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林轶程顿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电话那头传来警察不急不慢的声音:“我们猜测死者是昨晚遭遇抢劫,
如果你是他的亲友的话,我们想邀请你来警察局问话。”
对方的声音断了后,林轶程反应了好一会儿,仍然没有想通。
怎么昨天还在和他通话的人,一夜之间说没就没了。
他的神情尤为凝重。
陈律师是林青云的私人律师,鲜少有人知道他的身份。
而他个人行事也尤为低调,是谁会暗害他?
平白无故的,谁会去抢一个律师呢?
陈律师手里没有钱财,只有机密文件。
所以这些抢他的人,就是奔着那份土地转让合同来的。
他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凝重,不只是为一条无辜生命的离去而惋惜,
还为鸿运庄园的未来而担忧。
最后的文件也被抢走了,那就意味着他将失去鸿运庄园,
鸿运庄园的所有员工会失去他们赖以生存的工作,一切将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距离他最近的季可言最先察觉到他的异样。
她走上前来,眉头微蹙,问:“轶程,怎么了?”
林轶程侧过头,低声道:“爸爸的私人律师陈律师被人杀了。”
“什么?”
听了他的话,季可言眉头紧锁。
尽管两人说话的声音很小,但还是被关注着他们一举一动的三人听到了。
张美丽的唇角都快勾到了耳根后,心里乐开了花。
她知道林青云有一个私人律师。
刚才林轶程的电话,明显就是打给他的。
而从林轶程的表情和语言来看,陈律师显然已经是个死人了。
林青云做事向来谨慎,肯定会将合同备份放在律师那里。
而如今陈律师已然死翘翘了,那她也就再也没有任何顾虑。
可以安安心心地继承鸿运庄园这块土地了。
林耀祖笑得懒洋洋的,看林轶程的目光多了几分不屑。
他原以为林轶程会打电话给什么样的一个大人物来改变他可能失去鸿运庄园的结局,没想到是打给一个死人。
田洪刚精明的小眼睛一刻也没从林轶程身上离开。
陈律师死的消息,他一点也不意外,因为这事根本就是他一手安排的。
早在林青云和林轶程在律师事务所签订土地转让合同时,他就已派自己的手下暗中监视两人。
在两人走出律师事务所时,他的属下在路边的一辆黑色面包车中拍下了二人的所有对话。
从那时起,田洪刚就已经知道有土地归还合同的这件事了。
自然,他也知道林青云还将合同存了备份,放在陈律师那里。
昨晚陈律师遇害的事,就是他精心策划的。
他手底下的人做事干净利落,不着任何痕迹。
只要他们不说,绝不会有人发现有任何异样,
只以为陈律师是被抢劫犯杀害。
林轶程不是傻子,他细想了一会,很快转过身去,
将怀疑的目光落在背后三人身上。
往前大迈了一步,直直盯着三人。
假如眼神能杀人,他的眼神已经将三人钉在钉板上,来回用利刃穿过无数遍。
“我爸以及陈律师的死就是因为你们这帮人,对吗?”
手指从三人面前划过,所有的戾气和怒火都汇集在指尖,划过一道凌厉的弧度。
张美丽装作一副才知道的样子,
声音激动到夸张,音量大得吓人。
“天呐!陈律师居然死了?”
她的声音尖锐刺耳,让人忍不住想要捂住耳朵。
说完,她抬起眼皮看了林轶程一眼。
见林轶程的目光要杀人的样子,心里有些犯怂。
低垂下眼,不敢再直视林轶程的目光。
林耀祖也不敢与林轶程对峙,但又想说几句挑衅林轶程的话。
双手叉腰,转过头对张美丽道:“怎么死得这么快呀?”
他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仿佛死的只是一只猫或一只狗,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张美丽小声应了一声:“是啊!”
声音比蚊子还要小,仿佛她再多说一句,林轶程就会做出什么伤害她的事。
林轶程将凌厉的目光落在田洪刚身上。
“你们只需告诉我,陈律师的死是不是你们干的就行了。”
田洪刚静静站在那里,精明的小眼睛迎接林轶程的目光,没有说话。
张美丽怕林轶程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积极开口否认:“你胡说什么,你这是诬告,我们可以起诉你的。”
她说话时一颤一颤的,脖子上戴着的珍珠项链也因她的动作颤抖了几下。
语言虽激烈,但细听并没有底气。
与张美丽相反,林轶程中气十足,带着一腔怒火高声质问道:“你们已经知道我签字移交所有权给爸爸,
这样子他才能帮助林耀祖,
现在他的事情解决了,你们竟然违背爸爸的意思,
而且还跑来我的园子里指手画脚,安的是什么心?”
林耀祖双手抱胸,咧着嘴道:“你在胡说什么?
我什么时候需要你帮忙了?谁求你了?”
仔细想了想,反正林轶程手里已经没了合同,
现在什么都是他和张美丽说了算,他何必再畏惧林轶程呢?
话刚说完,林轶程便狠狠瞪了他一眼。
他立刻又怂了,将两只手交叠放进左右两边衣袖袖管里。
抠着自己的手指头,头也低下,不敢再说一句话。
田洪刚终于开口,一双精明的小眼睛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芒:“我看你是趁林青云先生过世,胡编乱造。
其实林青云根本就没有打算将土地归还给你吧?”
田洪刚说话的语气很是恶劣。
他的目的是要拿走林轶程最心爱的鸿运庄园的土地。
如今他已经得逞,想来林轶程再无招架之力。
即便林轶程怀疑陈律师的事是他干的,但他没有证据。
“在我没动手之前,你最好把嘴闭上。”
林轶程冷冰冰的话一出,田洪刚立刻不再言语。
林轶程在白城的势力不小,拥有的酒庄也远远不止白城这一间。
要是他跟自己动真格的,以他的财富和地位,够自己好好喝一壶的。
但他才不会屈服。
林轶程朝他怒吼:“要不是你给我父亲施压,让他来要我的土地,怎么会发生今天的这一切?”
田洪刚将自己头上戴的编织草帽取了下来,委婉说道:“林先生,你说话可要讲究证据啊!”
他边说边看着林轶程后面的一群精壮的男工人,心里有些发毛。
但一想到这些人只是一群手无寸铁的莽夫,
而自己带的人虽不多,身上却是有实打实的家伙的,他便心安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