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海上归月(十七)

那曲锦那曲锦!那曲锦?

不同的声音在脑海中浮现,那曲锦头疼难耐,连眼前人的模样都开始模糊了起来。

幻境会调取进入人的记忆,那曲锦虽被药物钳制,但深层的记忆还是不会忘记,渐渐的浮现在脑海里。

“曲锦”

“是谁!你是谁!”

“曲锦”

泪不知不觉的划过她的脸颊,她蹲坐在地上,双手紧紧的抱着自己。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先生拍打着门房,但没有人理会。

“你们这群该死的魔族!”

“你不也是魔族嘛。”

门打开了,先生下意识的朝后退了退。

“我不是魔族。”先生狠狠的瞪了眼前人一眼,这人他没见过,但看他身后人恭敬的态度,他也猜的出来。

“自欺欺人罢了。”他随手一挥,先生眼前场景突变,来到了一个寒冷的地方。

骤然的寒冷,让他止不住的打了个冷颤。

“在这里,不用魔气抵御寒气,会冻死。”他没在理会身后的人,自顾自的朝前走去。

先生有些犹豫,他鲜少使用魔气,他只想做个普通人罢了。

可地底冒上来的寒气,让他意识到那人说的不是假话。

他探头四处看了看,发现这地方封闭,身后看不见入口,他只得往前走去。

越往里走,就越发的严寒,连先生的魔气都无法抵御。

他看到了一块如水晶一般的东西,里面封着一个人,他紧闭双眼,像似睡着了。

那人似乎施了什么术法,冰晶渐渐融化,水汽朝上升着,落到墙壁上又结成了冰柱。

“你过来。”这洞穴里总共就两个人,先生不情不愿的走了过来。

面前是一张寒床,先生仔细看了看躺在上边的人,他嘴唇没了血色,肌肤显现出淡淡的青色。

“给他诊断。”

先生一副看傻子的样子看了他一眼,但出于职业素养,还是搭上了脉搏,给出了他的答案。

“他死了。”

骤然间,先生的脖颈被掐着,先生扒拉着那人的手。

“咳哈呃你要”

“你再说一遍。”他盯着先生看,手里施加的力气越来越大。

“他咳咳他死”死字还没发音,先生已经被掐的说不出话来,眼看就要窒息,他松开了手,先生瘫倒在地上。

“呵咳咳咳”先生大口大口的呼吸,但吸进的都是冷空气,灼伤着他的喉咙。

他怀疑这个奇怪的人是故意的,床上的人一看就死了,还要他来看。

古怪的人他也见过,这么古怪的,他还是第一次见。

“没事的没事的。”他碎碎念着,似乎在安慰自己。

“马上就轮回了”

先生听了一耳朵,但他说的话,实在听不明白,像个神经病。

“喂,他是你什么人?”先生的嗓音嘶哑,说话吞字,也不知那人听明白了没有。

他头也不抬的说着,“我的哥哥。”

“哥哥”

先生想着,这也是难怪了,原来是亲人去世了,他这么歇斯底里的,倒也能理解。

“节哀。”他说着,攀着寒床站了起来。

“我需要你的帮助。”他将床上的人又挪回了冰晶里。

“帮助?我不会帮你的,你们害死了很多人”先生厉声说道,村子里的人都死在了那场动乱里他的家他喜爱的人都没了。

“我恨你还来不及,别说笑了。”

“见心,我的名字。”他转过身来,琥珀色的眼睛里,没有什么情绪。

“你叫什么关我什么事,放我走。”先生在墙壁上摸索着,看看有没有什么出口。

他刚摸索了一会儿,眼前的场景又变换,回到了那间厢房。

先生被地上的椅子绊了一跤,摸着摔疼的屁股。

见心没有理他,转身出门,还没等先生反应过来,门就合上了。

先生爬起身来,趴在门上,“喂!!!那个叫见心的!!别走啊!放我出去!”

他喊了一阵子,发现见心早已走远了,这才放弃回到床榻上躺着。

待到夜深了,他摸索着来到门前,门外只有守卫,他这才蹑手蹑脚的找了个离得远的角落。

他从兜里掏出一张纸,上书写道。

我已见到魔族尊主,他名见心,还未查探出他们所处何地,勿回。

他朝着外边看去,将手里的纸叠成一个纸鹤,又将纸鹤从缝隙处塞了出去。

那纸鹤活了过来,歪歪扭扭的在空中飞着,但速度极快,不一会儿就没了踪迹。

赵无垠坐在林中,竹叶缓缓飘下,真气环绕周身,显然是在修行。

可一向修行顺利的他,遇到了瓶颈,似乎摸不到突破的界限,他缓缓睁开眼,站起身来。

赵无垠意识到有什么东西进了他的结界,他朝后看去,是一只已经散了半截的纸鹤,他伸手去接。

纸鹤摊在他手上,奄奄一息,赵无垠摸了摸它的头,它便安详的躺倒了。

赵无垠打开纸,看完里头的文字,又将它叠了回去。

“何事前来?”七长老看着眼前的人,抬了抬眼眸。

七长老老态龙钟,眉须发白,垂在前襟上。

“找到了魔族的踪迹。”

“嗯建行洲已经清理完毕了。”七长老拄着拐杖,亦步亦趋的走到赵无垠面前。

赵无垠将纸鹤递给他,纸鹤见到他似乎开心不少,在他手里跳跃着。

“辛苦你啦。”他摸着纸鹤的脑袋,安抚着。

“我会派人跟去的。”得到了七长老的回应,赵无垠拱了拱手,准备打道回府。

七长老目送着他走出门,抚着长髯,摇了摇头。

“变天了

“师傅,您说什么呢?”前来接收纸鹤的徒弟问道。

“没什么,跟着这纸鹤,让寻门查查,魔族的驻地。”

“是。”

“这里什么也没有。”芝朝在塔顶四处张望着。

容年跟齐郅鸢也没想到,这塔顶仅仅有一个巨大的平台,其他的便什么也没有了。

而从这塔顶看下去,什么都看不见,只能见到缓缓流动的云层。

“每天上一当,当当不一样。”容年感慨道。

“或许得等月亮。”齐郅鸢看着天空,透白的明月在高空挂着,若隐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