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数个禁卫都傻眼了。
随着乒铃哐啷的重物落地声响起,包围圈中的女人早已没了踪影。
独留下一地的镣铐和绳索,显示着先前这里确确实实锁着一个人。
“怎么回事?”
门外,一道白色身影疾驰而入。
胡素辛今早带着小团宝儿出门去了,方才还在街上的时候就察觉到侯府内有异动,急急赶回,却只看到一缕黑烟顺着飘了出去。
云初初神色凝重的盯着地上已然碎裂成三段的捆仙索,心中一股不详的预感油然而生。
“不对劲。”
“是邪祟?”
胡大爷走上前嗅了嗅地上的东西,回头看着云初初。
可云初初却摇了摇头,从怀中掏出摄魂铃。
身侧若有邪祟,摄魂铃不会不响。
刚才与“素月”纠缠这么半天,不见摄魂铃半点动静。
“是修邪道的。”
世界万物,有正就有邪,玄门一脉修的是正统术道,同样的,便也有一群人专练阴毒之法。
先前那黑袍男出现时,云初初还以为就是个普通的邪道术士,只是想借由那些术法来赚点不义之财。
可后来,看到他暗动手脚,扰乱京城风水格局,还企图让皇室血脉凋零。
这一切的一切,绝非一个术士能够做到的。
他的目的,并不单纯。
祭天大典之上,用于喻示国运的龟甲碎裂。
除去人为……或许这也有上天降下的预警。
京城邪祟除尽,并非终点,而是开始。
在这片暗流涌动的水面之下,潜藏着更多的……黑暗。
云初初眼中显了冷意,迈着小短腿上前,将这几段捆仙索拾了起来,递给了狐狸:“送去清风观,臭道士还没走呢。”
“你怎么知道?”
胡大爷张嘴叼着这几段绳子,好奇侧目。
云初初咯咯一笑,一挥手,身侧就出现了个小纸人:“非常时期,非常手段。”
她用纸人盯着臭道士,就不怕再要找他时找不到人了。
胡大爷无奈摇摇头,转身就朝着院子外头跑了去。
而云初初则把赵嬷嬷叫了过来,给这些禁卫军们每人塞了一块金钉子,客客气气的把人送走了。
安排完这一切,她才心满意足的转身,却看到安乐公主缩在一边,姣好的小脸上带着浓浓的不安,甚至连眼泪花都蕴了些出来。
“尼肿么了?”
云初初噔噔噔走上前,伸出小短手拍了拍安乐的肩:“都是障眼法,她没变成烟飘走。”
估计是吓着了,这么小的孩子眼睁睁目睹了这么一场古怪离奇的事情,再是胆子大也得吓坏了。
她准备了一肚子的话来安慰安乐,谁知却听安乐颤着声音说:“我见过她。”
“在父皇的寝宫里……”
安乐的父皇,自然是齐国的皇帝陛下了。
云初初一时脑袋没转过来,又问了一句:“你在哪见过谁?”
“我在……父皇的寝宫,看见过那个女人。”
安乐的声音怯懦懦的,可传入云初初耳朵里时,却像是如雷鸣一般。
云初初拍着她肩膀的手顿了顿:“素月?”
“嗯嗯。”
“虽然她每次脸都不太一样,但是我记得她脚腕上的银铃。”
一句话,直让云初初顿然开朗。
是啊,银铃!
之前那人在太子府门口时,纵是变换各种身份,就连容颜都改变了,可她脚上似乎一直带着一串银铃。
云初初陷入了沉默,可安乐公主却没有察觉到,继续开口说着:
“当时我在和父皇玩躲猫猫,他好像没发现我。”
“父皇和那个女人说了好多,可我都没有听清。”
“好像只依稀听到他们在说二皇兄。”
二皇兄,那不是齐国的太子吗?
没来由的,云初初的心跳了跳。
不等她再说什么,院门外又进来了个人。
“小郡主,奴才给您请安。”
“陛下请您到宫里去呢。”
张德海一露面,云初初就知道今天又要不得清净了。
她捂着脑袋一屁股坐到地上耍起了赖:“不去不去,尼带安乐去。”
天天就要她进宫,皇帝难道没有自己的事情吗?
张德海见她这可爱的样子,无奈笑了笑:“小郡主,陛下找您是有重要的事。”
说着,还三两步走上前来,凑在她耳边嘀咕了几句。
云初初双眼瞪圆:“你说真的?”
“真的。”
随着张德海确切的声音响起,云初初下意识的就看向了安乐。
“怎么啦?”
安乐一脸疑惑的看着云初初。
云初初脸上带了些许复杂,摇了摇头,就把手伸向了张德海:“张公公,窝闷肘!”
胡大爷送绳子去了,小团宝儿也不知上哪野去了。
没有坐骑的云初初十分郁闷,只能任由张德海抱着,一路朝着府门外头赶去。
马车在长街上一路疾驰,然而,还未到宫门口,后面就传来了声声马蹄落地的声音。
她好奇的掀开车帘看去,就见一匹通体雪白的马儿正朝着她这边追。
那马儿毛色白的不见一根杂毛,只一眼,她就认了出来:
“雪月?”
这正是之前裴长青在大舅姥爷那赢来的马儿,雪月。
云初初探着个小脑袋看来看去,疑惑的咦了一声。
怎么就只有雪月一匹马在这跑着。
还不等她琢磨出个所以然来,就听到雪月嘶鸣了一声,看向她的眼神中也充满了焦急。
云初初小手一顿,嗷的一嗓子喊了起来:“张公公,停车停车!”
话音落下,马车就急急停住。
张德海掀了帘子进来问她:“小郡主,怎……”么了。
话还没说完呢,就看到云初初朝车后头哼哧哼哧的爬上了蹲在车后头的大白马身上,随后,头也不回的就朝着反方向跑远了。
看着空空如也的车厢,张德海沉默了。
有生之年竟然还能看到一匹大白马把小娃娃给劫跑了,还真是……活久见。
张德海愁了,这该如何跟陛下交代啊。
“齐国太子要出使南国,现下人都快到京城了……听说还带着齐帝的一张密诏,要对翼王不利。”
“哎哟,这叫什么事啊!”
张德海念念叨叨了半天,就打算带着人继续回侯府蹲着,谁知,冷不丁就听见一道清亮的声音:
“你说什么?父皇要对大皇兄干嘛?”