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骤然被自己同伴揭穿了心思,老李这边也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
“这一次就难为老哥你了,不是兄弟我舍不得那点钱实在是现下手头的确拿不出一件像样的衣服来。
这样吧,今天是你老哥出了钱办了事儿,那后面再遇到这种事情的时候我老李定然义不容辞。”
虽然自己的忽悠被人给戳穿了,但是最终的目的却依旧达成,这让老李的心里不由得意了起来。
“你快别搁那做梦了,你以为就你点道行就能把大爷我给骗住。衣服是我拿这没错,可我现在也明明白告诉你,前一天买件衣服的时候,我一共花了一百文。
今天这趟差事,既然是指挥使大人让咱们两个一块儿来办的,那我也不额外的多讹你,这样,你掏出五十文来,我即刻就去签押房里把我的衣服给拿过来。
到时候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咱俩把这衣服给那孙子套上也好,把这手头的任务赶紧给完了,也省的你小子赶不上拍新任指挥使大人的这趟马屁。”同伴毫不客气的说道。
最终无可奈何的老李也只得乖乖交钱,纵使心里有一百个不乐意,可这毕竟是只会是大人亲自派发的任务。如今正是自己长脸的时候,又怎么可以被着区区的五十文给拦住了脚步。
“行,我答应你。”在脑中盘算了一番利害之后,老李最终咬着牙将这个事给应承了下来。
“什么我这都已经答应你了,你这还不赶紧去将衣服取来,若指挥使大人一会儿差人来问咱俩的进展,你这拖延的功夫到时候可真就害惨了咱们。”
见自己已经答应出血,同伴却依旧没有动,老李这个时候火气再一次腾的冒了上来。
“你小子快别在这给我装熊了,跟我一块走,把你小子一个人留在这儿我不放心。
鬼知道我回来的时候你这孙子是不是就直接跑路了,到时候只留下我一个人隔着牢房门口站着,这倒霉差事还不是会全落到我的头上。”
同伴和老李共事不是一天两天了,对于自己身旁这个溜须怕马之辈的秉性,他心里自然是有一本账。
“真是服了你了,这么些年一块共事的交情你是一点都不认啊。”最终老李无奈地摇了摇头,跟着同伴一起离开了牢房。
不过尽管两个人之间的配合并不是很默契,但有一些基本的职业素养还是有的,就比如临走之前哪怕明知道胡轲还晕着,可他们依旧把牢房的门给锁上。
而两个人互相揶揄着往前方走的时候却没有注意到,在他们刚才离开的那个牢房里,有一双如狼一般凶狠的眼睛正在那里默默的盯着他们。
而等到他们彻底消失在走廊一个拐角的时候,趴在那里不动的胡轲这才翻了一下身子,并使出全力挪到了一处光线相对较好的地方。
随即再三确认周围没有其他人在监视自己之后,他这才从自己那被包扎好的伤口处,掏出了一块不大的麻布。
从这麻布的模样来看,正是方才赵仵作在他身上无情摩擦的时候所留下的物证。
不过胡轲这个时候,把这块布拿出来却也不是为了怀念赵赵仵作,也不是试图通过这块刚才折磨过自己的东西,来为自己心理增添上几分报仇的信念。
直接他将这块布完整的放在了墙壁上唯一一块被光线照进来的地方,随即上面出现了一行歪歪扭扭的用碳笔所写的字。
“胡公子勿惊,吾等定誓死护得胡公子安全。”
当彻底看清楚这上面写的字之后,震惊无比的胡轲这个时候嘴张的如同塞了一个鸡蛋一样。
而在短暂的震惊之后,他又开始在这块麻布上寻找了起来,想要从里面再获取一点更详细的信息出来。
不过这一回希望却是落空了,最终他也只在角落里找到了一个‘赵’字落款,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其他更多的信息。
于是胡轲赶紧将这块布收了起来,虽然脑海中已经被这里面透露出来的信息被惊到了,但这个时候对于他来说把这块布藏好了才是当下最关键的事情。
一开始他是想将这块布重新塞回到伤口的地方,只是动手的瞬间却发现如此做有些不妥,自己这个伤口处的绑带终究还是会被人给拆下来的,藏在此处并不是很稳妥。
随即他又将目光看向了自己的裤裆,不过很快他又放弃了这种想法,自己没有针线无法将其缝在裤子上,若就这样把这块布塞在裤裆的地方,那容易掉落且不说,但就那一天来回摩擦的感觉,就不是一个正常人能够受得了的。
要知道这可不是一块棉布,而是一块正经八百、粗糙程度五颗星的真麻布。
绕着自己身体上的各个部位通通思虑了一番之后,胡轲最终还是放弃了将这个东西随身携带的打算。
在把目光绕着这间小小的牢房里巡视了一圈之后,最后他还是决定把这块儿写着字的麻布,塞到之前被自己挖开的那个洞口里面。
做完这一切之后,胡轲靠在那个洞口的附近深深的舒了一口气。
当他把手探向自己额头的时候,却发现整个额头早已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这些汗珠有一部分是因为方才焦虑的时候所激出来的,另一部分则是因为那块布上所透露的信息被吓出来的冷汗。
一开始当赵仵作走到自己身边的时候,他就觉得这个人的状态不太对劲。
而果不其然,这个家伙在接触到自己眼神的一瞬间,
便略微张开了他攥着的拳头。在火光的映衬之下,从胡轲的视角望过去,恰好能看见他手掌里写着的那个胡相两个字。
不过经验丰富的赵仵作这个时候并没有留给自己惊讶的时间,他那块儿粗糙无比的麻布,紧接着就开始在胡轲的伤口上摩擦了起来。
最后吃痛之下,的胡轲忍不住哀嚎了起来,而他那痛苦的表情与哀嚎的声音一起,恰好将他震惊的模样给完全掩盖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