时主持。
而还不等他想方设法的打探到朱汜的消息,这一边自己于懵逼之中,却又再一次重新落回到了锦衣卫的手里。
此刻的胡轲只能感慨命运真神奇,他就像是一个无尽的窠臼。自己尽管已经深入浑身解数,想要远离这个窠臼,但最终还是被命运的力量重新束缚住,难以逃脱这既有的结局。
或许是因为前几天始终没能休息好的缘故,胡轲这一晚虽然身处在锦衣卫的大营里面,但睡得却格外安稳。
以至于等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已经被投到了诏狱里面。
“我去,这伙人是不是给小爷我昨天吃的饭里面下了安眠药了,这如何从城外进到教育里面?这么长的距离竟然丝毫不影响我睡的这一大觉。”
睁开眼的第一时间发现自己竟然已经到了诏狱里边胡轲满脸惊讶的同时,脑子里面也升起了无数问号。
不过这份疑惑却也没有持续多久,对于那伙人到底是用了什么法子把自己偏晕过去,亦或是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太累了而昏死过去,这些事情于胡轲而言,已经不再重要。
因为当他睁开眼的一瞬间,他就猛然看见,这个牢房的布置看起来是那么的眼熟,那么的熟悉,甚至于此刻他望向走廊的那个角度,也都显得格外熟悉。
此刻的胡轲在心里不由得暗骂了一声徐允恭这个家伙。
虽然他也知道把自己重新塞回到先前关押的那个牢房里边,这种事情大概率不是徐允恭本人亲自下的,令毕竟他一个指挥使大忙人如何能够把这些细枝末节都会想得到。
可对于胡轲而言,他也没有必要去弄清楚到底是谁拆的这个命令既然要吐槽锦衣卫,那么就挑他们的领导吐槽,大概率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望着这个无比熟悉的地方,无数回忆又再一次涌上了胡轲的心头。
就是在自己身下所做的这个小石凳上,他与从前还是锦衣卫百户的那个初次小伙进行过无数次畅谈。
虽然那如同键政一般的谈论,胡轲在说的时候十分潇洒,十分激动。
但他真正享受的并不是自己挥洒观点时的那种酣畅淋漓的感觉,最为关键的则是处于诏狱这种鬼地方久了阴暗的环境之下,使得胡轲心理迫切需要一个能跟他交流的伙伴。
那一日他与那位老儒之间的争斗,便是出自于这种无聊的心态。
原本按照胡轲那种洒脱的性子,并不可能跟一个老头在这里辩经。
更何况还是在自己并不擅长的,子曰诗云当中。
只是碰巧了那一阵的胡轲心情压抑到了极点,而他又十分看不惯那个大儒,虽然已经身处牢狱,还依旧指望着皇恩浩荡替自己申冤的样子。
于是这才没好气的开始跟对方讲起了“抡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