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无心听二人说什么释放压力、排解情绪之类的话。
猛地一下站起身来，揉着自己的屁股就要离开。
“爸！”
赵小美的声音叫住了他，“你要去哪里啊？”
赵老头一阵口干舌燥，结结巴巴道：“去……洗手间。”
说完，他转身离开。
季可言和赵小美立刻终止谈话。
目光集中在赵老头的身影上，眼中皆露出狡黠的光芒。
赵老头径直走上楼，从自己卧室床底下拿出一个银色保险箱。
按下密码，打开保险柜。
一只手按住保险柜的门，那只手上戴着一只纯金的手表，手表都在发颤。
另一只手伸进保险箱里往外掏，拿出一个黄色文件袋。
“砰”的一下将保险柜的门关上。
带着压抑沉闷的心情将文件袋扣子上的白色细线一圈一圈松开。
每松一圈，他的血压便高了一截。
当初，他拿到这份文件也只是粗略看了一下，没有细看。
不知道是不是真如季可言丫头所说是假的。
终于打开文件袋，他将那份合约抽了出来，仔仔细细观看。
他有老花眼，于是将合同拿得很远。
借助屋里昏暗的光，观察着上面几个签名。
一个是林轶程的，另一个林青云的，还有一个是律师事务所的律师的。
他对法律文件不太懂，眼睛死死盯着这三个签名，暗暗喃喃：“这居然是假的？”
疑惑之际，赵小美一只脚踏进他房间。
脚踢到门栏，发出沉闷的声音。
“爸！”
小美甜甜的声音喊了一声。
他闻声迅速将文件袋和合同放进一个木抽屉里。
动作太过匆忙，合同还未塞进文件夹里，而那根缠绕文件纽扣的白色细线也露在抽屉外。
当赵小美走至他身边时，赵老头还弯着一个身子，放文件的动作还未收回。
赵小美明知故问：“爸，你在做什么？”
她眼睛滴溜溜盯着那个木抽屉，露在外面的一截白细线让她心头发痒。
赵老头站直了身子，眼神飘忽不定。
“没什么，爸就是放一个普通文件。”
说这话时，他舌头打结，说的话也含糊不清。
赵小美好奇朝那个抽屉张望道：“那我能看看吗？”
赵老头赶紧将身子挡住抽屉，摆手道：“没什么好看的，就是爸工作上的文件。”
汗水从额头上滴下，打湿他竖条纹的衬衣。
紧张的情绪使他的语言激动了些。
“你别来捣乱。”
赵小美不乐意，将脸拉了下来。
一张嘴撅得老高，能挂起一个油瓶。
“人家只是想帮忙而已，你骂我干什么？”
将头扭向一边，故作生气的样子。
赵老头见自家女儿这般模样，赶紧低声哄着：“爸不是在骂你，好了，别生气了。
你原本来找我干什么来着？”
听了他的话，赵小美将撅起的嘴放了下来，带着淡淡的笑，道：“你能帮我和可言姐想一想给一程哥办arty的创意吗？”
赵老头撇了撇嘴。
提到林轶程，他没好气道：“干嘛要我帮忙啊？”
他们是死敌好吗？他怎么会想要帮他？
一想到他之前差点让自己坐牢，他剐了他的心都有了。
赵小美挽着他胳膊撒娇：“因为你是男人啊！
可言姐说她太心疼轶程哥，想办个活动让他情绪放松放松。
同样身为男人，你肯定知道男人想要什么啦。”
拉着赵老头胳膊的手使劲摇晃。
“你肯定知道怎么样能给他一个惊喜，快帮我们想想吧！爸！”
见赵老头脸上的表情似乎是在犹豫，赵小美拉着他的手就要往外走。
“走吧！爸爸。”
见自家女儿这般恳求，他无奈点头答应：“好吧！好吧！”
二人踏出门槛的瞬间，赵小美回头望了一眼那个放着文件夹的抽屉，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转过头来，又继续拉着赵老头往前走。
“走吧！让可言姐等太久不太好。”
走到门口，赵老头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
顿了一下脚步，停在半空：“等一下，我先把门锁上。”
说着，他将房间门关上，确定严丝合缝，这才继续和赵小美往楼下走。
二人走至楼下，却不见季可言的踪影。
赵老头好奇问道：“她人去哪了？”
赵小美随口答道：“她刚才说肚子痛，应该是去洗手间了。”
她将赵老头搀扶着坐在那藏青色的沙发上，殷勤道：“爸，你今天还没喝咖啡吧！我去帮你做一杯怎么样？”
说完，她笑盈盈看着赵老头。
赵老头听他这么一说，也确实觉得口渴了，便点头答应。
楼上，季可言已偷偷溜进赵老头的卧室。
小心翼翼将门关上，尽量不发出一丝声响。
目光环顾四周，扫视着屋内的所有东西。
床、柜子，一切有可能藏匿土地合约的地方。
她走到一个衣柜前，手放在门把手上。
正要打开，手机震动声响起。
从白色帆布包里掏出手机，发现是一条赵小美发来的短信：“文件在爸爸床边的抽屉里。”
眼睛如雷达般立刻扫向床边的一个红色檀木抽屉。
半蹲在地上，手搭在抽屉把手上。
往外一拉，果然看见里面躺着一个黄色文件袋。
那份合约一半都露在文件袋外。
将合同完全抽出，快速查看一遍。
确认这真的是林轶程当初签下的土地归还合同后，心中激动，连带着手也跟着颤抖起来。
迅速将这份合同放入文件袋，打算塞进白色帆布包里。
“吱呀”一声，门被打开。
季可言吓得一抖，扭头去看，便对上来人那双惊讶的眼睛。
四目相对间，两人的瞳孔都骤然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