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等他来再拆开纱布。
季可言欣然答应。
到了第二天,哥哥季子墨和一群医生护士一同涌入季可言的病房,要替他拆纱布。
季可言不愿意,因为时间才早上8点。
而她和威廉相约的时间是早上10点。
她希望睁开眼睛,第一个看到的就是细心照顾她、呵护她的那个男人。
季子墨的声音听起来很无奈,他告诉季可言,
林轶程打了电话过来,说他有事耽搁了,估计不能在10点钟准时赶来了。
见妹妹失落,季子墨安慰她道:“没关系,我知道他家住在哪里,
待会拆了纱布,哥哥带你去见他。
在他家等他,保证你很快就能见到他。”
听他这么一说,季可言欣然答应。
当纱布拆开,季可言重见光明的那一刻,
季子墨将她紧紧搂在怀中,兄妹俩高兴地互相拍掌。
后来季子墨果真带她到了威廉的住所。
她也如愿见到了威廉,只不过与威廉一起的还有他的妻子。
三个人的表情都很难堪。
威廉的妻子苦苦哀求季可言不要介入他们的婚姻,告诉她威廉接近她只是为了她的身份。
她是千金大小姐,威廉想从她的手里骗取大量的钱财。
季可言心都碎了,像是被人狠狠扇了几个耳光,屈辱又疼痛。
当她将目光望向威廉,试图要一个解释时,他却一言不发。
那双墨绿色的眼睛低垂着,不敢与季可言对视。
季可言的心被彻底寒透,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威廉的家的。
只知道季子墨紧紧牵着她的手,带她坐上了车。
他在耳边不断安慰:“不要伤心,没事的,哥哥会永远陪着你。”
当他们从意大利回到白城时,已经到了深夜。
季可言站在自家院子里,魂不守舍。
季子墨心疼将她搂入怀中,拍着她的后背温柔劝慰:“没事,可言,你有哥哥。哥哥会一直陪着你。”
直到这时,季可言才任由自己的泪如掉线的珠子般低落。
她倔强说道:“我会忘记那个男人,彻底忘记他。
他对我来说是一个毫无价值的人。”
季子墨轻抚她秀发:“做得好,可言。”
他随即在她额头上深深落下一吻,又将她紧紧搂入怀中。
“没事,哥哥会陪着你。”
两年,季可言足足用了两年的时间来疗伤。
她一个不喝酒的人,竟在无数个夜里以酒买醉。
每一次她喝醉,都会大骂威廉。
而在她最难熬的时间里,季子墨始终陪着她。
直到后来季子墨离开白城,去了美国发展,季可言的伤痛才渐渐好些。
琥珀色的眼睛紧紧盯着照片中林轶程的脸。
她转头看向正朝着他们送糕点和饮料来的老板娘,问道:“照片我能拿走吗?”
老板娘正笑着张嘴,她已等不及她回答,拿着照片便往门外跑去,几乎是以百米冲刺的速度。
等到赵小美反应过来跑出门时,早已不见她的踪影。
季可言手捧着那张照片在嘈杂的街头奔跑,脑海中一片混乱。
迷茫、无助,各种情绪交杂。
两年前的威廉怎么会变成林轶程了?
她一定要搞清楚。
寻着记忆中威廉的家找去。
到达威廉家门口时,咚咚咚的敲门声急促得像寺庙里和尚手中的木鱼。
又敲了几下,门才缓缓打开。
记忆中那个男人的脸出现在她面前。
一头自然卷的乌发,一双墨绿色的眼睛。
男人看到她很是意外。
进屋后,季可言当着男人和他妻子的面,将自己手中的照片递到二人面前,要求他们给自己一个解释。
男人的妻子低垂着头,不知如何作答。
“杰克!”她向男人求助。
“杰克?”
季可言好看的眉头紧蹙:“看来这才是你的真名。”
女人着急解释:“你误会了,只是我自己叫他这个名字而已。”
男人依旧一言不发,但脸上尴尬的表情没有逃过季可言的眼睛。
“你们还要撒谎吗?”她怒视着坐在对面的男人。
“那你能跟我解释一下为什么和我拍照的人不是你吗?”
男人迟疑半晌,终于开口:“对不起。”
他的嗓音一出来,季可言便听出他不是威廉,心猛地一沉。
男人继续说道:“有人雇我骗你,让我谎称是照顾你的那个人,那个叫威廉的人。”
季可言急得双手撑在桌上:“谁?是谁雇的你们?”
男人低下了头,似乎觉得不好启齿,“当初那个雇我的人要我三缄其口,不可以说出他的姓名。”
女人见季可言一副不逼出真相绝不离去的样子,犹豫再三还是说道:“是你哥哥季子墨。”
他的话如平地惊雷,在季可言耳边炸响。
是哥哥要他们这么做的,哥哥为什么要这么做?
眼珠子转了好几圈,细思极恐。
两年前他出了那场车祸后,一开始照顾他的人只有威廉。
后来,哥哥从白城赶往医院照顾她。
细想哥哥一次也没和威廉碰过面。
他告诉自己不想让外人知道他是季家继子的身份。
季可言很尊重他的想法,便没有将他的身份告诉威廉。
而巧合的是,哥哥来看他的时间正好与威廉不在的时候重合。
现在想想,这些巧合也许都不是巧合。
可他为什么不让威廉见到他的面,又为什么要费心安排这一切呢?
走出杰克的家,季可言的脚步越发匆忙。
顾不得自己还穿着高跟鞋,跑得几乎能飞起来。
手里紧紧握着那张照片。
威廉,林轶程,他就是我的威廉。一颗心狂跳不止!
跑着跑着,手机响了起来。
她顿住脚步,划开手机屏一看。
那个许多天都不理他的人打来了电话。
季可言屏住呼吸,也屏住了满腔的怒火。
划开接听键,将手机靠在耳边。
还未等季子墨开口,她便说道:“哥,你为什么要骗我?”
她一开口,火辣辣地,如同喷着火。
电话那头的人顿了顿,没有说话。
她继续怒吼:“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季子墨的声音依旧很柔和:“可言,如果哥求你别和他在一起,你会答应我吗?”
季可言没听出季子墨话语里蕴藏着的无尽哀伤。
她态度坚决,对着电话那头的人道:“不,我爱他,我要和他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